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的!我們約定過從心動到古稀、不離不棄!」蕭慕白平靜的說,手似乎輕輕顫抖了一下,輕到他自己也沒有發覺,手中的蘋果皮削得非常漂亮,中間沒有斷開半點。
「慕白——」蕭峰說不出的鬱悶,心裡頭憋得難受。
「她如果真的愛你並信守約定,那天在會所就不會決絕的離開,從第一次見她,我就覺得她並不像你愛她這麼深的愛你。」李錦荷難過的很,對那個讓兒子死死的愛上又輕易拋棄兒子的臭丫頭很是憤恨,看到兒子這麼哀傷無助,她的心都要碎了,她只得撿著婉轉的詞彙去開導已經中了夏語彤的毒的兒子,「兒子,她對你可能只是喜歡而不是愛,她這樣的性格,注定會遇難而退,喜歡只是一時的,但現實會持續下去,今天、明天還有後天,會不斷重複面臨同樣的問題、同樣的狀況,每當這時候,她就會因這樣那樣的問題而選擇與你分手,如果你不想每天都活在擔心不確定的因素中,還不如早點……了斷。」
「了斷?」蕭慕白苦笑了一下,自嘲的看著母親,「您真的瞭解我嗎?您真的經歷過戀愛嗎?您有過因為那個人,而心潮澎湃感覺幸福嗎?您有過因為那個人,心痛心酸嗎?您有過因為那個人,感覺殘酷的孤獨嗎? 如果您沒有,那我告訴您,我有,並且早就開始了……」
「兒子!」李錦荷痛聲道,「你的心情媽媽都懂,不過你要振作起來,如果這個不是緣分,一定會有另一個緣分到來的。」
蕭逸忽然站了起來,他覺得好像氧氣不夠充足,似乎再呆下去人就要窒息了,「慕白,既然對那個人的到來心存感激,那就不要放棄!」
說完,他安慰的拍拍孫子的肩膀,轉身走了出去,任何人,似乎都有必須現在要去做的事情,為了上一代的恩恩怨怨不在這一代遺憾上演,他決定事隔幾十年後,第一次去拜訪那個名字一直刻在心底的故人。
「我,在生命枯竭前,不會放棄的!不是,是不可能放棄!」蕭慕白沖爺爺努力的扯出一抹微笑,他劇烈的情緒在如刀割般的談話中慢慢平靜,雖然思念和辛酸無法遏止地滋生,可他腦子卻是極為清醒,他不能倒下,他得用一切途徑去找她。
晚上九點,柏拉圖餐廳貴賓包廂內,蕭慕白正在勾杯啜飲,一名穿著黑色風衣的男子推門走了進來,看見蕭慕白正獨自坐在沙發上喝酒,就「嘎嘎」謔笑了幾聲,「喲,蕭大美男,要不是前段看新聞,我還真就不知道,你這萬女不侵的絕緣體啥時候變身為情聖了呢?」
明亮的燈光下,來人露出一副吊兒郎當的表情,正是被蕭慕白聲稱要燒掉他老窩的——Davy。
蕭慕白抬頭看了他一眼,對這位好久不見的老友的嘲笑彷彿全然不聞,彎了彎唇,音嗓平淡的說道,「給我查個人。」
「靠!」Davy痞氣十足的撇著嘴,「這點小事也值當讓我火速的飛一趟?你打個電話說一聲不就行了嗎?」
靜坐在沙發上等了好一會,沒有聽到蕭慕白的話音,Davy只得再次的撇著唇,「說吧,誰這麼幸運的被你查啊?」
蕭慕白緩緩的放下酒杯,深邃的眸內光色沉澱,看不出有什麼特別的情緒波動,不過嘴角還是彎起了一道輕微的弧度,彷彿下定了什麼重要的決心,他輕輕的推過一張照片,音嗓輕柔緩慢,「我女人——夏語彤。」
「哇哦,是你被劈腿還是你想劈腿?」 Davy兩眼放光的盯著照片,激動的吹了聲口哨,「難怪你動心動情啊,嘖嘖,我看著也有那麼幾分……」
蕭慕白快速的拿回照片,淡笑著指了指桌子上的一瓶酒,「呶,那瓶酒是你的辛苦費,我要你明早就給我消息,怎麼樣?」
「可以可以。」Davy嘴上忙不迭的答應,目光卻快速的看向桌子上放著的那瓶深色泛出些許黃色的酒,不由得兩眼放光,「哇靠,52年的La Romanee Conti?蕭,你來真的啊?」只不過是一個有點難度的調查就能換到這瓶世界頂級的紅酒,他還真是賺大了。
「不想要?」蕭慕白抬眼看他,彎了彎唇,「不要算了,我送別人去。」
「靠!我腦子又沒壞掉,怎麼會不要?」 Davy一把抓過酒瓶,放在手裡細細把玩著,好像唯恐蕭慕白變卦似的,「你知道我是個有收藏紅酒嗜好的人,我最近正打算開個酒吧,你有空記得來香港捧場啊。」
「嗯,捧場是當然要去捧場的,不過最近我估計沒空,我在忙著籌備一些事情……」蕭慕白略帶幾分落寞的笑了笑。
「是嘛?」Davy也沒再多問,他知道自己這位一起長大的發小向來是有點工作狂的性格,而且他現在對蕭慕白的私事比較感興趣,就笑嘻嘻地開口道,「不過,話說回來,你這麼興師動眾地讓我找個女人還真是頭一遭啊,不會是真的陷入情網萬劫不復了吧?」說話間,Davy 打了個響指,「叫我說,你打個電話給市局讓他們調閱一下檔案不就行了嘛?」
蕭慕白淡淡看了他一眼,修指輕叩著桌面,失笑間,他才想起,輕叩桌面是那人兒最喜歡的動作,「如果市局有用,你就不用來了。」
「嘎嘎,你還真看得起我啊!」Davy摸頜謔笑道,「我說,既然你來真的,那你要不要看看這位夏小姐的成長歷程啊?既然要通過特別的手段去查,多查一點也沒什麼區別,乾脆我把她從小到大的所有資料都翻出來給你看看,萬一你們以後結婚了,你也好心裡有個底嘛。」
Davy以為,雖然蕭慕白只讓他查那位夏小姐的下落,可查都查了,多查一點也沒什麼區別,還不如把她從小到大的所有資料都翻出來,就當是送個順水人情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