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澈璃抱著渾身是血的莫雪晴,奔跑著,不顧一切地向前奔跑著。什麼白沁,什麼總裁,什麼龍氏集團,什麼股權,這一切的一切都比不上莫雪晴重要,都比不上心愛人兒的生命重要。
「雪晴啊,你不要死,答應我你千萬不要死,求求你啦。雪晴啊,你不能離開我,我曾經答應你,要愛護你一生一世的。雪晴啊,你千萬要堅持住。上帝啊,求求你救救你的天使吧。」
這一刻龍澈璃真正清醒了,他真正地明白這句「失去了才懂得珍惜」的含義。
可一切都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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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醫院手術室。
天使般的莫雪晴靜靜地躺在手術台上。蒼白的臉,長長的眼睫毛,睡著的莫雪晴安詳的像在做一個夢,一個很悠遠的夢。
是啊,夢中的莫雪晴又回到童年,又回到和她哥哥在一起開開心心的日子裡。
病房外守候著莫雪晴的親人,朋友和同事,一個個都非常焦急地等待醫生出來,告訴他們莫雪晴的病情。
門終於打開了,一個白衣護士出來了,大家趕緊湧上前。
一臉憔悴的龍澈璃立刻上前抓住護士的手,對著護士咆哮道「快告訴我,雪晴怎麼樣了,我的雪晴怎麼樣了?」
Brain按住龍澈璃的肩膀,要他冷靜下來。
護士怕怕地瞧著龍澈璃,眼光掃向人群「誰是病人的家屬,病人流血過多,需要輸血,她肚裡的孩子可能保不住了。」
「孩子?莫雪晴懷孕了?懷了我的孩子?」慌亂中的龍澈璃只聽見「輸血」和「孩子」幾個字。
「我是病人的家屬,護士,我有血,請用我的血,O型,萬能血型。」龍澈璃迫不及待地捲起衣袖,高舉手臂,要護士馬上抽他的血。
「病人的血型是RH陰性血型,是稀有血型,我們醫院存量不多。」護士一籌莫展地說。
「我去想辦法。」龍澈璃和Brain不約而同說出這句話。
第二天凌晨,當一夜未合眼的龍澈璃拖著疲憊的身子匆匆忙忙趕到醫院時,病床上空空如也,只有疊得整整齊齊的一床被子。
莫雪晴不見了。
莫雪晴不見了,沒有一聲再見,沒有一聲道別。
莫雪晴帶著心靈和肉體的創傷,帶著未出世的寶寶,一聲不響悄悄地離開這個讓她喜讓她憂的城市。
二哥被捉拿歸案,白沁瘋掉了。Brain帶著無比的憂傷回到香港。龍氏集團安然無恙,又開始它嶄新的運轉。
一切都井然有序,遵循著日出而耕,日落而息的作息時間表。
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
不知不覺日子在歲月的長河中流淌了二千一百九十個光陰。
每一個夜晚,每當龍澈璃徹夜輾轉未眠,他總會悄悄地爬起來,給自己倒一杯紅酒,站在陽台上,凝視著廣袤深邃的夜空,思念著自己的心上人,眼角總會堆滿顆顆晶瑩。
雪晴啊
雪晴啊,為什麼我就在你的眼前,可你總是看不到我。你不在乎我外面有女人,你不在乎我夜不歸宿。我一次一次把你推離我自己的同時,你卻一次一次把我送入她人的懷裡。
雪晴啊,你為何看不到我,你知道外強中乾的我,也是何等脆弱與茫然,也是等待你溫暖的懷抱,等待你心靈的撫摸。
雪晴啊,每一次在床上,你只肯側身對著我。但即使只看到你的側臉,我還是忍不住一把擁住了你,我只想把你整個揉入我的懷中,揉入我的血脈裡,揉入我的心靈深處。
雪晴啊,你每一次的反抗,只能更激起我對你身體乃至整個的你的渴望,只能激起我對你的佔有慾,佔有你的美好,佔有你的一切。
雪晴啊,我記得你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我記得你的俏皮,你的聰慧,你的美麗,你的善良,你的真誠,你的一切。
雪晴啊,我知道你已經漸漸地愛上了我,為了一個愛的人,你不惜自己的生命,把我從死亡的邊涯上奮力推開。
雪晴啊,我知道你怨恨我,怨我對愛情的虛情假意,怨我對愛情的表裡不一。然而你是否懂得我本也是個癡情男,只因在愛情的十字街口迷失方向,陷得太深,難以自拔。
雪晴啊,我也懊悔自己的優柔寡斷,我也痛恨自己的是非不分。我一次次地欺騙了你的感情,你一次次地原諒了我的過錯。雪晴啊,我知錯了,我真的知錯了,我確實太傷你的心,但不知現在醒悟的我能否得到你的原諒,你是否願意重新回到我身邊。
雪晴啊,我回想起我們曾經用婚戒把對方牢牢套住,我曾經牽著你的手,慢慢踏上長長的紅地毯。執子之手,與子偕老,你我曾經在萬能的上帝面前發誓,相伴一生一世,永遠永遠。
雪晴啊,沒有你的日子我感到寂寞與孤獨,感到無助與無奈,我流淚了。
雪晴啊,你看見我臉上滴滴淚珠了嗎?那是我的心在流淚,我的心在為你傷心,為你流淚,要知道男兒有淚不輕彈啊。
雪晴啊,你現在在哪兒呢,我知道你不會狠心地離我而去,絕對不會。雪晴啊,你是否知道,有一顆赤誠的心在期待你的歸來,你的歸來。
六年了,二千一百九十個日日夜夜,龍澈璃都是在思念與悲傷,自責與懺悔中度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