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要哭?」他怔怔地看著她的眼淚,如此問著。是害怕?是厭惡?還是……
「……對不起……」
他的眼睛看到了她的唇一張一合,她的話,就像是最柔軟的羽毛,掃進了他的耳蝸,又想是細細的鋼絲,刺穿著他的耳膜。
對不起?對不起什麼?!
心中,突然被一種恐懼所包攏著,他害怕她說的對不起,是她沒辦法接受他!他的手指一點點地摀住了她的唇,「沫……別說下去,算我求你了,別說下去……」
只要她肯不再多說一個字,那麼就算是讓他這一刻跪倒在她的跟前,以著最卑微的姿態去親吻著她的腳背,他都會甘之如飴的。
可是她卻還是抬起了手,把他的手慢慢地拉開。晶瑩的眼淚,不斷地滴落在他的手背,灼痛著他的每根神經。
「沫……別說了……什麼都別說了……」他的聲音沙啞著,眼裡的乞求之色是那麼地沉重。
可是她的雙唇卻還是開啟著……
「對不起……以後我不會再離開你,我一定不會讓你死的,你會活得好好的,會活得比誰都好!」
輕柔的聲音,卻是那麼地清晰而堅定地響起在了房間裡,他怔忡著,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可能嗎?可能是真的嗎?又或者只是他太過想要,以至於出現著幻聽。
「你——在說什麼?」他的唇顫著,連帶著他的聲音都是顫抖的,像是要確認著什麼,又像是害怕著什麼,矛盾至極。
楊沫反手握住君夙天的手,此刻,他的手是冰涼冰涼的,而他的臉,蒼白地失去著所有的血色,他的不安,他的害怕,讓她那麼直接地感受著,就如同是一個易碎的玻璃娃娃,只要她稍稍地不小心,他就會產生裂痕,然後崩裂、消亡!
而她,想要好好地呵護他,想要他平安快樂,想要他的臉上不再有這樣痛苦不安的表情,想要他可以真正的展露笑顏。
「我很高興,我是你的命依。」楊沫輕輕地道,視線對上了君夙天錯愕的目光,「我沒有在故意安慰你,也不是想要討好你,而是真的這麼想的。」
「為……什麼?」他喃喃地問著。
「如果我不是你的命依,也許就真的像是木雪薔所說的,你連看都不會多看我一眼吧。」可是,因為她是他的命依,所以她有機會走進他的世界,才會明白另一種她所不曾接觸過的感情。
不同於父母的愛,而是另一種男女之間的深愛,即使太過強烈,即使有時候會壓得人喘不過氣來,可是她卻是她沒有經歷過的。如果沒有他的話,那麼也許她依舊不會明白,深愛著一個人,會是什麼樣的感受。
那是即使時間流逝,卻依然沉澱在心底和靈魂深處的,是沒有辦法去改變的。
「是不是從你第一眼看到我的時候,就知道我是你的命依呢?」楊沫問著。
「……是。」他有些艱難地挪動著唇,回答道,「君家的人,在第一眼看到自己的命依時,心中都會有所感應。」就好像在那一瞬間,心臟跳動的節奏,在告訴著他,那就是他的命依,是他一直在尋找的人。
「所以那時候,在學校裡,你才會在圖書館裡對我說,要我不許離開你?」
「……是。」
「那麼你愛我嗎?不僅僅只因為我是你的命依,而只是我?」
問這句話的時候,她的眸光是平靜的,口氣是平靜的。就好像這對她和他來說,只是一個很簡單的問題。
他抿了抿唇,「如果我說,我愛上你,從來都不是因為你是我的命依,你會信嗎?」一開始,他的確只因為她是他的命依而強迫她留在自己的身邊,可是,從來他都是以自己的意志來決定,愛與不愛!
即使……君家的人都是會愛上自己的命依!可是愛上她,卻是由他自己來決定的,而不是君家的血咒!
「我信。」楊沫道,口氣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如果你僅僅只把我當命依的話,那麼你沒必要對我投入那麼多的感情。」憑著君家的財勢,要逼迫她這樣一個普通人就範,那是再簡單不過的事兒了。
她信他!她真的信他!她的信任,就像是最溫柔的春風,撫慰著他的身心,「沫……」他猛地抱住了她,薄唇吸-吮著她臉上未干的淚痕。
她的眼淚,是為他而流,她說著,對不起,她說著,願意留在他身邊……
這一切的一切,對他來說,都像是一場美夢,絢麗到讓他不願意清醒,只想沉沉地一直呆在這片夢境中。
「沫,我愛你,這輩子,只愛你一個。」他在她的臉上、脖頸上灑落下一個個細碎的吻,「告訴我,你今天說的話,全都是真的,沒有騙我,也沒有同情我!」
「是真的。」她捧起著他的臉,唇輕輕地貼上了他的嘴唇,喃喃低語著,「君夙天,我願意留在你身邊,不是因為同情,也不是因為你的權勢地位,只是因為——我愛你,所以,我很高興,我是你的命依。」
她的唇輾轉地壓著他的唇,舌尖主動地探進著他的口中……
能夠愛上他,她慶幸著,而能夠被他愛上,是她的一種幸運……
夙天,原來我和你,真的是相依為命的!
夙天,這種滿月的疼痛,到底是有多痛呢?才會讓君家歷代,有那麼多人無法忍受地自殺?
夙天,所以……以後,不會再讓你痛了,因為我是你的命依,是可以讓你不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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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紫木知道,以君夙天的性格,一旦事兒沾染上了楊沫,那麼就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在確定木雪薔真的去找了楊沫後,華紫木連夜趕到了S市,只是當她找到木雪薔的時候,木雪薔整張臉,已經腫得和豬頭沒什麼區別,明顯看得出,臉上不知道被人扇了多少個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