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來臨,韋索的煤炭生意越發的紅火,甚至一度出現供應不暇的局面。這樣的局面對於韋索來說也是極其的無奈,畢竟大獸城領地上就只有那麼幾座煤山而已,自己無法去滿足各路貨商的要求去開創一個遍地煤礦的大好形勢。每年的冬天都是飢餓與寒冷並駕齊驅帶走窮苦百姓性命的季節,今年自然也不例外,單單韋索知曉的,大獸城每天餓死、凍死的黑奴就有上百人。這對於以前的韋索來說,並不算是什麼值得震驚的事情,因為曾經幾時,自己都差點凍死在那間破舊的房舍裡。只不過現在的韋索已經今非昔比,不需要再去為每天的食物和取暖擔憂。
「少爺。」雅迪委屈的走了進來,一臉的無辜看著坐在沙發上的韋索。
韋索有些疑惑的望著雅迪以及雅迪身後惡狠狠的就如看到獵物一樣跟過來的花朵朵和多多。
「怎麼了?」韋索輕聲的問道。
「少奶奶和多多又要問我要錢。」雅迪那模樣簡直就像是快要哭出來一樣,表情十分惹人憐愛。韋索則是將目光轉移到債主一般的花朵朵和多多身上,不知道這兩個丫頭又問自己的管家要錢做什麼。
「雅迪姐,你就是跑到韋索這裡來,今天我要多少,你也必須要給我拿多少。」花朵朵掐著自己的小蠻腰,直接將韋索這個一家之主無視掉,凶巴巴的盯著雅迪,好像非要從雅迪身上咬下一口肉來。
雅迪急忙跑到韋索的身後可憐兮兮的望著花朵朵和多多。而花朵朵和多多則是圍了過來,將雅迪左右逃跑路線完全堵死。
「喂,就沒有人打算告訴我到底這是什麼一回事嗎?」韋索很是不爽這種沒無視的感覺,繼而出聲詢問道。
「少奶奶又要拿錢去救助窮人,而且數額一次比一次大,少爺,您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呀,雖然您是主教大人,但是也不可能以一人之力解救所有窮苦的百姓不是?」
韋索看著花朵朵,花朵朵則是理直氣壯的瞪著自己的美目望著韋索,倒是多多明顯不敢如此強勢的面對韋索,嚇的急忙低下頭。
「要多少?」
「一千金幣。」花朵朵想也不想就直接開口說道。
「一千金幣……你看看我身上哪個地方肉多,讓雅迪給你拿把刀來,你從我身上割下一塊怎麼樣?你這是要去救濟窮人還是打算讓他們當地主?!你知道一千金幣可以做多少的事情嗎?!」韋索誇張不已的說道。
花朵朵哪裡會在乎這些?哼哼一笑,「我當然知道一千金幣可以做多少的事情,但是你這樣鐵石心腸的人可以看著門口那些可憐的人死在大街上,但是我卻是不能!直接說吧,給是不給?」
「五百。」
「一千!」
「六百!」
「一千!」
「大小姐,你一定是瘋了,你知道不知道要是我開了這個頭以後,整個冬天我們家門口都會有著無數的窮人堆積在門口等待你的善良去拯救,到時候我就是把我所有的金幣都拿出來給他們也不夠你信不信?!救人不是你這樣救的,發善心也不是你這樣發的。難道你沒有發現,前幾天你給了門口那些可憐的人一碗熱湯,今天我們門口就已經站滿了人嗎?要是我給你這一千金幣之後,明天門口就會來一萬人,那麼後天就可能是十萬人,到那個時候你打算怎麼做?」
花朵朵一愣,顯然沒有想過韋索所說的這些事情,仔細的想了想之後,也的確是發現事情就是這麼一個道理。可是那些可憐的人瑟瑟發抖的蹲在寒風中,讓自己假裝沒有看到,自己無論如何也都做不到。
「我,我就說,少爺冷血,肯定,肯定有他的道理的呀,你,你偏偏不聽。」花朵朵身後的多多開始改變立場,小聲的埋怨著花朵朵。於是花朵朵想到自己這兩天因為韋索對於門口的那些可憐人的視而不見而對韋索的一系列的詛咒行為,頓時也覺得有些過火。
「那,那你說怎麼辦?總不能總不能讓這些人都死在我們門口吧……」花朵朵的聲音也小了起來,沒有任何辦法之下,花朵朵只好把希望放在了韋索的身上。
韋索輕輕地歎口氣,「等下我去教會,然後想想辦法吧。」
「你還要去教會?你有那麼多錢,你想辦法讓他們先吃口飯總是可以的呀。管不了更多的人,但是門口這些人對於你來說,根本就不是問題的呀。」
韋索翻個白眼,看白癡似得望著花朵朵,「這可不是一個治本的好辦法,剛才已經和你說的很清楚了,要想根除這些窮人,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若是開了一個發善心的頭,那麼我們家整個冬天恐怕都會永無寧日,花點錢我倒是不心疼,誰讓我攤上你們這兩個善良的讓人吐血的女人?但是花錢得不到利益的事情,你覺得我會做嗎?」
「你,你想做什麼?」
