第八十二章 抉擇
「告訴我，你剛才使用的戰氣是怎麼一回事？你的身體體質明明無法修煉戰氣，為何，為何你竟然會使用出戰氣？那的確是戰氣沒錯，我可以從中感覺到那股戰氣中的力量元素，可是，可是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告訴我，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老酒鬼一口一個告訴我，向著韋索一步一步的走來。沒有理會艾不利那惱羞成怒般的急切吼叫，也沒有理會週遭花朵朵和星辰皇子等人的在場。現在的他，無比的想要知道，為何韋索竟然可以使用戰氣，而且是一種讓人驚異的七彩戰氣！
韋索咧開嘴，溢出的猩紅血液順著嘴角不斷的滴落，刺眼而又讓人覺得礙眼，因為韋索在笑。陣陣涼風透過不遠處的谷底冒上來，拂動著眾人腳下的青草，攪動的很無力，就如韋索的笑容。
「你不知道的事情還有很多，多到讓我都無法去瞭解應該先告訴你哪一件。」
「告訴我，你怎麼能使用戰氣？而我為何又一直都沒有發現？」老酒鬼皺著鐵眉，執著的想要知道這個問題。
韋索慘笑不語，卻是下意識的看了一眼遠處正和卡爾斯打的不可開交的瞎子。瞎子的實力和卡爾斯差不多，斑斕的戰氣釋放帶來陣陣的威壓不斷的想著這邊擠壓著，時而轟鳴，時而短暫快速。但是任誰都看的出來，兩個人已然是痛快淋漓的在進行著生死之鬥，沒有任何花哨的場面招式，沒有任何惺惺相惜的感覺。有的只是各自希望對方盡快死於自己劍下的戰意。老酒鬼扭頭也看向瞎子，卻對韋索這個回答感到十分的不滿意。
「不可能是他，雖然我沒有去在意你是如何得到了這樣的一個高手，但是他再強，也只不過是一個高級戰師而已，縱然如此，他也不可能逆天改命更改你的身體體質，讓你可以習得戰氣！」
「我有很多的秘密。」韋索淡淡的笑著，雙眼死死的盯著老酒鬼，「就如你也有很多的秘密一樣。沒有人會相信我們這兩個相依為命到如今的爺孫兩個，會在彼此間都保留著各種各樣的秘密。你不肯告訴我，而我也不肯告訴你，因為那可能是我們這一輩子最起碼是目前最需要小心翼翼保守的秘密。」
「對於你來說，我沒有任何的秘密。」老酒鬼聲音裡有著一種沒有底氣的感覺，就好像連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所說的這番話一樣。
韋索仍舊還在笑著，然後使勁的咳嗽了起來，吐出的血沫噴在腳下的草葉上，像是讓青草染了重病一般。多多急忙上前來扶住韋索，淚流滿面的擔憂著他此時的狀況。韋索抓緊多多的小手，心裡輕輕地感歎，多好的女孩，要是就這麼死了，辜負了她的一番情意，老天爺恐怕都會罵娘吧？
「老酒鬼！你還在等什麼？！難道你要讓他害死我們嗎？！！！」艾不利還在叫嚷著，從地上爬起來卻又狠狠的摔倒在地。姿勢自然十分狼狽，但是這個時候對於他來說，可不是顧及這些的時候。只要韋索死了，那麼一切就可以結束了。自己的新生活和新希望就會接踵而來，到那個時候，韋索的一切都是自己的，而自己的一切也將會像是黎民時的曙光一樣，越來月明亮，直到那輪紅日散發出耀眼而又炙熱的光彩普照大地。
老酒鬼看向艾不利，態度有些猶豫。韋索則是滿懷期待的看著老酒鬼，希望他可以在這個時候做出最為真正的抉擇。到底是別人的宏圖大業重要，還是和自己相依為命十多年的親人重要。韋索在等待著這個結果，也希望老酒鬼不要讓自己失望。但是韋索失望了，老酒鬼最終要是出手了。
韋索不會原諒老酒鬼雙眼通紅那快要哭出來的樣子，既然那是對於自己的不捨，對於自己的悲傷。但是他還是抬起了他的手，釋放出強悍的戰氣，將自己一擊而飛。蕩起在風中，韋索伴隨著多多的驚叫聲有些慘白，但是更多的卻還是憤怒和恨意。他覺得，事情的發展不應該是這個樣子的。老酒鬼不應該去選擇艾不利，而放棄自己。這是困擾了自己很多年的疑問，甚至在一開始的那一刻，韋索就這樣問過自己，一旦到了這種時候，老傢伙會不會選擇自己。
但是他沒有。
韋索狠狠的摔在了地上，摔在了花朵朵的腳下。
韋索的雙眼空洞的望著蒼天，想要吶喊，想要訴說自己的不甘。但是始終他沒有能喊出任何字來。視線裡出現一張熟悉的俏臉，並不屬於自己的多多，而是屬於自己一直都想要得到卻注定不會屬於自己的那個小美妞。花朵朵看著韋索，眼眶微紅，讓韋索心裡多少還是感到了一絲的溫暖。此時的韋索有很多話要和花朵朵說，但是他開不了口。
如果此時他的體力允許，如果他的生命力允許，那麼韋索一定會告訴花朵朵：
