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美女愛英雄,如果是這個理由的話,那就無可厚非了。
更何況,從韋小寶之前面對金茂勳時那從容淡定的樣子,再加上帝皇的器重,日後沒準真的能一躍成為帝國附馬。
一時間,那些原本想要給韋小寶送美女的官員又開始斟酌了,應該把美女改成金錢或是魂器一類的寶物了。
作為當事人,韋小寶卻傻愣愣地拿著一束鮮花呆立當場。
他一早就察覺到安筠對他有好感,按理說,以他的性格,有這樣的美女倒貼,他肯定是做夢也會笑醒的那種。
然而,韋小寶愛美女確實是真,但對兄弟情誼也看得極重。他向來認準朋友妻不可戲的至理,夏柳常早就對安筠發起窮追猛打之勢,他是絕對不會去爭的。
可是現在這種情況卻根本不是他能夠控制的,他怎麼也不會想到,安筠竟然會在大庭廣眾,百官面前鬧這麼一出,這究竟是要鬧哪樣啊?
韋小寶是呆了,但心裡更為複雜的卻是夏柳常,他從很早以前就開始喜歡安筠,為了安筠,他不惜放棄了整片森林。
雖然面對美女,他與韋小寶一樣,同樣是口花花的,甚至猶有過之。但他有一點是韋小寶不能比的,那便是逢場做戲,他只是抱著好玩的心態調戲美女而已,卻從沒想過要認真。
因為在他心裡,從始至終都只有安筠一個人。
或許安筠從來沒有對他表示過什麼,但她卻更沒有與其他男人假以辭色,相比起來,夏柳常與她反而顯得最親密一些了。
所以夏柳常也一直抱有幻想,想著應該是安筠因為羞澀不敢直言接受,等到了適當的年齡自然就會好的。
但他怎麼也沒想到,韋小寶只是出現了短短時日,也從沒對安筠做過什麼,竟然就成功擄獲了她的芳心,夏柳常心中的苦悶可想而知。
就在夏柳常心中發苦之時,他的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扭頭一看,卻見韋小寶淡然地看著他。
韋小寶拿過手中的鬱金香笑了笑,隨手放在桌子上,道:「一束花而已,代表不了什麼。」
夏柳常當然知道韋小寶是在安慰他,從剛才安筠那含羞的表情,他已經完全讀懂了其中的意思。
韋小寶攬過他的肩膀,笑道:「男子漢大丈夫,用得著為了這點小事垂頭喪氣的麼?我向你保證,我是絕對不會碰她的。不管你們最後能不能走到一塊兒,這關鍵還得看你自己。」
夏柳常本來就不是那種容易鑽牛角尖的人,只是一時無法接受而已,聽得韋小寶這麼一說,他心裡也總算舒服了一些。
當他們再次抬頭向場中看去時,舞蹈已經告一段落,眾位美貌少女也緩緩退場了,而安筠則跑到楊凱定身旁,摟著他的胳膊,低聲向他說了幾句,一邊還似有意無意地向韋小寶這邊瞟來。
夏柳常低頭喝了一口悶酒,心中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倒是韋小寶,此時已經鎮定下來了,完全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楊凱定摟著安筠來到人前,哈哈笑道:「我這個女兒啊,就是被我慣壞了,希望她剛才不會讓大家看笑話才好!」
「安公主多才,臣等佩服!」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不管安筠的舞跳得怎麼樣,一句好話過去準沒錯的,更何況安筠的舞跳得確實很不錯。
果然,聽了眾人的話,不止楊凱定笑了,就連安筠也露出了一臉微笑。
「對於剛才安公主的舉動,大家不必感到疑惑。眾卿應該知道,安公主本也是荒天學院的學員,而且也是這一屆參加排位戰的人選。桂子爵是荒天學院的代表,如果不是他,安公主也不可能從這一屆排位戰中脫穎而出,送束鮮花聊表心意而已。」
聽了楊凱定的話,大家都露出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只不過心裡想什麼,也就只有他們自己知道了。
看到這種情形,韋小寶不由得暗暗苦笑。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他又何必說出來呢,這樣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麼?
果然,夏柳常的悶酒喝得更厲害了。
該說的韋小寶都已經跟他說了,此時也不知道要怎麼安慰他好,只能陪著他一塊兒碰杯。
這場酒席在眾人各懷心事中度過了,每個人的想法都不同,打算也不同,只不過到底怎樣,依舊是只有他們自己知道。
好一番言語,終於告別了上官中尉,韋小寶總算鬆了口氣。
不知道是不是生活環境變了,連心態也變了,現在如果再讓他做回以前的小桂子,他真的會很反感。
現在回頭想想,以前的自己怎麼就那麼賤呢?