「和你說了也不懂,從現在開始,你們兩個就待在家裡,哪裡也不准去。就是出去,也必須要帶著護衛,知道了沒有?」
花朵朵不情願的點點頭,而多多則是覺得韋索肯定是有辦法為外面的那些人解決難題了,所以心裡很是高興的應了一聲。
韋索來到教會裡,整個教會都沉浸在一片溫暖祥和的懶惰狀態中。大家都躲在自己溫暖舒適的房間裡喝著熱茶,甚至是品著小酒,將外面的天寒地凍完全忘卻。韋索推門來到西裡斯的房間,西裡斯正美滋滋的和老酒鬼坐在一起喝酒。或許是最近老酒鬼發現了韋索這小子已經在自己不知道的情況下,早就搖身一變成為巨富,故而也就改掉了一直都喝劣質酒的習慣。不然的話,西裡斯肯定還是會不願意和他坐在一起的。
西裡斯見韋索進來了,急忙邀請著韋索一起喝點。韋索則是擺擺手,然後坐了下來,也沒有理會老酒鬼,直接切入主題說道,「我要做一件面子工程的事情,你們兩個幫我一下。」
「什麼叫面子工程?」西裡斯奇怪的看著韋索。
「就是不吃力就討好的事情。我們開倉濟民,以教會的名義。」
「是因為那倆丫頭吧?」老酒鬼一語道破玄機,笑呵呵的說道。
韋索無奈的歎口氣,一副家有蠢妻無可奈何的模樣。
「西裡斯,你從教會財政上撥出一千金幣來,然後讓人購買食物和棉衣,能買多少買多少。另外老傢伙你去找克爾羅,讓克爾羅也拿五百金幣出來,以商會的名義。我個人也拿一千金幣,加在一起就是一千五百金幣,這一千五百金幣一半用於購買食物,一半用於修葺幾個最為需要修葺的貧民區房屋,當然這些錢是遠遠不夠的,不過我們也只是盡力而已,能幫多少幫多少。另外教會裡所以祭司都不要閒著,在這個時候不收買人心躲在被窩裡這些窮苦的人就會信奉偉大的獸神嗎?全部都給我去貧民區慰問,一邊幫助他們度過難關,一邊傳播神靈的信仰。如此一來,教會的信徒肯定會大大的增加,雖然得不到太多實質性的好處,但是至少還是可以小範圍的讓這些窮苦的人對教會報以感激的。」
西裡斯和老酒鬼紛紛點頭,認為這的確是一個不怎麼出力卻能討好的事情。當一個人連飯都吃不上,甚至馬上就要餓死凍死的時候,突然有人伸出援手,哪怕不能解決他一輩子的問題,只要能讓他活在世上一天,恐怕這一天他都會對這個人感恩載德。
於是整個教會都調動了起來,幾乎所有級別不高的神職人員紛紛走上了街頭,一方面調查哪一片貧民區的災情嚴重,一方面則是費盡口舌的宣揚著獸神的信仰。一時間教會的口碑當真是得到了大程度的提高,甚至受到教會救濟的黑奴紛紛表示自己願意歸順在偉大獸神的懷抱裡,希望此生永遠追隨獸神等等。這段時間最為高興的並非是韋索,而是普拉。他沒有想到韋索竟然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甚至還將這件從頭到尾自己都沒有參與的功德事件強加在了自己的頭上。使得很多受到幫助的百姓一方面感恩教會的救助,另一方面更是連連稱歎發起這項活動的普拉領主。所以普拉領主被人捧到了一個很高的位置上,使得他最後都覺得,自己要是不拿出點錢來加入到這個計劃裡,實在是有些太說不過去了。於是普拉公開告知大獸城所有的黑奴,自己將再次拿出一千金幣來幫助大家度過難關,與此同時,並且會和教會聯手,為那些沒有房舍的黑奴修建新的貧民區。
韋索的教會行動給大獸城這個城池帶來了意想不到的好處,雖然受到救助的人只是一部分而已,但是教會的名聲和領主的名聲卻是得到了很大的宣揚,這也直接的導致了大獸城治安到了一個從未有過的安全程度。很長一段時間,治安所統領馬里昂都沒有接到任何有關黑奴作案的事件,以至於他最近閒的發慌,不得不跑去找韋索,問問在這件事情中,自己能出力做點什麼,然後在普拉領主面前好好的表現一番。
韋索很是高興馬里昂會有這樣的覺悟,雖然這覺悟著實的有些名不副實。但是修建新的貧民區可是需要大量的勞動力的,所以韋索建議馬里昂的治安軍臨時客串工程兵。
大獸城裡熱火朝天,黑奴得到救助,然而其餘的地方卻是慘不忍睹。一場嚴寒帶走了無數可憐人的性命,也激發了一次又一次的民變。沒有食物沒有棉衣的百姓們得知了大獸城領地的教會竟然開倉濟民之後,紛紛前往大獸城逃難。這樣的事情在當地領主的眼裡,卻是一件讓自己極其沒有面子的事情,於是各地的領主下令禁止自己領地上的難民前往大獸城,結果這條禁令激起了暴動,於是一場規模不算是很小的起義再次形成。
與此同時,帝國的西疆,戰火突然也燃燒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