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護士拿著兩瓶輸液瓶,快步走進范濟舟的病房裡,準備給他換吊瓶點滴。護士想把另外一瓶先放桌子上,但放眼望去就沒找到一個空閒的地兒,范濟舟床邊的桌子上,飯盒擺得滿滿當當,護士皺著眉頭抱怨道:「你怎麼中午的飯菜還在桌上沒動?」
范濟舟在電話裡說了句:稍等」,就用手蓋住傳聲孔。
「飯菜太油,不合胃口。」,范濟舟對護士答道。
「那你也不能送飯的拿來什麼樣,你就一直擺著什麼樣啊,你看你這午飯和晚飯一口沒動,整個桌子連個逢都沒有,擺得滿滿的,影響整個房間的整潔度啊,你的家屬呢?沒來嗎?」
「……你們的護工,一天多少錢?給我安排個能幫我做日常事務的護工。」范濟舟不想跟她多囉嗦,只想趕緊結束談話,好繼續打電話。
「護工你要男護工還是女護工?工種不同,收費不一……」護士一聽病患要請護工,一改剛才冰冷的態度,開始熱心的介紹起來。
范濟舟擺擺手,「你等下拿個價位表給我,晚點我再定」
「好好,那我一會馬上拿來給你。」護士換完吊瓶,爽快的答應道。
護士關門出去後,范濟舟重新拿起電話,電話那頭,安寧還在等著,剛才范濟舟和護士的對話,她也聽到了。
「不好意思,讓你等了,剛才……有個護士進來換藥……」范濟舟有些喘,斷斷續續的說道,語氣有些虛,估計是沒吃飯,餓的。
「你想喝什麼粥?」
安寧的話讓范濟舟一愣,他就知道,在她心裡,還是有他的位置。
「……瘦肉粥」
「一會我給你買過去。」
「謝謝你……」
安寧的舉動讓范濟舟信心倍增。心裡覺得自己有戲,絕對有戲。
可安寧接下來的這句話,又讓他高漲的心跌倒谷底。
「你還是把你現在的情況告訴其他人吧。」
「……」
掛上電話,范濟舟忽然覺得,光靠用舊情,想要感動安寧,還是有些難度。
車禍那天,他原本是想著,拿上安寧留下來的結婚戒指,去讓安寧父母轉交給安寧,好讓她明白自己的心意和決心。
真是無心插柳柳成蔭,范濟舟沒想到,安寧在醫院給他拿衣服的時候看到了,他原本是放在上衣左邊的內袋,安寧拿回來的時候,東西是放在右邊的內袋,回想安寧當時有些複雜的臉色,范濟舟覺推斷安寧應該是看到了這枚戒指。
這樣更好,安寧的心情有變化,說明這個舊情牌是打響了,范濟舟再接在勵,趁熱打鐵的讓安寧再去幫他弄車險,為的也是讓她看到那輛車的車牌號,那是他剛和安寧離婚不久後買的車,當時他肯定這輛車的女主人一定還會是安寧,所以在選牌的時候,就用了她的名字和生日,這件事,沒少讓張燕鬧脾氣,但張燕捨不得范濟舟,最後還是忍下來了。
女人嘛,心思細膩,總是很敏感,很容易被這些細節感動到,但范濟舟還是低估了安寧的心裡防線。
范濟舟的這些招,雖然有點用,但還不足以讓安寧回心轉意,范濟舟思量再三,看來,他還得用一味更重的藥。
此後過去了幾天,安寧都忙得不可開交,再沒來過醫院看范濟舟,范濟舟也沒能再找到其他更好的借口讓安寧來醫院,好在他請了醫院的護工,照顧他的日常的起居還是不成問題。
之前給范濟舟做手術的醫生因為工作變動,把手頭上的病人都分配給了其他的醫生,范濟舟的主治醫生,變成了白雲飛。
范濟舟是白雲飛送進醫院的,他的情況,白雲飛平時也有所關注。
范濟舟手術後恢復得不錯,得益於他青壯年的恢復力,再加上他長期有體育鍛煉的習慣,身體上基本沒留下什麼大問題,只是需要一段時間的修養。
白雲飛責任感很強,雖然之前的主治醫生已經跟他詳細的說了要交接給他的那幾個病人的情況,但他還是要護士拿來病人的最新化驗表,他要瞭解最新的情況,以便最快最準確的把握住病人的實際狀況。
白雲飛花了一個下午,總算整理完了移交給他的那沓病歷,最後那本是范濟舟的,在關上病歷本的那一瞬間,他的餘光好像看到了什麼,腦子忽然一閃,楞了一下,停了兩秒鐘,白雲飛又重新翻看范濟舟的病例,血型那欄,赫然寫著A型。
白雲飛有些懵,范濟舟不是安寧的前夫,安幸福的父親嗎?可這血型的化驗結果卻明確說明,范濟舟跟安幸福,沒有血緣關係。
白雲飛記得很清楚,安幸福的血型,是稀有的RH血型,俗稱熊貓血,足可證明其稀少程度。幸福頭部受傷時,是白雲飛給他治療的,他對幸福的血型記憶深刻,安寧的血型跟幸福對不上,正常來說,父母雙方,總要有一方是跟孩子的血型一樣的,但現在這個情況,白雲飛也亂了,心裡的震驚和疑惑不斷擴大,這個孩子,到底是安寧跟誰生的?
張燕這段時間一直不見范濟舟找她,打他手機他又不接,有時乾脆是關機,張燕心中疑惑,坐立不安。
張燕找到范母家,范母說兒子給她來電話,說他要出去外地出差學習一段時間,張燕疑心重,她覺得如果范濟舟真是去出差,那應該會告訴她。
范濟舟不太擅長收拾東西,每每外出,不是忘了帶充電器就是少了剃鬚刀,所以他去出差前,都是張燕來幫他收拾所有的出差用具,范濟舟對張燕的心細還是比較滿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