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怒了，很生氣，想要發洩，所以即便是辛辛苦苦地才把她救活，現在也依然能狠下心來殺死她。
顧佳妮一開始只是條件反射地想要掙扎反抗，可不過一秒鐘的時間，她就變得平靜了，並閉上了眼，一副任他宰割的模樣。
倒也不是她真心尋死，只是她根本來掙扎的力氣都沒有，想著如果他真要殺了她，那也讓她省些力氣好上黃泉路。
別到時候被小鬼帶著，她這身子骨連黃泉路都走不完，做了孤魂野鬼。
不過姜陌寒就是這樣，你越反抗他越不鬆手，像顧佳妮此時完全沒有要反抗的意識時，他卻又突然放開了。
他一放手，她連坐著的力氣都沒有，直直地倒在了病床上，手上動得厲害，輸液瓶在碰撞中砸在了一旁的凳子上，直接碎了，輸液的味道瞬間就充斥了整個病房。
「記住，三天時間！」
其實他也知道三天時間她不可能恢復，但他就是要給這樣的期限。
他要讓她竭盡全力去做。
明知道她完成不了，但知道了期限，她就會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去恢復。
看地上的一篇狼藉，姜陌寒掃了一眼便向門口走去。
聽到玻璃碰撞的響聲時，他又猛地轉過了頭：「不用你來清理！你只需——」
他的話頓住了。
是的，顧佳妮的確拿起了玻璃碎片，可她卻不是為了清理的。她單只手抓著玻璃渣，在姜陌寒還沒反應過來的一瞬間，朝著自己的臉猛地就劃了一道下去，鮮血瞬間就滲透出來了。
「顧佳妮你做什麼？！」他更怒了，腳下的步子更快，一把抓住她的手將玻璃渣丟了出去。
手心有血，卻不知道是她的手還是她的臉。
那道傷痕並不淺，並且是縱穿了半張臉。
她瘋了嗎！？
傷口這麼好麼深，好了也是要留疤的！
「你到底在幹什麼？！」
很明顯，顧佳妮知道自己在做什麼，要不然她也不會那麼鎮定。
「毀容。」
她很鎮定地說出這兩個字的時候，姜陌寒已經瞬間明白，她是故意的！
憤怒不由得充斥了他全部的情緒，他猛地又將顧佳妮從床上揪了起來，她手上的吊針也因此手血管裡掉了出來。
「理由！」
她想笑，可是卻哭出來，控制不住地哭出來。
「你會一直這樣對我不就是因為我長得像娜娜嗎？」那種悲涼感，是由心底出發的。
到最後她受的所有罪只是一個跟自己不認識的人，她都不知道自己是什麼心情。
「誰告訴你的？！」
「沒有誰，那天晚上你喊了她的名字！姜陌寒你可以欺負我侮辱我可是我不要做誰誰的替代品！現在我知道我所受的苦都是因為她！如果長得像她是我的錯的話，那我就親手摧毀這個錯誤！」
她一怒吼，扯動臉上的傷口，血恐怖地往外冒著。
「別動了！先止血！」
顧佳妮難得在他眼裡看到一絲擔憂的神情，但現在的她已經無動於衷。
「別碰我！我不是娜娜！只要我毀了這張臉，摧毀這個錯誤我就不會再跟她牽扯上任何關係！你就放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