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飛翼當然不是頭腦簡單的人,韋小寶話音剛落他便明白了,略含深意地看了韋小寶一眼,扭頭便走,也看不出他在想什麼。
韋小寶心中暗樂,迎著石頭走了過去。這小子正憋氣,氣哼哼地看著韋小寶,以為韋小寶會給他讓路,就沒有躲開。
機會來了,韋小寶稍稍一側身,與他撞個半懷,就勢一抖腳,將一件東西從腿上順到腳面上。這是剛才韋小寶拍項飛翼時從他身上順下來的玉珮。
韋小寶連忙低下身將那玉珮撿了起來,對石頭道:「石公子,你的玉珮掉了。」
聽韋小寶這麼一說,很多人都把目光投了過來,項飛翼也不例外,也許他對玉珮這詞更敏感。
石頭看起來並不像是個愛佔小便宜的人,以為是別人掉在地上的,所以只是看著韋小寶手中的玉珮並沒有作聲。
他不吱聲這事兒還真不好辦,韋小寶便將玉珮在手中擺弄了一下,歎道:「這玉珮還真漂亮,石公子開個價吧,價錢高點無所謂,等我以後有了兒子,給他戴上。」
這小子真的不佔小便宜,不過不佔小便宜就不吃虧嗎?也不是,因為他遇到的是韋小寶。
石頭白了韋小寶一眼,道:「反正也不是我的撒,你就拿去嘍。」
或許別人都聽懂了石頭的意思,就只有項飛翼沒聽懂,因為這玉珮真的不是石頭的,它是項飛翼的!
項飛翼聽到他的話,馬上便又折身追過來,一把從韋小寶手中奪過玉珮仔細看了看,確認這就是他的那隻。
他來了,韋小寶就該閃了,韋小寶往後一退,把項飛翼讓到了前頭。
項飛翼的臉陰得要下暴雨,那玉珮他放得很嚴實,除非有人將它順走,否則絕對不可能是無意中掉下來的。
他在石頭面前晃著玉珮,冷森森地問道:「是你偷了我的玉珮?」
石頭也有些明白了這玉珮的重要性,醒悟似地看了韋小寶一眼。
韋小寶才不管他,抱著胳膊抬頭望天,就陷害了你了又能怎樣?!
石頭冷聲道:「不是!」
項飛翼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有種做,沒種承認!」
「看掌!」他右手單掌一立,道了一聲,便腕子一翻向石頭前胸拍去。
項飛翼雖然比石頭道義多了,但他出手實在太快,石頭來不及抵擋,只得將手墊在胸前,饒是如此,還是被震出四五步,一張臉漲得通紅,好在還沒有受傷。
明知道不是項飛翼的對手,但當著好幾十人的面,石頭為了不丟面子,只好硬著頭皮應戰。
好在剛一動手,他的四名隨從便趕到了,也顧不上道義臉面,一齊伸手,五個人合戰項飛翼,即便如此,卻還是讓項飛翼佔得了上風。
數道魂力光芒沖天而起,混在一起刺目異常。韋小寶仔細看了項飛翼一眼,發現他竟然已經有了五階巔峰的修為。
奶奶的,這世道當真是逆天了,自己剛修煉的時候,決明子曾經說過,這大陸上在二十歲之前突破四階的沒幾個。
本來當韋小寶突破四階修為時還沾沾自喜,還以為已經成了年輕一代中的翹楚,但當他去了荒天學院才知道,二十歲前的四階高手雖然不多,但也絕對不少,五階才是真正的鳳毛麟角。
可是之後,他又連續碰上好幾個年輕的五階魂師,年紀都不比他大多少,而眼前的項飛翼,年紀最多不過二十二歲,卻已經快要進入六階了,這讓韋小寶心裡極不平衡。
如果不是佔了詩詩的便宜,天知道他還要多久才能進入五階的層次,更別說是六階了,那絕對是遙遙無期的。
文博看到情況又想上前去解圍,這次韋小寶眼尖,一把將他拉住。
文博不解地看看韋小寶,韋小寶向他笑道:「石頭是你舅哥?」
他一時沒明白,只搖了搖頭。
韋小寶又問道:「是你妹夫?」
他又搖搖頭。
「那你管那麼多閒事兒幹嘛?看看熱鬧多好!你看那小子武功真不錯,這要是上台的話,恐怕也沒人是他的對手。」
聽了韋小寶的話,文博果真沒再往前上,凝神注視著戰局,仔細地觀察著項飛翼。
看了一會兒,忽然扭頭向韋小寶笑道:「你可真夠壞的!」
韋小寶笑了笑,道:「什麼壞不壞的,看個熱鬧而已,一會兒我請你喝酒。」
他可還記得簡詩柔對他說過,要與清水門的人搞好關係,這可不正是一個機會麼?