暗暗自嘲一聲,與滿懷心事的夏柳常一起,向著荒天城外走去。
雖然筵席擺了一天,不過此時天色尚早,足夠他們在天黑之前趕回學院的。
夏柳常現在還是學員,並未涉及政治,所以在荒天城也沒有他的事,自然也是不作停留的。
不過當他們剛剛出了荒天城的城門,一輛馬車急速從後方跟了上來,直接越過二人,停在身側。
車窗打開,露出了安筠嬌美的容顏,只見安筠頭一揚,對著韋小寶二人道:「上車!」
有順風車搭,韋小寶自然不會猶豫,連忙拉開車簾跳了上去。
夏柳常正猶豫著要不要上車,韋小寶已經重新露出頭來了,對著他一揚頭,道:「上車!」
他是學著安筠的動作的,樣子很搞怪,引得後面的安筠一陣嬌笑,夏柳常也是白眼直翻。
不過被韋小寶這一打岔,夏柳常心裡的沉鬱也消散了一些,便不再猶豫,跟在韋小寶背後上了車。
這一進入車廂,一陣撲鼻的香氣頓時迎面而來,韋小寶深深吸了口氣,歎息道:「好香啊,難不成我們是進了公安主閨房了?看這佈置,就算不是也差不多了吧?」
安筠輕啐一聲並沒有答話,不過俏臉卻已經變得通紅,微微低下了頭。
韋小寶心頭一跳,連忙深吸口氣,告訴自己要沉穩,沉穩。不能再在安筠面前口花花了。
轉頭一看,卻見夏柳常耷拉著腦袋,坐在靠前的位置悶頭不響,便上前攬著他的肩膀,道:「我說常下流啊,我說你今天是怎麼了?難不成也學女人一樣,一個月總有那麼幾天低潮期?」
安筠一聽這話,頓時噗嗤一聲,把剛剛喝到嘴裡的茶給噴了出去,坐在那裡連連咳嗽。
夏柳常心中一急,本想上前,卻又馬上收回手,有些疑惑地看向韋小寶,問道:「什麼叫一個月總有那麼幾天低潮期?」
一邊說著,他還略帶疑惑地瞥了瞥安筠。
安筠一邊咳嗽,一邊狠狠瞪了夏柳常一眼,將他嚇得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韋小寶壞壞一笑,偷眼瞄了安筠一下,低聲道:「這個,你有空問問安公主殿下就知道了。」
他雖然刻意壓低了聲音,但在這狹窄的空間內,以安筠的修為又怎麼會聽不到?而事實上,韋小寶確實是故意讓她聽到的。
「韋小寶!!!」
安筠臉紅脖子粗地怒視著韋小寶,完全是一副鬥雞的樣子。不過看她模樣,更多的是惱羞成怒。
夏柳常被安筠的反應嚇了一大跳,險些就從車廂裡翻了出去。
而韋小寶則是早有準備地將手堵住耳朵,待得安筠怒吼過後,看著她那臉紅脖子粗的樣子,頓時沒心沒肺地笑了起來。
安筠見他的樣子,更是羞怒不已,一個茶杯就砸了過去,「你給我滾下去!」
「滾就滾嘛,不用這麼凶吧!」韋小寶一邊躲著那個茶杯,一邊打開車廂門跳了下去。
夏柳常大腦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待他回過神來,韋小寶已經到了外面,於此同時,他的耳邊響起了韋小寶淡淡的聲音。
「機會自己把握,哥先回去調戲你家幾位大嫂去了!」
夏柳常愣了一下,這才明白,韋小寶故意惹怒安筠,這是在給自己製造機會呢,心中頓時升起一絲感動的情緒。
「大哥,他沒有別的意思,你……」
「那他是什麼意思?」
被安筠再次一瞪,夏柳常頓時又給憋了回去,訕訕地說不出話來。
許久之後,安筠總算平復了一些,坐回座位上,想起剛才的事,似乎是自己有些小題大作了,不由得又是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這個老大,還真會搞怪,難怪那麼多女人都被他騙上手。哼,果真是個情場老手。
夏柳常有些目瞪口呆地看著安筠坐在那裡,一會兒滿臉怒氣,一會兒又是臉紅帶羞的。
安筠回過神來,見夏柳常一副呆呆的樣子,不由得翻了個白眼,道:「我有那麼可怕麼?」
「沒,沒有!」
夏柳常此時的樣子就完全像是一副純情少男一般,概因為今日的事實在讓他心情大起大落,大腦一時間無法接收。
看他那個樣子,不知道怎麼,安筠心裡突然一抽。輕輕歎息一聲,說道:「小常,老大有一句話沒說錯,你今天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