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直升機前,歐奇勝說:「放心,駕駛訓練有素,都是老手了,A市機場已經打過招呼。」
穆天陽問:「能直接到永寧嗎?」
「哪裡?」歐奇勝皺眉。
他身邊的小弟立即說:「一個小鎮,前幾年有人在那邊活動過。」
歐奇勝點頭,既然有人活動過,不管是敵是友,被他們知道了,肯定就有他們的人在那邊,就說:「放心,我馬上叫人在那邊做準備。」
穆天陽道了謝,急急地上機,見阿成還在旁邊,把他也叫了上去。到了那邊,有事情要辦的話,也有人可以跑路。
永寧比較落後,想找個平坦的地方停飛機都不行。縣城裡原本有個大廣場,但前幾年被政府賣給地產商建樓了。穆天陽心裡默了一下,還好自己沒搞開發搞到永寧來,不然就罪過了。
最後找到一所中學的操場停機,中學生星期六還在上課,正是下課時間,圍掛者一片。
穆天陽哪裡管得了那麼多,帶著宛情等人,跟開飛機的揮了揮手,就往醫院去了。等他們走出學校,飛機也開走了,學生們覺得自己做了一場夢。
一出校門,穆天陽就招手叫了一輛三輪車(沒看到有出租車),扯著宛情上車,把後面的阿成和天雪忘記了。
阿成和天雪也不惱,重新攔了一輛,然後阿成對天雪說:「你手機給我,我給杜總打個電話。」
天雪急忙給他,他打給杜遠明,杜遠明的手機現在是司機在接聽。阿成直接道:「宛情小姐到了,麻煩你到醫院門口接她一下。」
學校離醫院很近,近到蹬三輪車的師傅以為他們錢太多了,因為走過去只要五分鐘。後來一想是醫院,估計人命關天,蹬得特別利索。到醫院門口,還不等說多少錢,穆天陽直接塞過去一百塊,說了一句「麻煩了」就帶著宛情進去了。
師傅拿著錢有點手抖,轉身就開著車跑了,一邊說「保佑你家人平安」,一邊怕人家追出來要他找錢。
穆天陽帶著宛情一頭扎進醫院,看看左左右右的樓房,根本不知道往哪邊走。就在這時,杜遠明的司機接到阿成的電話出來,看見他們,急忙跑過來,把他們帶去看徐可薇。
宛情一邊走一邊問:「我媽她怎麼樣了?」
「我出來時還在手術……」
宛情一聽,趔趄了一下,穆天陽急忙抱住她:「別急,不會有事的。」
宛情哪能不急啊,推開她跑得更快了。司機急忙跑前面去帶路,穆天陽也只能跟著跑。跑到手術室外,見杜遠明急得團團轉,宛情撲過去:「叔叔,我媽怎麼樣了?」
「別擔心,不會有事!不會有事!」杜遠明有點慌亂,顯然也是心中焦急。
穆天陽看醫院的牆面有些老舊,完全比不上大城市,擔心醫療設施和醫生本事也不怎麼樣,忍不住身上冒汗,問杜遠明:「有從別的地方調醫生嗎?」
宛情也是一驚,看了一眼杜遠明又望著他。
杜遠明說:「太遠的地方來不及,從這邊市裡調了一個,晚了一個小時才過來的。A市那邊太遠,雖然也請了人過來,但手術估計趕不到了。等脫離危險,就轉回A市去,讓他們負責路上的情況。」
穆天陽點點頭,鬆了一口氣,順便也拍了拍宛情的肩,讓她安心。
阿成和天雪緊跟著趕到,天雪走過去扶著宛情,阿成見這裡沒自己什麼事,就對穆天陽說:「我去交警隊看看。」
穆天陽點頭。
阿成走出醫院,遇到剛剛趕到的穆天城。穆天城的跑車剛剛停下,差點撞到路邊的急救車。阿成乾脆叫他一起去,穆天城問:「怎麼走?」
這破地方太折騰人了!高速公路還好跑,一進縣城,好容易迷路!
阿成只好拉著人問了個大概才上車,二人趕到交警隊,交警看他們的氣質和穆天城的跑車也不敢怠慢,一聽說來意,心裡有點發虛。還沒找到肇事車輛啊!這破縣城,紅綠燈總共只有兩個,還是拿來做擺設的,也不在出事的區域,更別說攝像頭了!
目擊證人看著車子開遠,誰知道最後跑的哪條道?小縣城人手又緊,現場還要測量和保護,別說管他們的市,就是A市都有電話過來——杜遠明害怕永寧的警察欺生,特地打電話回A市要求關照。這件事透著詭異,他心裡有些發毛,不敢掉以輕心。
永寧的警察有些害怕,以為撞了個大人物。從來沒辦過大事的,到現在還沒進展,又見兩個氣質不凡的男人來問,就有點不知怎麼說。
就在這時,有電話來說車子找到了,一群人急吼吼地跑出去,穆天城和阿成也跟上去。
肇事的汽車被扔在城外的河灘上,駕駛座旁的車門半開著,前面兩個輪胎陷進了水裡。
警察一邊停車一邊用喇叭吼:「肯定沒人在裡面了,不要靠太近,別破壞周圍的腳印!」
穆天城往外面一望,屁的痕跡啊,都是鵝卵石。一眼掃到車,他一怔,頓時倒抽一口氣。看向阿成,見阿成臉色也變了。他正不知道說什麼,阿成已經拿起手機打給穆天陽。
醫院那邊,醫生剛從手術室出來,杜遠明和宛情馬上撲上去,醫生為難地說:「可能……不行了。」
宛情身子一晃,激動地大吼:「你說什麼!」
醫生說:「受這麼重的傷,本身又……再大的醫院、再好的醫生,也拖不過今天……你們進去看看吧!」
宛情大叫一聲,撲進了手術室。
穆天陽就在這時聽到手機響,看也沒看,直接掛斷了。阿成見他沒接,看著河灘上的警察,對穆天城說:「這裡沒我們的事,回醫院!」
醫院裡,宛情跪倒在床邊,本想趴在徐可薇身上大哭,但見徐可薇渾身是血、呼吸微弱、眼皮還在動,就不敢亂碰,回頭對醫生道:「你們救救她啊……你們為什麼不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