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獸城教會領導人主教托馬斯也來了,韋索突然感覺一陣頭皮發麻。因為他雖然和托馬斯只有幾面之緣,沒有過多的熟悉。但是對於這個托馬斯到底是何等人物,他還是小有所聞的。一位七級大戰師,一位脾氣怪異,生性不喜歡熱鬧的古怪老頭。在教會裡,有著他各種各樣的傳說,有好的,有壞的。但是在韋索的眼裡,能做到主教這個位置上,靠的恐怕不僅僅只是戰師的實力。下面那兩撥奸細,其中擁有天使聖盃的,肯定是復國社的人,而這些人若是落在托馬斯的手裡,那麼自己和老酒鬼的身份暴露的可能性也就極大。
所以韋索很是急切的想要知道,下面現在到底是個什麼情況了!
「西裡斯,有人過去了!」沉穩的聲音遠遠地飄來,似在耳邊又好像在很遠的地方。這是托馬斯的聲音,韋索自然認得。而接下來的狀況像是要驗證托馬斯的提醒一樣,從烏黑的夜色中,一左一右兩道身影陡然躥出。兩道身影似乎一開始並不知道山丘這邊還有人,想必也是因為托馬斯的提醒方才得知,不過事已至此,也沒有必要去尋求轉變,索性一鼓作氣衝過去便是。
瘋子揮劍看也不看便是劈出一股戰氣,青藍色的戰氣嗖的一聲形成月牙狀飛了出去,直奔那兩道身影。西裡斯輕輕地哼了一聲,露出一個很是不屑的表情抬手邁步便是迎了上去,寬鬆的神袍在他抬腿之間爆發出一股凜冽的風響,這股氣勢,對於熟知西裡斯的韋索來說,當真是有些驚奇。
韋索知道這等級別的戰鬥絕非是自己可以近距離觀看的,於是第一時間的選擇了腳底抹油轉身就跑,想要尋找個合適的地方躲藏起來。結果身後戰氣釋放出來的力量進行了劇烈的碰撞,激發出來的氣浪瞬間便是將韋索撞飛了出去,使得韋索很是丟臉的直接摔了一個狗吃屎。韋索來不及罵娘,吐出口裡的雜物更加奠定了自己要尋找一個安全位置的信念。豈料就在自己這驚天動地的一摔之間,自己無疑給了對方兩人一個訊號。
這個穿神袍的執事是個廢品!
轟的一聲震響,劇烈的氣浪在戰氣的推動下向著周邊蔓延而去。韋索身影剛剛站穩,一把長劍便是已經橫在了他的胸前。緊跟著第二把長劍緊隨而上,將韋索的頭顱架在了兩把交叉在一起的長劍之上。韋索低眉,望著這宛如剪子一樣的狀況,一時間真心感覺背後發涼。
「不想他死的話,最好是住手!」韋索左邊的人開口了,從聲音上來判斷,應該是一個很年輕的高手。
「萬一人家不在乎呢?我的朋友,華爾威閣下。」韋索右邊的聲音也同樣十分的年輕,而且聲音裡沒有任何緊張的成分在其中。反觀左邊這位仁兄,說話聲音雖然很壯,但若是仔細分析的話,卻還是能從他的聲線裡感覺到那細微的顫抖。正所謂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瘋子的劍是鈍的,卻不代表著他的戰氣也是鈍的。剛才僅僅交手幾招,左邊的仁兄便是已經感覺亞歷山大。再加上西裡斯,這可也是六級戰師!
被稱為華爾威的青年眉頭微微地皺起,不為別的,因為對面這位竟是當著敵人的面將自己的名字展露了出來,若是換做別人的話,名字被知道了也就知道了,反正自己又不是獸人帝國這邊的人。可是這一位卻是大大的不同,他很確信,對方肯定知曉自己的名字,並且通過名字確定自己的身份。
果不其然,華爾威的擔心並非是多餘的,因為在右邊這位仁兄把他的名字說出來的時候,西裡斯的表情已然有了些許的變化,甚至是有些脫口而出的驚道:「華爾威?原來是聖國的王子殿下!!!看來,我今天的運氣還算是不錯!」
若是能抓住一個敵國的王子,帝國和教廷會如何的封賞我?西裡斯的眼睛裡露出了一抹的貪婪,像是看到一位多麼讓自己心動的美女一樣的看著華爾威,結果看著看著,卻總覺得有什麼地方礙眼,隨後西裡斯頓時苦笑了起來,因為他不光看到了華爾威這個寶貝,還看到了受困於人下的韋索。從心理上來說,西裡斯是非常想要抓住華爾威的,並且認為這可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說不定自己抓住了華爾威之後就此平步青雲也說不定。只是現在韋索這個小傢伙被人抓住了,若是選擇華爾威的話,當然就必須要將韋索割捨,甚至有可能就此將韋索殺掉。這樣的話,西裡斯的心裡還是真的有些猶豫和捨不得。韋索對自己很好,不管是出於什麼原因,也不管是不是為了巴結自己,這小傢伙對自己真的很是不錯,識大體,懂取捨,是個非常值得珍惜的朋友。
