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夙天抬起頭,唇角勾起一絲極淺極淺的弧度,「已經不痛了。」只要她一直留在他身邊的話,他就不會痛。
「你這個……到底是什麼病?」她忍不住地問道。
他沉默著,薄唇微微地抿成一條直線,他的下顎仰起,漆黑鳳眸,深邃而美麗,就這樣定定地凝視著她,就好像要望進她的心坎裡。
片刻之後,他的唇動了動,開口道,「在君家,每一代人中,總會有一個人得這種病,偶爾身體會疼痛發作。」
楊沫的心中一緊,「這病很罕見嗎?」
「嗯,很罕見,醫學上甚至沒有其他同類的例子。」他低低道,在把心中保留的秘密,一點點地對她傾吐著。
「所以,那個白色的藥瓶,是特別的止痛片嗎?」她問道。
「對,君家研究出來的止痛片,可以暫時緩解身上的疼痛。」他說著,而他現在唯一沒有說的,只是——她是他的命依,是他從小時候,疼痛發作的時候,就不停在找的人!
而現在,他好不容易找到了,好不容易得到了她的喜歡,好不容易讓她這樣毫無防備地站在他的跟前。
「沫,你會害怕嗎?怕我疼痛發作時候的那個樣子?」他把她的手拉至唇邊,輕輕地蹭著。
害怕?與其說是害怕,不如說是擔心,「我不是怕你發作時候的樣子,我只是怕你的病難道不能治好嗎?」畢竟,以君家的財勢地位,絕對可以請來世界頂級的名醫。
他站起身,把她擁進了懷中,「可以治好的,只要你不離開我的話,我的痛,一定就可以好的。」因為她是他的命依,他唯一的解藥。
楊沫怔了怔,她的臉,貼上了他赤/裸的胸膛,頭只要稍稍一動,唇就會擦過他胸前的殷/紅。霎時之間,她的臉又沸騰了起來,「你……你先把衣服穿上……」
「還是會不好意思嗎?」他的聲音響起在她的頭頂心上。
當然了!可是這會兒她不敢動臉,生怕一個不小心,唇就真的貼上了他的那兒。
可惜君夙天的衣服,已經破得沒法穿了,最後還是他打了電話,讓張江勇送到了女生寢室樓。
張江勇沒有想過,自己第一次進女生的寢室樓,是因為君夙天的關係。不過既然是君少的吩咐,那麼他也只有照辦了。
於是,頂著肩章上的4顆金星,拿著君夙天的衣物,張江勇用著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返的氣勢,走進了女生7號樓,然後敲響了楊沫寢室的門。
來應門的是君夙天,赤裸著上身,下身鬆垮垮地套著一條皺到不能再皺的褲子,而他的胸膛、手臂上還有些顯而易見的抓痕。
當然,張江勇想歪了!直覺的以為,這些抓痕是楊沫留下的,於是心中暗自感歎,還真是看不出來,楊沫平時看起來挺安靜的一個女的,原來竟然也會如此狂野。
而聞風而動,湊在外面看熱鬧的其他女生們,瞧見了君夙天這樣子後,更是存著偷取經驗的心情津津有味地看著,心中暗暗下著評論,瞧人家楊沫,多大膽,硬是能在以冷漠著稱的君少身上留下那麼多痕跡的,怪不得人君少會一顆心的撲楊沫身上。
於是乎,取經的取經,借鑒的借鑒,讚歎的讚歎,一時之間,眾人倒是各有各的忙,各有各的想。
君夙天從張江勇的手中接過了衣服,對著他淡淡道,「在樓下等我。」
張江勇下了樓,君夙天拿著衣服,沒進衛生間,反倒是當著楊沫的面大大方方地穿上了衣服,然後再解開褲子的腰扣,眼看著就要脫下褲子,楊沫一急,趕緊道,「你……可以進衛生間換。」
「你以前不是也看過我換衣褲麼。「他抬了抬頭道,手指沒停的脫下了褲子,頓時,他的身上只著著一條黑色的內/褲,「況且,之前你看過我的身體,我也看過你的,沫,我們比誰都親密過的。」
好吧,的確,他的身體早就被她看光光了,而她的,也被他看了個徹底。現在再來羞澀,貌似真的有點沒必要,可是……當時是當時,現在是現在。
光天化日之下,楊沫覺得自己還真缺了點色膽。
「沫,別不看我,我喜歡你看著我。」他說著。
她於是努力地把目光放在他的身上,看著他動作忒優雅地套上長褲,再看著他利落地戴上皮帶。楊沫童鞋憋了半天,才慢吞吞地道,「好像感覺在看模特兒換衣服似的。」
「喜歡看嗎?」他問道。
「還……不錯,你呃腹肌挺好的。」話順溜地就從口中冒了出來,然後在說出口後,楊沫想拍死自己,暈死,這算是什麼話啊!
不過君夙天倒似挺滿意她的話,傾下身子,蹭了蹭她的臉頰。
「你先去洗臉刷牙了!」她把他推進了衛生間,然後想了想道,「沒有新的毛巾牙刷,介意……用我的嗎?」
「不會。」他道,「你的東西,我從不會介意。」
於是她把自己的毛巾牙刷遞給他。毛巾倒還好,以前她總覺得牙刷和人公用,會怪怪的,可是如果把這個人換成君夙天的話,她又不會覺得怪了,就好像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退出了衛生間,楊沫捂著砰砰直跳的心臟。
而在洗手間裡的君夙天,低著頭,輕輕地嗅著手中的毛巾和牙刷,這是她的東西,上面有著她的氣息。是變/態麼,僅僅對於她使用過的東西,他都會著迷。
他愛她,在變得越來越深,縱使有一天,她沒有愛上他的話,那麼他還能夠抽身嗎?
不!一定不會有那麼一天的!
他的手指深深地陷進毛巾中,漆黑的鳳眸盯著鏡中的自己,這一刻,鏡中的人,不再是冰冷漠然,而是陰霾深沉。
她會愛上他的,無論如何,都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