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聽寒少的意思，莫非可以直接開口要了顧小姐？」
「極少若喜歡，開口便是。」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輕鬆得不行，彷彿在他們看來，顧佳妮只不過是一個可以隨意交易的物品罷了。
北冥極一聽，向來緊繃的臉色有所緩解，笑了笑：「這個啊……交易不起啊……」
北冥極也是直來直去，絲毫沒有隱藏的意思。
「這個顧小姐一看身價就不低，寒少要什麼？我怕我給不起呢。」
「極少說笑了，只不過是個女人，韓城那起交易，只要極少讓個步，她就是你的了。」
「真這麼低？」北冥極笑起來，「一向聽說從寒少這是別企圖佔什麼便宜的，區區一個韓城，寒少就是直接開口，我也不會不讓，簡直是小CASE，卻能換來寒少身邊的一名大美女？」
坐在北冥極身邊的女人神色很不自然，卻還在努力服侍他。
一不小心，她修長的指甲就在他的嘴角一滑而過。
顧佳妮就站在姜陌寒的身後，雖然沒有插他們的話，但視覺卻有偶爾偷偷轉移著，恰巧注意到了那名美女的動作，緊接著大家所有人玩味的視線就落在了北冥極的身上。
在她不明所以的時候，北冥極的雙眉以及緊緊皺了起來，而那名美女也慌了，直接就滑下去跪在了地上，驚恐地開口。
顧佳妮沒能聽懂她說的是哪國語言，但從她臉上的慌張可以看出，她闖大禍了！
就在顧佳妮疑惑那個極少會不會發怒的時候，出乎她意料的事在一瞬間發生了。
她甚至沒能看見北冥極是什麼時候拿出槍的，但等她回過神來時，那女人的額頭就多了一個血窟窿，雙眼仍是睜大，直直地就往後倒了下去。
「！！！」
這是顧佳妮第一次親眼看見一個活生生的人死在她面前，她和那個女人一樣是瞪大了眼，不同的是後者死了，她還活著。
心裡像是打起了鼓，咚咚咚的，顧佳妮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完全不受自己控制。
抬眼望去，其他兩名會長身邊的女人只是神情有些不自然，但很快就用臉上的笑容替代了，看不出在緊張，至於包括姜陌寒在內的四個男人，更是一點事都沒有，彷彿幾秒鐘之前的事壓根就沒發生過。
為什麼……
那個女人……只不過是用指甲不小心劃了他一下……他連血都沒有流，而那個女人卻死了……
難道人命在他們眼裡，真的只是草芥嗎？
顧佳妮的心情，恐怕這裡根本就沒有人能理解。
她以為姜陌寒已經很變態了，原來……
一個比一個變態嗎？
外面的人聽到聲響，很快就衝了進來，發現各位老大都沒事，以及躺在地上的那個死不瞑目的女人，什麼都沒說，默默地把她的屍體給抬了下去。
北冥極在親手殺了那個女人之後並沒有任何不一樣，而後又進來幾個人，給他接槍的，擦手的，換外套的……
很快這間包廂裡又恢復如常，沒有死人，沒有鮮血，並且很快又進來另一個女人，神情看不出任何不自然，一切都很正常地在運作著……
顧佳妮開始懷疑，一切正常，只有她是不正常的。
他們的所作所為難道不像經常會發生嗎？
北冥極又是一個乾淨的北冥極，但顧佳妮覺得，那一身白淨的西裝，根本就洗不乾淨他身上的污穢——包括這裡所有人。
「耽誤大家時間了。」北冥極說。
「沒事，倒是極少的槍法更勝以前了。」
「可不是嗎，極少拿槍那麼快，剛才直接給我們每人來一下，那也躲不了啊，哈哈。」
「鄒少說笑了，怎麼敢。還有寒少在呢，我哪敢亂來。」
「呵。」被點到名，姜陌寒也不說話，只是冷冷地笑了一下。
在這個明明很壓抑大家卻都在輕鬆的空間裡，顧佳妮的手心都出了冷汗。
毋庸置疑，她在害怕。
不覺在心中笑出來，自己竟然還會害怕嗎？
她還以為姜陌寒將她改變得不會再害怕了，可是……
遇到這些事，竟然還是會害怕啊……
北冥極身邊的女人其實也在害怕，但她不會讓自己在北冥極眼前表露出來，因為一旦惹他不開心，下場就是死。
她是與被抬出去的屍體擦身而過的，為了不讓自己也變成躺著出去的那一個，她只有努力讓自己變得自然。
北冥極終於注意到了臉色蒼白的顧佳妮，向姜陌寒調侃說：「寒少，這就是你不對了，顧小姐臉色不大好啊，是不是寒少昨晚太勇猛了？太不憐香惜玉了，各位說是不是？」
其他幾人說笑附和，姜陌寒則還是冷笑一聲，不作答。
顧佳妮無時去想北冥極調侃了什麼，一心只在那四個字上：憐香惜玉。
在不給人一點機會就把人殺了這樣的情況下，那麼輕鬆地說出憐香惜玉？
「極少，她沒見過死人，是你把她嚇慘了。」姜陌寒卻毫不掩飾地說了出來。
「嗯？原來是我的錯？」儘管北冥極的聲音聽起來一點也不像在認錯的樣子，但還是站了起來。
他身邊的女人自動地讓開了。
看著他向自己走來，顧佳妮的緊張更上一層。
低眸見姜陌寒很鎮定地在喝紅酒，明白他對於將自己送給北冥極這件事已經是默認狀態，終於是認命了。
也罷，或許在極少的身邊，自己還不用戒毒了。
呵……
在被北冥極摟入懷中的那一刻，心底猛然升起一陣陣的失落感，具體是什麼，不得而知。
北冥極的懷抱毋庸置疑是沒有溫度的，但有個人可以依靠的感覺，似乎還不算太糟糕——至少在此時此刻，北冥極抱著她，不至於讓她坐倒在地上。
剛才的驚嚇還在，被北冥極一摟，整個人就癱在他懷裡，多走一步都難了。
其他幾人一見，紛紛笑了。
「顧小姐這叫投懷送抱嗎？」
「還真是急啊，這才從寒少手中脫離呢，這讓寒少心裡怎麼想？」
「你們想多了。」姜陌寒冷冷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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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這一更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