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和宮
「現在爹已經走了,你可以告訴我這個馨兒是誰呀,究竟是怎麼回事呀。」
看著爹遠去的背影, 婉約看了大夫人一眼問。在自己記憶裡,娘都是溫柔典雅的,從來沒有這麼歇斯底里地發過脾氣。
想著有些事情終究是紙裡包不住火,大夫人說:
「她是娘的陪嫁丫頭,生得一副狐媚樣子,在我懷你的時候,她被你爹給看中了。你爹還口口聲聲說什麼是喝醉了酒,一時犯了錯,要娶她進門。「
「娘,那個時候,你真的是受委屈了。」
婉約完全可以瞭解這種心情,如果身邊最親和最愛的人同時背叛自己,真的是非常痛苦。尤其還是在自己身懷六甲,最需要夫君照顧自己的時候,簡直是不亞於晴天霹靂
「後來爹就娶了她嗎?我怎麼從來沒有聽說過家裡有二夫人呀。」婉約追問道,她真的太想知道當年的真相了。
大夫人不屑地說;「沒有,我當時以死相逼,讓他只能把她當收房丫頭,不能為妾,不能上家譜。」
「她就是雲兒的娘嗎?為什麼我也從來不知道有這個妹妹。」婉約終於知道雲兒為什麼和自己長得這麼像了。
看了女兒一眼,大夫人有點歇斯底里地說:
「胡鬧,誰說她是你妹妹。」
婉約平靜地說:「她既然和爹有這麼……一段,雲兒又和我長得這麼像,自然是我妹妹沒錯的。」
「當時你父親碰到了一些事情被貶官,家裡就從還算富裕的人家,變得一貧如洗。她就偷著帶著,家裡所有的銀兩跑了。所以你爹算是看透了她的為人,這麼多年來對她絕口不提。這段屈辱往事,娘自然也不會提起。」
婉約見她心中難受,連忙上前擁住她說:
「娘,不要難過了。那都是些陳年往事,娘也不要放在心上。只是雲兒的的確確是我的妹妹呀。她在外面漂泊這麼多年來,我也很應該好好疼愛她才是。」
「我的女兒呀,她會把你當姐姐嗎?你且拭目以待吧。」大夫人冷笑道。
這時候有人進來通傳:「燁貴人和她母親來了。」
婉約對娘說:「雲兒妹妹和她娘來了。」
「我也要看看馨兒賤人,和她生的小賤人。」大夫人冷哼了一聲說。
「娘,這件事情是你們大人的恩怨,和我們的姐妹之情沒有關係,你不要這樣罵雲兒妹妹。如果你覺得心裡不舒服,要麼你先迴避一下吧。」
大夫人固執地說:「我為什麼要迴避?難道我還怕她不成,她一天是我的奴婢,就一輩子都是我的奴婢。」
婉約見娘這麼固執,不由覺得非常為難,對身邊的雨兒說:「請進來吧。」
「是,娘娘。」雨兒木然地說。現在在永和宮,她不過是行屍走肉罷了。
小雨走到外面對等著的雲兒母女說:「心妃請你們進去。」
來到寢宮裡,張夫人看著昔日的大夫人,冷冷地笑著請安:
「喲,是大夫人呀,別來無恙嗎。」
「哦,我以為是誰,原來是我府中的陪嫁丫鬟呀。謝謝你掛念,我這些年倒是過得很好,和老爺鶼鰈情深,又有這麼一個乖乖女兒。」她直視著張夫人說。
「馨兒,你現在過得怎樣?」
張夫人笑著說:「我呢,就不如大夫人好命了,到現在還是孑然一身,男人嘛,我也看透了,不過是朝三暮四,吃著碗裡看著鍋裡的東西。不過我這些年倒是賺了點錢,居然有人稱我為京城首富,你說好笑不好笑。」
聽到這裡,旁邊站著的小雨眉毛跳了一下。
看著婉約,雲兒心裡有種說不出來的滋味,難怪第一次在宮中看見她,就覺得非常親切,寧可失了皇上的疼愛,也要成全她和皇上。
婉約上前拉住雲兒的手說:「原來你真的是我的妹妹,我一直就想要個妹妹呢,以後我一定會好好疼你的。」
「你爹只有我一個明媒正娶的夫人,也只有你一個嫡出的孩子,怎麼出來了一個妹妹呀,你不要傻了。」
怒氣沖沖地上前拉開婉約的手,大夫人怒氣沖沖地說。
「娘,雲兒是我的妹妹,這點是無法改變的事實,我長得像爹,雲兒也是。以往的恩恩怨怨,不管是誰對誰錯,我說的,都一筆勾銷。」婉約沉聲說。
「是呀,大夫人,不管怎麼說,我們也曾經同事一夫,現在我們的女兒又是同時侍候皇上,這也算是緣分吧。」
究竟是緣還是孽呀,母親和婉約的母親,自己和姐姐一輩子都是這麼糾-纏不清。雲兒冷冷地看著這一屋子的人。
這時候養心殿的太監前來傳話,說是皇上在養心殿西暖閣設宴,給心妃和燁貴人的娘接風洗塵。
長春宮
「我的好妹妹,你確定你沒有聽錯,心妃和燁貴人是同父異母的姐妹嗎?」蘇貴妃不敢相信地問小雨。
小雨淡淡地說:「是奴婢親耳聽到的,絕對沒錯。」
「不要自稱奴婢,在本宮心裡,你是本宮的好妹妹,是本宮唯一的弟媳婦。現在是婉約從中作梗,等她一倒,本宮就立刻求皇上為你和我弟弟賜婚。」
「我還會有那麼一天嗎?」小雨的心裡又重新燃起希望。
「有的,相信本宮。以後你要注意她們,有什麼風吹草動,立刻過來告訴本宮。」
她從寢宮的櫃子裡,拿出一個包裹了很多層的紅包:
「這是我家的祖傳玉鐲,是我祖母傳給我母親,我母親又送給我的。既然你已經是我半個弟媳婦,就把它送給你吧。」
「不過這個玉鐲太過名貴,你要小心收藏,尤其是不能讓婉約看到,以免她疑心。」
小雨看著那種晶瑩剔透的玉鐲,眼睛裡是亮晶晶的驚喜。但是轉念一想,自己還是不方便戴:「娘娘,還是先放在您這裡吧。」
「傻丫頭,還叫我娘娘呢,以後沒人的時候,你就跟著我弟弟叫我姐姐吧。」
小雨試探地叫了一句:「姐姐。」
「真乖。」蘇貴妃笑容可掬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