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他明白,他和君夙天,其實是一類人,對於毫不在意的東西,壓根不會去理會是好是壞,是死是活,而對於想要得到的東西,那麼絕對會不擇手段的要去得到,不管是騙、是哄、還是搶!
然後得到了,就不會容許他人再來窺探!
「是嗎?」周曉彥不置可否地道,「可是她對你的,至始至終,不過是喜歡而已吧。君夙天,楊沫其實並沒有愛上你吧。」
這原本只是他的猜測而已,可是當他看到對方眼中的那份陰霾和冷意的時候,周曉彥笑得更從容了,因為他知道,自己猜對了!
說到底,楊沫是喜歡君夙天的,只是這份喜歡,並沒有到愛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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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沫的身體檢查做完了,結果一切無恙。出院的時候,慕風風來接楊沫,瞅著君夙天和周曉彥站在一塊,怎麼看感覺怎麼奇怪。
當然,慕風風也曉得是周曉彥救了楊沫的,當聽說周曉彥救下楊沫的經過後,慕風風沒少咋舌,直呼真看不出來,周曉彥是這樣性格的人。
甚至慕風風還拉著楊沫,小聲地嘀咕著,「沫沫,周少肯這樣救你,是不是真的對你有意思啊?」畢竟,肯這樣不要命的救人的,能有幾個。要是一個不小心,估計周曉彥這會兒,絕對不僅僅只是傷了額頭而已。
楊沫自個兒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對於周曉彥,這會兒她的感覺很複雜,以往,她曾討厭過周曉彥,甚至厭惡過他的某些行為處事,可是當她記起了那段遺忘的記憶時,當他和她記憶中那個小男孩重疊的時候,當他在她面前,哭得像個孩子似的時候,她的心中,沒有了那份討厭,剩下的只有心疼和愧疚。
那時候,他發著燒,一個人孤零零地在黑漆漆的山洞裡,又是怎麼樣的呢?
五歲的時候,她覺得似乎理所當然的事兒,現在想來,卻有些後怕,如果換成是她自己一個在山洞裡,只怕甚至挨不到救援人員找來,就會死吧!
楊沫回學校,坐的是君夙天的車,周曉彥倒是沒說什麼,只是開著車跟在後面。當然,他開的不是那輛紅色的瑪莎拉蒂,而是另一輛藍色的奔馳。
到了學校,君夙天在寢室樓前把慕風風放下後,直接一踩油門,直接朝著別墅開去。而周曉彥的車,倒是沒跟著來。
到了別墅門口,君夙天直接打橫著把楊沫抱下了車。
楊沫臉微微一紅,看著朝著這邊瞧過來的傭人,忙對著君夙天道,「我又沒受什麼傷,放我下來啦!」
「別動,我想這樣抱著你進去。」君夙天低頭看著楊沫道。
她的臉頓時更紅了些,不過倒是沒有再說什麼,而是安靜地窩在了君夙天的懷中,由著他把她一路抱進了起居室中。
別墅裡開著空調,溫度很是舒適。
楊沫被抱坐到了沙發上,君夙天的手沒鬆開,還是摟著她,「今天晚上,就留在這裡。」
她一怔,他這是讓她在這裡——過夜?!
就像是要解釋她的疑惑一般,他繼續道,「放心,我什麼也不會做的,只是希望今天可以隨時看到你而已。」好讓他那顆騷動不安的心,平靜下來。
只有把她留下,只有時時地看著她,才能讓他切切實實地感覺到,她還在他的身邊。
楊沫看著君夙天,總覺得他那平靜的面龐下,似乎有著一種隱隱的焦急。只是他在焦急什麼呢?她不得而知,又或者這只是她的過度敏感。
不過不管怎麼樣,楊沫倒還是答應留下來過夜了。
晚上,當她洗完澡從浴室裡走出來的時候,就看到君夙天坐在椅子上,手上正在翻看著她全身檢查的文件,見她出來了,便把文件放到了一旁,拉過她,翻看著她的手臂,膝蓋,甚至還撩起了她的睡衣摸了一圈她身上的皮膚。
楊沫紅了紅臉,莫名其妙著,搞了半天,才算是搞明白君夙天是在檢查她身上到底有沒有傷。
「我真的沒受傷,醫生不是都已經說過了嘛。」楊沫道。
「下次別再讓我這麼擔心了!」君夙天的面色,依然沒有放鬆下來。當他一聽到她出了車禍,進了醫院的時候,他的腦海中,在一剎那間徹底的空白著,甚至於要用盡所有的力氣,才不至於讓自己生生跌倒。
那一刻,他的那種害怕,是從來沒有過的,就好像,身體所有的機能,都在停止著運轉,周圍的一切聲音,彷彿都聽不到了,就連呼吸都近乎停止。他只是本能地走進車子,然後本能地發動著,朝著那醫院駛去。
直到看到她平安無事,他才終於有著一種活過來的感覺。
原來,他是那麼地不能失去她!
「知道了,下次我會小心的,會注意安全。」想起這次的意外,楊沫自己都心有餘悸。
可是,若不是這一次的意外,那麼或許她根本就不會想起那段被她遺忘的記憶,想起她對周曉彥的約定,想起父親是怎麼過世的……
楊沫的眼眶中,慢慢地浸透著淚水。真是一件奇怪的事兒,在醫院裡的時候,當她對著周曉彥回憶著當年事情的時候,她的心中明明也是這樣地難過,可是卻沒有落淚。
可是現在,面對著君夙天的時候,她甚至只是想到了,就有種想哭的衝動。
「怎麼了?」他顯然也注意到了她的異樣,神情一變,手指抬起了她的下顎問道。
她的眼睛對上了他的眸子,從他的眼中看到了那份擔心。
楊沫恍惚了一下,只記得在初次見到君夙天的時候,他的眸子,是如死海一片的沉寂,就好像他的心中,沒有任何的東西,也沒有什麼,可以讓他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