西裡斯有些左右為難起來,結果就在這個時候,受制於人的韋索卻是搶先開口了:「老西,不用管我!一個韋索倒下去,還有千千萬個韋索站起來!放馬過來,把這傢伙抓住領賞去,到時候不要忘記分給我家老傢伙一些好處便是。」
韋索這話說的可當真是相當毒辣,讓西裡斯頓時為自己剛才想要取華爾威捨韋索的心思有了一絲的尷尬和難堪。這小傢伙無疑是在告訴自己,他是完全知道自己現在想些什麼的,所以故意如此識大體顧大局的將這話說出來,而他真正的目地卻是讓自己因為之前的想法而內疚,繼而堅決不做這種卑鄙的事情。但是西裡斯只猜對了一半,還有一半是他如何也都想不到的,韋索之所以把自己的名字說出來,那是因為左右這兩位仁兄中,肯定有一個是復國社的人。只要是復國社的人,那麼就知道自己的身份。至少會明白自己是自己人,那麼接下來自己的小命可就有了安全保障。
華爾威沒有任何的動容,對於韋索這番滑稽的言語只是報以輕蔑的哼聲。而右邊的那位仁兄卻是特意的扭過頭來看了一眼韋索,然後直接開口說道,「我倒是真想要殺了你這個給獸人當走狗的傢伙,但是看你身為教會裡的執事,而我們又陷入到危機之中,華爾威殿下,不如這樣?我們帶著他一起離開,只要有人敢跟上來,那我們就將其殺掉如何?」
華爾威其實也是這樣想的,聽到這位仁兄直接說了出來,頓時點點頭,「最好是這樣,就是不知道眼前的這位首席大人會如何處置?」
西裡斯面色一緊,稍微沉吟一下之後,當即咬牙怒道:「你們拿什麼保證韋索的性命?若是我放你們走了,你們逃出生天之後將韋索殺掉怎麼辦?」
「那到時候獸人帝國豈不是有足夠的理由對聖國再次開戰了嗎?」右邊的仁兄微微地笑著說道,「殺了你們教會的一個執事,這個事情正好是你們帝國裡主戰派迫不及待想要找尋的一個合適借口不是嗎?」
韋索暗暗點頭,心說這個『自己人』果真是聰明。蠻荒帝國對聖國連年的戰爭一直都在時不時的持續著,而每一次的戰爭需要投入的錢糧兵馬也使得各地大領主們紛紛有些怨言,就連朝廷內部也都因此分成了兩派,一派是主張傾國之力對聖國進行致命一擊,結束如今這古怪又氣人的局面。另一派則是主張帝國需要修生養息,至少要先安定帝國內部,防止人族作亂,將一切都安排好之後等待合適的時機再對聖國用兵。這兩派天天都在訴說著各自的主張,而聖國於帝國的邊境的安危便是一直在這兩派爭執的過程中得以短暫的安定。
西裡斯點了點頭,對於右邊的這位仁兄格外多看了幾眼,覺得這個人肯定是個聰明人,而且也深知利弊。這樣一來的話,至少在自己的眼裡,華爾威王子肯定是不希望將韋索殺死的,非但不會殺死韋索,反而是希望韋索越安全越好。韋索暗暗的得意了起來,心說這下好了,原本兩個都有可能要將自己殺死的人,現在這樣一搞,非但都不能殺死自己,反而還要暗暗的保護自己的安危。若是這樣的話,自己就算是被他們劫持一段時間,倒也沒什麼。只是自己沒有想到的是,左邊的這位仁兄竟然會是聖國的王子殿下!一個聖盃,聖國的王子殿下親自出來奪回,未免有些太給面子了吧?
「那就後會有期了,教會的朋友。」華爾威故作淡定的笑了笑,扭過頭來望著韋索,「希望這位執事閣下配合一些。另外就是,我還真沒有見過如此年輕的執事呢!」
「要是被我抓住你的話,我肯定不只是執事這麼簡單了。」韋索笑呵呵的說道。
華爾威臉色頓時變得有些不太好看起來,不過山下的戰鬥貌似已經快要接近尾聲。那位主教大人可不是一般人,若是自己再繼續耽擱下去,別說手裡有個執事,就是連這位首席大人拿到手裡,恐怕也都無濟於事了。於是華爾威不再二話,一把扯住韋索的衣領便是想著身後的方向奔去。而右邊的仁兄也急忙跟上,眨眼間三個人便是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瘋子一聲不吭的提著自己的鈍劍追了上去,剛走幾步卻是被西裡斯攔下。
「不用去追,韋索肯定會沒事的。」
「這是你的認為,除非我看到他安全的站在我面前。」瘋子冷冷的回了一句,然後轉換了一個方向追了過去。轉換方向的目地自然是要迂迴包抄,甚至是前路攔截。西裡斯沒有跟過去,因為他需要把這件事情報告給下面的托馬斯主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