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她最不願意看到的事實,就這麼擺在了她的面前,不過她張燕也不是吃素的,她當年既然能從安寧手中搶人,那她現在就有能力守住這個男人,不僅是因為這個男人是她後面的依靠,還為了在安寧面前爭個高低,她就不信,她張燕會輸給現在的安寧。
范濟洲現在每天下班後,為了能見安寧,他天天雷打不動的先往醫院趕,張燕那邊他基本都不去了。張燕想見他一面,比登天還難,只能圍追堵截。但今天,張燕來這裡,不是為了堵范濟洲的,她是衝著安寧來的。
張燕看范濟洲一個人從醫院出來,安寧沒跟著他一塊走,這正是她想要的。她和安寧之間,必須有一個人要被徹底打敗出局,而這個人,肯定不是她張燕。
這是一場女人和女人之間的較量,張燕這次,是準備了十足馬力,有備而來的。
安寧等父親吃完了藥,才提著湯壺,走了出來,她要趕回去給幸福做晚飯。
剛走出醫院門口,就被一個帶著蛤蟆鏡和披肩假髮的女人攔住了去路。
「好久不見,看來,沒有了男人的滋潤,你這些年是蒼老不少啊。」張燕摘下眼鏡,明擺著是來找茬的。
安寧站定,看著眼前曾經的閨蜜,這尖細的聲音,刻薄的話語,跟她當年和她攤牌時一點都沒變。
安寧不想跟她有任何交集,連一句話,她也不想跟這樣的人說。
看安寧想走,張燕又擋在了她轉身的方向。
「怎麼?看到我心虛啊?你搶我男人的時候,怎麼不心虛?」張燕手裡把玩著蛤蟆鏡,陰陽怪氣的諷刺道。
安寧冷笑一聲,忍無可忍,反齒相譏:「你做小三的時候,我就知道你無恥,只是沒想到,你竟然會無恥到顛倒是非,賊喊捉賊的地步,張燕,看來你又進步了。」
「你!!」張燕一把抓緊她的蛤蟆眼鏡,眼睛瞪得老大,深紅色的口紅裡,是咬得咯咯作響的牙齒,此時的她是恨不得撲上去給安寧兩耳光。
但衝動歸衝動,張燕可是沒忘記,安寧是學過格鬥的,她不是她的對手,她才不會傻到用自己的短處去碰安寧的長處。她知道安寧的痛處,她要做的就是揭開她的舊傷,不斷的提起她以前的傷痛,然後達到讓她有多遠滾多遠的目的。
「哼,我知道,你心裡對濟舟拋棄你的事情還耿耿於懷,沒錯,我是比你有魅力,濟舟為了我而離開了你,那你就應該知道你自己到底有幾斤幾兩,別過了這麼多年,還像個怨婦一樣,還抓著拋棄過你的男人裝可憐!」張燕用她尖酸刻薄的話語,去刺安寧。
「你是在害怕嗎?」安寧一語中的,語氣中是毫不掩飾的冰冷和鄙夷。
「笑話,我告訴你,我當年能在你年輕的時候讓范濟洲拋棄你,還怕你現在的殘花敗柳?」張燕說完還特地看了一眼安寧身上穿著的一身洗得有些褪色的青花色改旗袍款連衣裙。這套衣服她認得,是安寧在她沒結婚的時候就買了,現在她還在穿,可想而知安寧現在的經濟狀況,張燕輕蔑的翻起嘴角。
「那你來找我幹嗎?」安寧譏諷道。
「怎麼說我們也是這麼多年的老朋友,有時間當然要來看看你最近過得怎麼樣了,不過,一個離婚帶個孩子的女人,靠給人縫補衣服為生,嘖嘖嘖,這樣的生活,很辛苦吧?不過,這不是你安寧自己選的路嗎?哈哈哈」
「呵呵,朋友?我沒有這麼豬狗不如的朋友,好狗不擋路。」安寧冷笑著回擊道。
張燕的話讓她想起了當年那段最難熬的日子,往日的悲歡離合又排山倒海般的湧了出來,安寧心中難受,她不想再回想,更不想繼續跟張燕浪費唇舌和時間。
「喲,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這幾年的煎熬,看來嘴是練厲害了啊,不過可惜啊,你的嘴再怎麼厲害,你還是一個離了婚,帶著拖油瓶,沒男人要的老女人。怎麼,是不是想男人了?」張燕湊近安寧,用一種近乎噁心的音調,慢聲慢氣的激著安寧。
安寧沒說話,手上的拳頭慢慢握了起來。
「是不是想趁現在臉還沒皺完,還幻想可以求回濟舟啊?我告訴你,你別做夢了!當年完全是你自己作踐自己,才有了現在的下場,如果你現在看我和濟舟好了,又想回來拆散我們,我張燕第一個不會放過你!你聽好了,范濟舟這個男人是我的,你自己帶著你的拖油瓶,愛上哪上哪,別繼續在濟舟眼前裝可憐博同情了,他看到你們就煩!別以為沒有其他的男人看上你你就能回來找前夫,沒這麼好的事,你回你的貧民區去,別再來打擾我和濟舟的生活!」
張燕看安寧一直沒有出聲,越發的得意,張牙舞爪的用尖細的聲音朝安寧叫罵著,周圍來往的人時不時的停下來,看著女人吵架的熱鬧。
安寧聽著張燕明晃晃的叫囂,心中升起一股怒意,她沒想到一個女人竟然還能不要臉到這個地步,而且她還曾經把這個女人一直當成自己最好的朋友,她真是瞎了眼。
看著張燕越說越來勁,周圍的人也都看了過來,這裡是醫院,她每天都要過來,安寧不想站在大街上跟一個潑婦爭,她丟不起這個人。她手裡握著的拳頭慢慢鬆了下來,正所謂不在乎就不會再生氣,張燕和范濟洲的事情,與她無關,安寧轉身想走,但張燕卻伸手攔住,她好不容易才截住安寧,並不打算這麼快就讓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