文博笑了笑,沒有回答。
就這功夫,只見項飛翼身形抖變,雙腿擺動,竟如百足一般,身形之快令人咋舌!
本是五個人圍著他,瞬間便成了他圍著五個人在轉,還未看清,那四個隨從便被他撩倒。
石頭雖是閃過了他一腳,但還立足未穩,項飛翼便又追至他身前,手掌揮動,結結實實地扇了石頭兩記耳光。
幾個人雖然用出了魂力,但除了石頭的元素劍之外,他們的魂技都還保留著。
現在不是生死搏鬥的時候,當然需要隱藏實力了,要不然等到時比武招親一開始,老底都被人知道了還打個屁啊。
圍了一圈人,其中也有元素盟的,但就是沒有一個上去幫忙的,所有人都幸災樂禍地看著石頭挨揍。
韋小寶一看也差不多了,如果讓項飛翼把事兒弄大了倒不好收場,於是一拉文博,他會意地點了下頭,倆人一起快步趕了過去。
韋小寶拉住項飛翼,文博拉住石頭,將他二人分開。
項飛翼氣頭已過,也擔心太過分而暴露了實力,所以韋小寶一拉他也就跟著退了回來,韋小寶趕緊差人帶他回房了。
那邊石頭雖然吃了大虧,但不是人家的對手,也不敢去追,所以氣哼哼地帶著人出了大門,估計是找他爹求援去了。
遊戲結束,眾人也都散去了。
韋小寶答應過文博要請他喝酒,便拉他到樹蔭裡,剛剛坐下,清水門的大公子柔青寒便不請自到,原來簡詩柔收韋小寶做弟子的事兒早已經傳開了,見他拉著文博飲酒,這小子趁機跑過來跟韋小寶套近乎。
多人多雙筷,韋小寶也正想跟他套套近乎,文博只是清水門的外圍弟子,對門內之事做不了主,而柔青寒可就不一樣了,與他搞好關係是必要的。
酒菜正在準備,還有一些空閒,文博便操起笛子吹了一曲。
別說,韋小寶還從未聽過這麼好聽的曲子,與前世的完全不同。他雖然不會吹奏,但還會聽。
這曲子婉轉幽揚,似三月春雨暗入夜,絲絲潤物了無痕,低沉之中竟有強烈的鄉思之念,不禁讓韋小寶想起了以前的快樂時光,想起前世的親人。
曲罷,韋小寶忍不住問道:「文兄,這曲子叫什麼名字?」
文博凝神似有所思地道:「這曲子叫《思鄉曲》,是我老家的鄉間小調。」
然後又向韋小寶問道:「賢弟是哪裡人氏?」
「東海南際。」韋小寶想了想,這麼回答他。他那小桂子的名頭雖然不是秘密,但韋小寶這三個字可不能隨便亂說,畢竟亡國之臣,雖然對方不會輕視他,傳出去終究會惹麻煩。
文博顯然沒有多想,只是滿臉陶醉地道:「我家住在空桑腳下,我已經十年沒有回過家鄉了,等有機會我一定請你到我家去作客,帶你游一遊神洲第一名山。我保你留連忘返,欲長住空桑。」
他說完,臉上仍然掛滿陶醉的笑容,餘味無窮。
韋小寶微微一笑,也沒有太在意,倒是柔青寒沒有耐住寂寞,笑道:「空桑確實壯觀,不過也沒他說的那麼玄乎,至少在我看來,哪裡的風景都差不多,有那時間到處玩,還不如擠點時間修煉來得實在呢。」
一聽他這話,韋小寶就知道,這又是一個不懂情趣的修煉狂。
酒菜上來,韋小寶三人共飲一杯,又說了一些閒言碎語。
再兩杯酒下肚,柔青寒終於按捺不住,把話題引過去了,「桂兄弟,青風門比武招親這事兒到底是真的假的?」
韋小寶笑了笑,反問道:「你說呢?」
「這事兒原本看起來不像真的,但眼看這麼多人集結於此,青風門又沒有出面澄清,這看起來倒又像是真的了。桂兄弟,你現在已經是青風門的人了,應該瞭解吧?」
韋小寶再次笑了笑,道:「既然原來你不相信它是真的,那為什麼還來?」
柔青寒也是一笑,道:「我們是怕別有用心的人暗算青風門,所以特地前來援手。」
真看不出來,柔青寒這小子年紀雖不大,但應答卻是頗有功夫,說的比唱的都好聽,讓人聽了感動不已。
他既然這麼說了,那韋小寶自然就順著他的桿往上爬,向他一抱拳,說道:「小弟代表青風門感謝柔兄,感謝清水門!實不相瞞,這次我們青風門不是被人暗算,而是被人明算了!是烈焰門的炎子龍和炎浩然叔侄倆策劃的這一切,他們早在十天前就已經到葉風鎮,擺明了就是要打我二師姐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