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一身粉玫睡裙的金子回之秋波媚眼,嬌笑道,「彤彤,我對你的心,你心知肚明最好,說出來只嫌膚淺。」
「你神出鬼沒的半夜跑到我房間幹嘛,說吧。」夏語彤向後攏了攏頭髮,赤腳踏上純羊絨地面,坐到桌前,倒一杯涼茶,咕咕一口喝下。
「嘖嘖嘖。」金子支頤撇唇,「這世間美人我過目繁多,可不管怎麼看,還是我們彤彤最美,優雅時也能勾魂攝魄,粗野時也能妖媚精靈。」
「夜半更深,你潛入我的房間,不是為了討論相貌的吧?」夏語彤喝完茶,翻身躺回床上,無意聽她東拉西扯,打著哈欠,不耐煩道,「直接點主題,講重點!」
金子把頭髮一挽,擠上床來,「我可是費了好大勁才說服葉媽媽留宿我在你的房間啊…」
「哦,能讓我媽媽留宿你,是挺不容易的。」葉敏有個怪癖,幾乎從不留宿客人在家裡過夜,更別說還是在女兒的房間了。夏語彤往邊上挪了挪,給金子讓了些被子,「你怎麼知道我回到這裡了?」
「嘖嘖,你最近的判斷力真是大失水準啊,」金子咂舌歎息,大眼純白向上,「你忘記我是做什麼的了?」
「咳…」夏語彤自失一笑,揉了揉眉心,「整天被你一副人畜無害的笑臉迷惑,都快不記得你美女作家的身份下還兼著追查偽造國家貨幣的國際刑警身份了。」
金子撇唇,「我都快和那個嫌犯的小秘聊上了,卻被某些人的電話一頓狂轟亂炸,不得不接受某些人的重托啊。」
「哦?」夏語彤眉一挑,「你這工作狂,以往我找你的時候,怎不見你具有這樣的雷鋒精神啊?」
「咳,雷鋒也有心情不爽的時候的嘛」金子捲著被子,單手支頭,「說說看,你和蕭慕白怎麼了?」
夏語彤懶懶的打著哈欠,漫不經心道,「是他讓你來的?」
金子點頭,「不只是他,還有仲愷。」她修指指向夏語彤臥室門後,「喏,看到那個箱子了吧?我剛提著箱子趕到賓館吧檯,正和嫌犯的小秘搭訕,就被他們同時電話轟炸,在他倆的百般請求和重金許諾下,我這不立馬跑來了嘛…」
「哦?」夏語彤眉一挑,「聽你的話音,貌似…你重利忘義?」
「我重利忘義?」金子面色薄紅,幾分惱,幾分氣,「你少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了,今天早晨,一看到報紙上登出你和仲愷的照片,我就當時就給你打了無數個電話,可咋也打不通,你們交易所和你家裡,我上午都去過了,要不是緊接接到線報,我下午還會去找你的。晚上我和同事剛趕到賓館就忽然接到蕭慕白和仲愷的電話,我當時就嚇了一跳,要不是擔心你有個三長兩短的,我會拋下工作跑過來?」
夏語彤把玩著戴在頸上的一枚玉飾吊墜,一枚成色上好的綠色玉石,圓月的中央,鐫出一個「彤」字,觸手生溫。「他們給你怎麼說的?」
「他們兩人的電話內容幾乎大差不差,都是讓我陪著你並轉告你,不要胡思亂想,所有的事情都交由他們處理。可是…」金子眉尖微顰,憂聲道,「你們三個好奇怪,是不是發生了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啊?」
夏語彤凝眉,沒有說話,忽然翻過身去,數秒後,才疲憊的說,「睡吧,我現在的心情無法形容,不知道怎麼給你解釋。」
「嘖嘖嘖,你看看你…」金子咂舌歎息,「不就是被人偷拍登報光榮了一把嘛,這一點小事也值得你這麼萎靡不振啊?平日那個睿智瀟灑,氣定神閒的期海飛魚哪去了?」
夏語彤把頭蒙在被子裡,悶聲道,「被人油煎水煮了…」
「咳,看來還真有我不知道的大事發生啊,快起來說說看…」金子用力一卷被子,夏語彤的腦袋就露了出來,她伸指捏了捏夏語彤微卷的睫毛,「蒙頭幹嘛,別破壞你的冷美人氣質哦…」
「呿。」夏語彤伸手撥開金子的手,煩躁的坐起來,「你猜的沒錯,今天的確發生了好幾件大事…」
「嗯。」金子扁扁嘴,拋個媚眼,「然後呢?」
「然後…我給仲愷打了電話,是他去桃花源把我接走的…」夏語彤強壓焦灼心緒,微微的垂眸,遮住滿目的心慌不安。
金子大眼眨巴眨巴,一手支頭,一手摸著尖尖的下巴,繼續追問,「再然後呢?」
「再然後…仲愷帶我去了一個地方,我…」舊地重遊後的夏語彤忽然一陣心疼,鼻子一酸,眼淚不覺的就在眼眶打轉,她轉過臉,冷眼看向金子,淡聲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和仲愷的事情?」
「呃…」金子稍怔,遲疑數秒才欲言又止道,「…知道一些,不過…」
「哦?」夏語彤眉一挑,唇角冷笑忽起,一臉自嘲的發出肯定的疑問,「這麼說,童心和仲愷的分手傳聞,根本就是子虛烏有的事情?」
「應該…大概是…這樣的…」金子一窒,心虛得結結巴巴,口齒偏失了昔日的流利,她很慚愧,不知道該如何對好友說出當年那件知情人集體閉嘴的黑色悲劇。
夏語彤唇彎冷笑,目光冷冽犀利,「童心去愛爾蘭並不是因為被仲愷拋棄?」
「不是。」金子肯定的搖頭,她忽然覺得後背冷颼颼的,不自覺的往被子裡縮了縮,一臉愧色的補充道,「童心不知道怎麼回事,高三那年忽然患了自閉症,她幾乎不怎麼說話,去愛爾蘭主要是…半讀書半治療。」
「你確定是我的朋友?」
「當然確定!」夏語彤的冷淡疏離,讓金子心弦收緊,面對生死相換的知交至交,她脖子一擰,大義凜然道,「既然你已經想起了仲愷,我再想瞞也瞞不住,你想問什麼,儘管問吧,我保證知無不言…」
夏語彤眼際泛紅,淡聲道,「那就不妨坦白告訴我,8年前,我到底得了什麼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