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沫是被方小艾扯了下衣服,就聽到對方小聲地道,「沫沫,那不是你的前男友麼,怎麼也來這兒了?」
楊沫一愣,順著方小艾的視線望去,就看到君夙天正朝著這邊直直地走了過來。
他的身上,穿著一件淺紫色的襯衫,下面是一條白色的長褲。比起上次見他,楊沫覺得這會兒的君夙天,似乎變得更瘦了。
原本周曉彥突然出現在這裡,就出乎了她的意料,而現在,就連君夙天都來了,而且還是剛撞上這樣的一個場面,楊沫只覺得是亂上加亂。
當君夙天站定在了攤子前的時候,周曉彥捏著那串問題項鏈,輕垂著眸子,嘴角勾起著半彎弧度,李天理、虞雷和馮憐臉上同時閃現著詫異和心悸,畢竟同學會的那一天,三人都被君夙天傷過,總體而言,還是李天理所受的傷最輕了。
而李父和工作人員並不認識君夙天,可是瞧著那緊隨著君夙天走過來的馮副市長,誰都知道這青年身份不簡單了。
君夙天只是定定地看著楊沫,那眸光,深沉而又……貪婪。有多久沒有見她了呢?每夜每夜的,都會從夢中驚醒。
夢中,反反覆覆都是她的樣子,她在月光下,說著現在,她已經不想愛他了。
就像是魔咒一樣,困住了他,讓他無法掙脫。
而每每醒來的時候,都是一身的冷汗,身體在控制不住地顫慄著。即使那是已經發生過的事,可是每一次的夢見,都依然會讓他害怕不止。
就像是一次次地在重複著那時候的心境,那時候的疼痛……最後,承受著那像是深淵一般的絕望。
楊沫別開頭,讓自己不要去多看君夙天,越是看到他,原本平靜些的心,就會又亂了。
而馮副市長到了攤位處的時候,才發現這攤位前還真是熱鬧,自己的女兒和她男朋友,李天理父子,工作人員居然一大群的人都在。
「你們怎麼會在這裡?」馮副市長詫異地道。
馮憐咬了咬唇,瞅瞅父親,再看看正捏著她項鏈的周曉彥,一時之間,有點不敢開口。
倒是一旁的周曉彥,突然開口道,「是令千金認為我朋友偷了她的項鏈,所以帶著人來興師問罪呢。」
之前是因為周曉彥低著頭,再加上周圍人太多,馮副市長一時之間沒認出,直到這會兒,才發現周曉彥也在,忙寒暄了起來,「誤會,一場誤會,周少的朋友這麼會偷什麼項鏈呢。」
「可是,爸,項鏈明明是在楊沫包裡找到的!」馮憐不甘心地道。越是看到周曉彥護著楊沫,她就越氣。憑什麼像楊沫這樣普通得掉渣的女人,能獲得像周曉彥這種男人的青瞇?
像這種男人,不是該眼高於頂嗎?不是該遊戲人間嗎?可是剛才,竟然說只要楊沫願意,可以隨時成為他的女朋友,而且還是唯一的一個。
就好像是在告訴別人,他有多喜歡楊沫!
可惡!
尤其是就連上次折了她手腕的那人,居然也是一臉出神地盯著楊沫!
楊沫到底有什麼好的!一個兩個都盯著她!馮憐心中窩火,素來習慣了被人重視,可是這會兒,卻接二連三地被忽視著。
虞雷像是注意到了女友的不快,開口對著楊沫道,「楊沫,我希望既然是你做的,那麼就請承認,不要連這點承認錯誤的勇氣都沒有!」
楊沫轉過頭,視線看著虞雷,「你希望?為什麼你希望,我就要承認呢?」
虞雷一窒,就連他自己都沒意識到,在他剛才的語氣裡,有著一種篤定楊沫要按照他的話去做的意思在。就好像他自己都覺得,楊沫是喜歡他的,所以自然會聽他的話。
虞雷被楊沫的話頂得不舒服,再加上周圍人的目光都瞧著他,當即有點惱羞成怒地道,「楊沫,那麼多人都看到項鏈從你包裡翻出來的,你難道想說大家都看花眼了?」
楊沫突然覺得有點可笑,就連李天理都能看出其中有些貓膩,可虞雷卻看不出來。當初,楊沫會覺得虞雷人不錯,除了他成績不錯,為人處事上不錯之外,還因為他身為班長,但是待人辦事都還挺公正的。
可是現在,楊沫卻覺得自己的這種認知有點可笑,「虞雷,你覺得我說什麼都是狡辯,而馮憐說的話就是實話了?」
「小憐從來不會說謊。」虞雷一臉篤定地道。
可是隨即,他就發現有兩個人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一個是上次打得他住院的男人,另一個則是那個叫周曉彥的人。
兩個人的目光,一個是冷冷冰冰,就像是能把人給凍斃似的,另一個則是意味深長,就像是一把鋒利的尖刀似的,直接刺入最深處……
虞雷的身子不由得僵直住了,緊接著就聽到楊沫道,「這條項鏈,如果真的是我偷了,放進我包裡的話,那麼想必應該會有我的指紋吧。可是我敢說,這條項鏈上一定找不到我的指紋。」
虞雷楞了一下,而馮憐急忙道,「你也可以戴著手套偷啊!」
這下子,不要楊沫開口,周曉彥就輕笑出聲道,「大夏天戴著手套?這兒這麼多人,別人會沒注意到嗎?」
馮憐的面兒憋得更紅了,馮副市長頭疼無比,自己這個女兒這麼就那麼拎不清,讓她別再去針對楊沫了,偏偏又搞出這樣的事兒來。
君夙天的目光掃向馮憐,帶著一種極度的不悅。
而馮副市長一看情形不對,忙繼續打著圓場,「這事兒是小憐不對,不該無緣無故地懷疑同學,小憐,還不快向你同學認個錯兒!」
「爸!」馮憐嚷著。
馮副市長狠瞪了女兒一下,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君夙天和周曉彥都是護著楊沫的,這女兒,得罪楊沫一個,就等於是得罪了政軍界的兩大家族了!
「小憐,道歉!」馮副市長的口氣嚴厲了起來。
馮憐嚇了一跳,父親極少才會如此嚴厲地對她說話!當即心中對楊沫的怨恨又深了一個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