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韻芳一愣,宛情和徐可薇這幾年相依為命,徐可薇就是宛情的命啊,的確不能再挑起她傷心了!她急忙擦了擦眼淚,對宛情說:「不哭了不哭了,時間晚了,好好休息。」
先把管浩然送去房間,管韻芳不放心,又來看宛情,最後和宛情一起睡了。宛情一晚上蜷在她懷裡,抱著她脖子,像個小嬰兒一樣,真把她當成自己母親了。
第二天早晨醒來,管韻芳感覺有什麼東西抵著自己脖子痛,把宛情的手掰下來,見她手上反戴了一枚戒指,自己被戒指上的寶石紮了!
宛情醒過來,像孩子一樣往她懷裡鑽:「媽媽……」
管韻芳心疼得不行,將她狠狠一抱。宛情半天才清醒過來,退開說:「我好想媽媽……」
「她生你養你,你當然該想她。但也不能太傷心了,不然生了病,不是讓你媽媽走得不安心?你過得好好的,才是對得起她。」
宛情沉默片刻,又往她懷裡一鑽,靠了幾分鐘才起來。
管韻芳摸了摸脖子,暫時不去問她。
早飯後,仍然是說葬禮的事,日子已經選好了,在明天。正在說喪葬流程,穆天陽洗清嫌疑從警察局出來了,身後還跟著文森、阿成、律師等人。
這件事,他最擔心的是宛情的看法,但董事會最擔心的是後續影響,就算洗清嫌疑了也不安心。他一邊惱火這群人只知道利益,又不能真的發火。跟穆天城打了一個電話,一群人往旅館趕去,穆天城已經在門口等他了,一邊走一邊告訴他裡面在幹什麼。
他擺手叫文森他們不要跟:「能回去的就回去吧,有事會通知你們。」
走進房間,大家抬起頭,看到他一頓。宛情呼吸有點不穩,看著他的神情很複雜。
他見有陌生面孔,謙虛地走進去:「你們好,我姓穆,是杜總的朋友。」
大家點頭。
宛情說:「麻煩你們了,明天還請你們再挪出一天時間。」
「傻孩子,我們自然會來的。你不要太傷心了,好好休息。」
大家安慰了她幾句,陸續離開,最後只剩下宛情、杜遠明、穆天陽、穆天城、天雪在房間。
穆天陽往宛情面前的凳子上一坐,說:「等伯母下葬,你去警察局看看吧,線索和證據都在那邊。」
宛情捏著手上的戒指,拇指在手心按著寶石,硌得她生疼。
穆天陽見她這樣,好像要把戒指拔下來似的,而且看不到他熟悉的藍寶石,心裡有些發急。但礙於杜遠明在旁邊,他又不敢去拽她。
這時,杜遠明的秘書走過來,叫杜遠明:「總裁……」
杜遠明抬頭,眉毛皺起。
秘書為難地看了一眼手上的手機,用口型道:「小姐。」
杜遠明立即起身:「你們陪陪宛情吧,我出去一下。」
走到門外,他接過手機,一直走到樓下一層才開口:「喂?」
「爸?」杜倩懶洋洋地問,「聽說你找我?」
杜遠明沉聲問:「你這幾天去哪裡了,電話一直打不通!」
「我去拉斯維加斯了。」杜倩不耐煩地道。
杜遠明一頓,聲音柔下來:「輸錢了?」
「嗯。三萬,美金。」正好是回國一趟花掉的!
杜遠明想到沒去給她過生日,覺得虧待了她,也沒有怪她,輕言細語地道:「你阿姨出車禍了,回來參加葬禮吧。明天就下葬了,你看能不能快點。」
杜倩一愣,死了?她半天才說:「哦,我馬上去機場。」-
宛情房間裡,杜遠明一走,穆天城就順勢關上了門。害怕杜遠明回來,他和天雪也不敢離開,不然讓穆天陽和宛情單獨在一起被人撞見了……現在這個時候,只能是添亂。
穆天陽拉過宛情的手,見她只是把戒指反過來戴了,低頭將額頭抵在她手心:「不是我……」
宛情眉頭深鎖,覺得很煩躁。
穆天陽見她不說話,怕她懷疑自己,抬起頭解釋:「我車上周就被偷了!那天準備回C市去找你,阿華告訴我車不在了。我急著想見你,都來不及責備他,還是坐的出租車去機場……」
宛情身子一顫,哭道:「我下意識地不相信是你,內心深處覺得你是被陷害的……但是,我一想到如果真的是你,我就好害怕。」
「不是我!」穆天陽急道。
宛情放佛沒聽見一樣:「我不知道該怎麼辦啊!如果真的是你,我還相信你,我不是對不起我媽?而且你那天說——你說……」
「我說的是氣話!」穆天陽當然知道她要說的是什麼,懊悔不迭。他當時怎麼就抽風成那樣了呢?現在簡直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如果不是你,當然好。可是,萬一呢?我一想到如果真是你,你在殺了我的母親之後,還跑回去向我求婚,什麼甜言蜜語都說了,我還答應了你——」
「我沒有……」穆天陽痛苦地說,「我當時和你在一起,怎麼去幹壞事?」
宛情一愣,突然呵地一聲:「這種事,還需要你穆大總裁親自去做麼?」
穆天陽看著她,將她的手捏得緊緊地,突然不知道該怎麼應對。她這是要定他的罪了?活該!他活該!
天雪和天城在一邊聽得發急,又不敢亂插口。
宛情望著穆天陽,眼底全是脆弱與無助:「我可以相信你嗎?你告訴我,我能不能信你!我怕……我怕我對不起我媽……而且那是你的車啊!我一想到你的車沾了我媽的血,無論你是不是兇手,我都難受……天陽……你告訴我,我怎麼辦?」
穆天陽將她抱進懷裡,在她頭頂吻了吻,什麼都沒說,只讓她靠著自己。
穆天城咳了一聲:「你們夠了,杜總要回來了。」
宛情急忙推開天陽,抽泣道:「我現在是戴孝了……戴珠寶首飾不合適……」
穆天陽身子一晃,伸出手想捧著她的手。她抬起手,慢慢地把兩枚戒指拔下來,卻不知道該往哪裡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