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雪有點尷尬,低下聲音說:「怪我沒說清楚。這種事,突然鬧出來,可信度也很低的。先拿幾年做鋪墊,一步一步來,到時候誰看你們都是情深似海,有幾張照片不過是證明感情好。以哥哥的人脈和能力,在徹底公開前,就算有人想使壞,也會被扼殺在搖籃之中,根本翻不起浪來,你可以放心!」
宛情聽她這麼說,覺得有道理,更重要的是她相信穆天陽的能力,倒真的放心了不少。
穆天陽見她如此,也鬆了一口氣, 問:「你能猜到是誰嗎?可能是我們認識的人,我想來想去想不出來。有幾個特別懷疑的都查過了,沒有問題。」
宛情皺了皺眉,在茶几下方找出一支筆和一個本子,一邊思索,一邊在本子上寫下名字。
想到誰,就寫誰。當然是從她身邊最親近的人開始,天雪、管韻芳首當其衝,接著頓了一下,在右邊一欄寫下了穆天陽和穆天城的名字。然後慢慢地,左邊一欄出現柳依依、李億等人的名字,右邊也出現管浩然等人的名字。
左邊全是女人,右邊全是男人。
她把她能想到的人,有過接觸的、有過恩怨的、稍微認識的、有間接關係的……全部寫下了。
穆家三兄妹看著那堆名字,心中百感交集。這是懷疑名單?為什麼他們三個最先,難道她懷疑他們?太沒天理了……好傷心……
宛情寫了滿滿一頁,咬著手指想了半天,拿筆開始劃。天雪的名字首先被劃掉了,不知為什麼,絲毫不懷疑天雪。之所以寫下來,只是為了好梳理。她要把所有認識的人都記下來,確保沒有遺漏,才能開始排除……
柳依依。筆在後面點了點,雖然沒什麼仇,友情也不錯,直覺上柳依依也不是壞人,可她身上有一股讓人捉摸不透的氣質……有秘密!宛情在名字後打了一個叉,不在第一批懷疑名單內。
接下來是李億,有仇怨,但李億不認識她媽媽,不至於……先略過。
有了李億,自然會想到宋琳。宋琳嘛……心腸有點歹毒,指不定就是她,劃個五角星標記上!
管韻芳身上也有秘密的氣息散發,但應該不是壞人,打個叉叉!
……
杜倩……終於到了杜倩的名字,宛情的筆在後面點了又點,突然扭頭看著穆天城。
穆天城突然一驚:「林小青!」這名字怎麼這麼像!
宛情扔下本子,激動地道:「查她!一定要查她!」
「杜倩不是在美國讀書?」天雪問,「她前幾天不是回美國了嗎?」
穆天城急忙拿出手機:「查查她的出入境記錄就知道了!」
走正常程序不知道要等多久,穆天城給他的朋友打電話,準備聯繫黑客去某單位的系統後台看看。
他常年在國外,認識的外國人多,甚至同事裡也有這方面的天才。但他不能叫那些人,那些不是中國人,萬一趁機搞破壞,他就成民族罪人了!
打了半天電話,才聯繫到一個國內的頂尖黑客。估摸著某單位的防禦系統也不是分分秒能攻破的,他坐下來說:「等等就有結果了。對了,警察在酒店拿到了『林小青』的簽名,我們可以找杜倩的筆記對比一下!」
宛情忙說:「那我們回A市!杜家肯定有她的書本之類,這個不難找!」
天雪拉住她:「不要急!萬一真是她,你怎麼辦?你有沒有想過,她爸爸在這中間扮演了什麼角色,知不知道她做的這些事?」
宛情愣住,如遭雷擊:「那怎麼辦?」杜遠明……杜遠明……如果他知道這件事,她……
天雪想了想,眼睛一亮:「同學錄!我們有同學錄啊!」
「我的在家。」宛情愣愣地說,「我原本的家。」如果杜遠明知道杜倩是兇手,她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這一切。杜遠明是一個道貌岸然的人嗎?他娶媽媽,難道有什麼陰謀?
宛情覺得自己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迷茫和恐懼當中。她只是一個小小的丁宛情,連親生父親都不要她,為什麼要讓她捲進這麼複雜的事情裡、面對這麼醜惡的人性?!
「我的也在家!」天雪苦惱地說。
穆天陽站起身:「那還說什麼,回A市!」
他又去向歐奇勝借飛機,一到A市,他和宛情直奔警局,天雪和天城回家找同學錄。
畢業的時候,大家被即將分離的憂傷籠罩。就是天雪和杜倩這種不對盤的人,也各自在對方的留言冊上留下了隻言片語。
只是沒想到,有一天這滿是感懷的東西,會拿來做這個用。天雪還記得杜倩抱著留言冊來找她的情形,杜倩當時說:「天雪,給我寫同學錄好嗎?」
是杜倩先叫她寫的,然後她才把自己的同學錄遞過去。算起來,他們之間有意無意地鬥了幾年,是杜倩先妥協。可後來……好像沒改善,一畢業就成了路人。
再後來,宛情的媽媽嫁給杜倩的爸爸,她們在馬場相見……
天雪心裡一歎,千萬不要是她啊!
拿著同學錄直奔警局,因為穆天陽先去打了招呼,筆跡鑒定專家已經等在那裡了。警察手上已經有不少林小青的筆跡,酒店的簽名、偵探社的簽名,重要的是她教偷車賊打電話時,是親自把那段話寫下來的!
偷車賊把那張紙條上繳了,那一段話的筆跡可不少。
天雪的留言冊上,也有一段兩百字長的文字。
不用專家鑒定,「杜倩」和「林小青」幾個字的筆畫相似度太高,一般人也能看出來,果然筆跡很像。
「這就是一個人寫的!」筆跡專家說。
宛情身子一晃,哇地哭起來:「怎麼是她?為什麼?為什麼?!她為什麼要這麼做?媽媽哪裡對不起她!」
穆天陽只能將她抱住,也在腦子裡問為什麼,甚至在想杜遠明知不知道?是不是早有安排……想著想著,臉色一片陰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