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經漸漸暗了下來,籠罩著這座大宅院。
大宅院廢棄很久了,雜草叢生。在宅院的園子裡,生著一堆篝火,帶沐槿離開的那黑衣男子正坐在篝火旁,沐槿就躺在他的懷抱裡,此刻還是沒有甦醒的跡象。
子夜猶豫一會兒,終於還是上前兩步:「主子,朱雀國還是不可久留。還是……」
他是知道主子一貫的做事風格的,從來不多管閒事,只以自己的利益為中心。這沐槿和他非親非故的,兩人之前根本也沒見過。
主子今天是不是腦子裡有根筋錯亂了?
男子微微抬頭,瞳孔勝似天上繁星,乍一看,卻又只有黑漆漆一片深潭一樣,再打量還彷彿是黑洞,能將試圖看進去的人都吸引進去,被迷惑得不可自拔。
而他的內心,深藏在潭底。
不難看出這是個危險的男人。
「從這裡再過去就是朱雀國的邊境了,只要離開邊境,去往其他三國哪裡都可以,就朱雀國那老頭,還沒有到三國都敢來大肆搜查的地步。」男子顯然思路非常清晰。
子夜微微點頭,的確,離開朱雀國,主子就不會被懷疑。這沐槿也不太可能被抓回去。
男子微微低頭看著懷中的人兒,他自認為不是那種善良到看到人就會救的地步,但初見這個女子,竟能撥動他心底最深處的一圈漣漪。
那是一種莫名其妙的感覺。
儘管她平凡,儘管她衣著襤褸,可打量她那麼久,從內而外迸發的強烈高貴氣息和傲視人間的冷酷是無可辯駁的。
所以,他覺得自己救她,是救對了——
貓貓分割線——
已是凌晨時分。
子夜抬頭看看天色,輕聲提醒道:「主子,我們該走了。」
沐槿,似乎一會兒也就醒了,已經沒有什麼大礙。
男子把沐槿放在地上,嚴嚴實實地蓋上子夜不知從哪兒找來的布匹。
慢慢俯下身去,在沐槿耳邊留下一句話:「沐槿,記得,我的名字,叫夙夜翎。」
然後,朝子夜看了一眼:「子夜,走吧。」
「是,主子。」
在東方出現第一絲魚肚白時,子夜和那夙夜翎二人離開大宅院,朝朱雀國的東南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