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濟舟看著眼前這位他曾經的妻子,這麼多年沒見,歲月似乎特別眷顧她,沒在她的臉上和身上留下太多的印記,她,還是當年那個白淨清麗的安寧,只是頭髮剪短了,人更瘦了,舉手投足間,有了更多的成熟味道。
「爸,媽,我來了。」范濟舟走到安寧身邊,故意在她面前說道。
安寧一個湯勺沒拿穩,湯灑了出來。
「你看你,這麼大了,做事還是這麼毛躁,來,讓我來喂吧。」范濟舟笑著接過安寧手中的碗和勺子,說道。
安寧呆若木雞,手中的碗和勺子就這樣到了范濟舟的手裡。
「不用不用,我可以自己吃,看著你們兩個能重新在一起,比吃什麼都管用啊!」安家齊笑呵呵的說道。
張嵐也笑得合不攏嘴,拿了個凳子遞給范濟舟,「謝謝媽。」范濟舟接過來,自己沒有坐,倒是拉著懵得搞不清狀況的安寧坐下了。
安寧這下是徹底被雷到了。她搞不清現在什麼狀況,她昨天在電話裡跟范濟舟說得不夠清楚嗎?為什麼今天他還會出現在這裡?但父母在眼前,她又不得不把戲演下去,誰讓她昨晚打完電話後,回來為了哄父親吃東西,告訴他們,說只要父親吃飯吃藥,她就同意考慮和范濟舟的事情。
安寧是萬沒想到,這范濟舟不顧她之前的警告,還敢過來,為了不穿幫,她只能忍著。老兩口看著兩人有了冰釋前嫌的樣子,心裡那是說不出的高興啊,安寧有些僵硬得面無表情,對於現在的情況百思不得其解,她是怎麼也沒想到,昨晚她前腳剛走出醫院,老媽後腳就打電話去告訴范濟舟了,所以才出現了今天這一幕。
范濟舟噓寒問暖了一會,安寧站起身要出去打壺開水,她眼神示意了范濟舟,讓他也過來。
看這小兩口這麼快就夫唱婦隨,安家齊和張嵐趕緊識趣的讓兩人出去。
剛走到走廊處,安寧就忍不住質問道:「范濟舟,你什麼意思?我昨晚說的你沒聽懂嗎?」
「安寧……你先別生氣,我們先找個地方坐下來,好好談談,可以嗎?」范濟舟壓低聲音,懇求道。
「我和你已經沒有什麼好談的了,你走吧,以後不要再來打擾我家人的生活。」安寧不想再和眼前這個男人扯上什麼關係。
「安寧……就算是為了爸,你就不能再考慮一下嗎?」
「你不要搞錯了,那是我爸,與你沒有任何關係!」安寧糾正道。
「……好……好,那就算為了你爸現在的病情,你就不能再重新想一想我們的關係嗎?」范濟舟盡可能的順著安寧的話,他現在要順著她,才能見縫插針的給自己找到機會。
「我們不可能再有什麼關係,如果你願意幫忙,就請你從現在起,就不要再出現在我和我家人面前,這樣我就可以讓我爸安安心心的養病出院。」
「安寧,現在你爸爸這樣的情況,完全就是心病,心病還得心藥醫,我們好歹也是夫妻一場,你爸爸在我心裡也是我的爸爸,現在老爸需要我們的幫助,我不能這樣坐視不管,如果你現在不想談我們的問題,那你就當為了老爸,為了他早點康復,我們在二老面前裝裝樣子讓他們開心,這樣可以嗎?」
范濟舟看安寧態度堅決,心裡盤算著,只能退而求其次,先用岳父來做擋箭牌,暫時先找一個可以名正言順的接近安寧的機會再說,有了機會,就等於有了後面的無限可能。
說到老爸的病情,安寧一下沒話說了,她知道老爸的脾氣,如果他現在知道了她根本就沒跟范濟舟在一起的意思,那估計又會絕糧斷藥,她已經讓家人操心夠了,她不想看到老爸因為她,又把身體給拖累了。
看安寧沒說話,范濟舟知道自己已經說到安寧的心坎上了,他清楚安寧一直對自己的父母心存愧疚,只要他拉攏到了安家父母,那就等於成功了一半。
果不其然,安寧思量了一會,沒有說不同意,也沒說同意,范濟舟就當她是默認了,心裡美得冒泡,這招以退為進真是好用。
找到借口順利進了內部,范濟舟竭盡所能的討好安家的每一個人,端茶倒水捶背上藥餵飯洗碗,每一項他都恨不得親力親為,安家二老看著這個勤快的女婿真是越看越喜歡,恨不得讓他們馬上就去領了證,這樣才放心。
張燕明顯覺得這幾天,范濟舟對她的態度淡了很多,一天也沒個電話,跟別說過來看她了,她打電話過去要不就不接,接了也是匆匆敷衍幾句就掛斷了,張燕心裡出現了從沒有過的緊張,這意思,是范濟舟有了新歡?如果真是新歡,說實話她倒是不怕,她怕就怕不是新歡是舊愛。
范不是一個輕易能對女人動心的男人,他心思細膩,如果是新歡,他會經過長時間的觀察,各方面合適後才會起變化,在這段時間,她張燕就早已把這些春潮消滅在萌芽中了,根本不會有讓她發芽的機會。
這次范濟舟的變化速度快,反應大,根本讓張燕措手不及。女人天生的第六感,讓她覺得范濟舟這次這麼突然的變化,一定和安寧有關。有了這樣的猜想,張燕的焦慮感越發的強烈,這樣的焦慮讓她再也無法安心坐等范濟舟,她要主動出擊,收集情報,找婆婆幫忙,無論付出怎樣的代價,她都要守住她的希望。
范濟舟這幾天一下班就往醫院趕,他知道安寧也是差不多這個點去到醫院,經過這幾天的觀察,范濟舟基本已經從岳母口中,把安寧最近的生活情況和來醫院的時間打聽清楚了。
今天安寧剛到醫院門口,范濟舟就提著營養品在後面叫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