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想起剛才自己一進永和宮,婉約就跪下磕頭如啄米,他頓時覺得非常奇怪。這個女子素來剛烈,就算是那晚自己龍顏大怒。她命懸一線時,也不曾這樣卑微過。
「先起來再說。」皇上揚揚手說。
婉約紋絲沒動,想起蘇貴妃狠毒的眼神,她就已經坐立不安。剛才她已經站在門口翹首企盼很久了,現在只有皇上才能救小雨妹妹。
「皇上,請答應將一名叫小雨的宮女賜給婉約。」
原來是這等小事,皇上不由微微一笑說:「好吧,朕准了。」
聽完這句話,婉約立刻站了起來,一邊口中說著:「謝皇上恩典。」一邊往外跑,一眨眼就跑得無影無蹤。
皇上癡癡地看著她的背影,不由覺得又好氣又好笑。這就是自己的妃子嗎?怎麼會丟下自己,一溜煙就跑了。這個女子的一舉一動,都是那麼怪異,不能用常理來推斷。
「是朕恩准她帶這個宮女過來的。」
看著眼前的小雨,臉上又紅又腫。皇上大概能猜出個究竟,對婉約更生了一份愛慕。
好個重情重義的女子,看來她是為了保住昔日姐妹的命,才去貴妃宮中搶人的。公然和宮裡權勢最大的妃子為敵,需要怎樣的勇氣。
只是她在宮中這麼恣意胡為,闖禍連連,讓皇上又生出一份擔心。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婉約已經成了他最牽掛的女子。
「皇上,小雨服侍本宮數年。甚是聰明伶俐,不如另派宮女服侍婉貴人吧。」蘇貴妃走到皇上面前,撒嬌般地說。
婉約見蘇貴妃使出全身解數,想要帶走小雨,連忙拉著小雨跪下說:「臣妾和小雨一起進宮,情如姐妹,望皇上成全。」
一邊是昔日的愛妃,一邊是讓自己怦然心動的新寵,皇上一時間也難以決斷。
「好了,小雨就留下服侍婉貴人吧。」猶豫片刻後,他看看小雨的臉。兩個主子會怎樣對待這個小雨,由此可見一斑。
「謝皇上,謝皇上。」婉約和小雨匍匐在地,連聲說著。
蘇貴妃強忍住心中怒氣,由來只見新人笑,有誰聽見舊人哭。這宮中,誰能得到皇上的寵愛,就自然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這個時候自己只有忍耐。
「臣妾遵從皇上的吩咐。」蘇貴妃柔聲說。
「如今已經是更深露重,貴妃還是快點回宮休息吧。」皇上柔聲對貴妃下了逐客令,這麼一個美好的晚上。卻演出這麼多鬧劇,也是時候告一段落了。
蘇貴妃眼中頓時淚光一閃,果然是春宵一刻值千金。此刻皇上是嫌自己礙眼了,他急著要把婉約軟玉溫香抱滿懷了:「臣妾告退了。」
看著蘇貴妃的背影,皇上覺得有點於心不忍。她伺候自己多年了,一直小心翼翼,體貼細緻。今日自己竟然為了婉貴人和一名宮女,讓她難堪。
他上前拉住貴妃的手,輕聲說:「貴妃路上小心。」
貴妃感覺著皇上寬大手心的溫度,心中悲喜參半。悲的是這份溫暖也許轉眼就煙消雲散,喜的是畢竟皇上對自己還殘留著一絲愛憐。
「你也退下吧。」皇上對小雨說。
婉約見小雨轉身離去,不由有些心慌。那次伺候皇上留下的心底傷痕,還未痊癒。在內心深處,她甚至厭惡和皇上獨處。
她連忙說:「皇上請見諒,小雨妹妹受了傷,我要去給她擦藥。」
「來人,帶小雨姑娘到御藥房,讓御醫給看看。」皇上對應聲進來的小六子說,然後回頭看著婉約。什麼問題都解決了,這次她總沒有任何借口抗拒自己的溫存吧。
「皇上,臣妾……感覺非常疲憊,能不能請皇上恩准就寢。」婉約慌亂地說。
這句話皇上愛聽,連聲說:「朕准了。」
婉約手腳利落地吹熄大部分燭光,然後和衣鑽進了錦被。皇上既沒等到她為自己寬衣解帶,也沒看見她玉體橫陳,不由甚是懊惱。
這個婉約明明已經那晚已經破紅,但是好像對男女之間的事情還是非常抗拒。
皇上暗暗地歎了口氣:「誰叫自己碰上這麼個怪妃呢,在男女之事上,還是慢慢調教吧。終有一日,她享受到作為女子的獨有幸福,恐怕會從此欲罷不能呢。」
寬去衣物後,皇上躺在榻上,看著婉約的背影。伸出手,輕輕地把她扳了過來。燭光下,卻見她呼吸平穩,神情安詳,竟然已經酣然入夢。
想到自己操心國事,後宮也是紛爭不斷,從未有過這樣的安寢。皇上竟然模糊地生出一絲羨慕,好個心寬體不胖的女子。
看著她宛如玉雕般精緻美麗的臉,皇上心生愛憐。將她抱在懷中,沒有吵醒她。不知道為何,婉約身上有一種淡淡的女人香,似乎有一種讓人寧靜下來的力量。漸漸地睡意襲來,皇上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從睡夢中醒來,婉約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被皇上緊緊地摟在懷裡,而且他身無寸縷,不由羞紅了臉。
皇上一向睡眠很淺,婉約微微一動,他也醒了,見懷中玉人,臉上微紅。更襯得如粉荷般嬌嫩,不由在她臉上輕輕一吻說:「怪妃,你醒了。」
「皇上,你叫我什麼?」婉約好奇地問。
皇上寵溺地點點她的小鼻尖說:「朕以後就叫你怪妃。」
「臣妾是有點怪的。」婉約這才聽明白,不由莞爾一笑。
皇上看著她的粉唇微微張開,露出一排珍珠般發光的貝齒。頓時心神蕩漾,把她抱緊說:「怪妃,你笑起來真美,讓朕好好地疼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