知道我為什麼第一眼看到你，就打算把你娶到手嗎？不僅僅是因為你長的漂亮，而是因為，我在另外一個世界，一個差點成為我女人的女孩和你長的很像。所以我總是像是產生錯覺一樣的思路混亂，總是糾結的以為，我來到了這個世界，那麼曾經那般深愛過我的你，是不是也跟著一起來到了這個世界，並且成為了一位擁有著悲傷和坎坷的沒落公主。可是，我錯了，你不是她，她也不是你。甚至，我們是敵人，不是戀人。
「朵朵！殺了他！殺了他！只要你殺了他！你哥哥的仇就能報了！想想你死去的哥哥，想想你哥哥的慘狀！想想這一切！！！殺了他啊！！！」卡爾斯抽出空隙來對著花朵朵大聲的喊叫著，甚至想要親自過來手刃韋索，但是瞎子也同樣的注意到了韋索的狀況，希望著花朵朵可以念在韋索一直對他不錯的份上，放過韋索一馬。至於卡爾斯，他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放過去的。非但不能放過去，而且還要盡快的打倒！
瞎子瘋了一般的玩命展現著自己的所學，而卡爾斯同樣急切的希望可以盡快解決掉瞎子，然後過去手刃韋索。兩個人的戰鬥，打的越發的激烈起來，激烈到星辰皇子身後的兩位仲裁者不得不分出心神來注意他們這邊。
花朵朵看著韋索，韋索看著花朵朵，相對無言。
韋索是不能說，花朵朵是不想說。
「朵朵！殺了他！殺了他！難道你忘記了他的父親如何把你那位經商到聖國的哥哥送上絞刑架的嗎？難道你忘記了你哥哥死後被丟棄在荒郊野外任由飛鳥餐食的場景了嗎！他是你的仇人，是你的仇人！！！」艾不利興奮的大聲喊了起來，恨不得自己親自爬過去一刀砍死韋索。
「有這件事情嗎？」星辰皇子扭頭問身後的仲裁者。
仲裁者搖搖頭，「屬下不知，當時波爾圖殺了不少逃亡聖國的人，想必這是其中之一。」
「調查清楚。」星辰皇子淡淡地說了一句，扭頭看向花朵朵，覺得這件事情絕對沒有艾不利說的那麼簡單。
「下輩子，我們不做仇人好不好？」花朵朵的眼淚最終還是掉落了下來，狠狠的摔碎在韋索的臉上，順著韋索的眼窩向下滑落著，就如韋索跟著她一起哭了。韋索張張嘴，卻是沒能說出什麼來，因為他現在虛弱的已經離死只差了那麼一步。韋索甚至在想，難道自己這輩子就這樣完結了嗎？自己還有很多秘密沒有和大家分享，還有很多的事情沒有去做，還有很多的想法沒有實現，難道就這樣完了嗎？
不！回答韋索的不是花朵朵，而是心急如焚的月神。韋索呵呵呵呵的笑著，聽著靈魂中月神那宛如潑婦一樣的話語，一遍又一遍的和韋索說著，你不能死，你不能死，我幫你，我幫你。微弱的生命力源源不斷的向著韋索的身體灌輸著，而花朵朵手裡的長劍也已經是高高的提起。
多多奮力的向著這邊跑來，想要阻止花朵朵，結果被華爾威攔下。
「朵朵小姐，如果你下不去手，那不如讓我來幫你！」華爾威冷聲說道，對於韋索這個讓自己王室擔憂了很多年，尤其是在經過復國社叛亂一役之後，華爾威越發的想要韋索盡快死在這裡，好讓自己家的王室徹底的了結這個隱患。
花朵朵搖頭，示意華爾威不要過來。
鮮血噴濺，冰冷的劍鋒在進入到自己身體的那一刻，韋索彷彿看到了死神的笑臉，也看到了骷髏攀爬下的地獄之門。鮮血濺的很高，落在了韋索的臉上、身上，也落在了花朵朵的臉上、身上。
花朵朵感覺自己全身的力氣都投入到了這一下之中一樣，軟軟地跪倒在了韋索的身邊，眼瞳顫抖著望著同樣也在看著自己的韋索，花朵朵最終還是沒有能抑制住自己內心裡那股強烈的疼痛，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卡爾斯住了手，瞎子也住了手，紛紛趕了過來。
瞎子站在韋索的身邊，表情有些錯雜，他不知道接下來的韋索會如何，但是卻下意識的已經相信，韋索馬上就要死了。多多還是掙脫了華爾威，撕心裂肺的吼叫著衝了過來，狠狠的推開花朵朵，將韋索抱起。
「拔了。」韋索臉白如紙，對瞎子艱難的說道。
瞎子沉默著，伸出自己的手，緊緊地握住那柄冰冷的劍柄，然後扭頭將其拔出。韋索全身劇烈的顫抖著，隨後逐漸的歸為平靜。
「星辰。」韋索輕聲的呼喊了一聲。
星辰走上前來，望著韋索。
兩個只是謀了幾次面的人，卻一直都好像是多年好友一般。韋索直呼星辰的名字，星辰對此不但沒有任何的不悅，反而是有些傷感，尤其是在這個時候韋索喊出自己的名字。沒有假惺惺的恭維，沒有假惺惺的崇敬，有的只是平等身份下的安然。
「幫我照顧好多多，哪怕，哪怕是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