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不笑？佳妮，你不知道我贏了嗎？」寧綰慢慢地解釋著，「她懷的什麼心我沒興趣知道，但你要知道，我絕對沒懷什麼好心便是。」
「？？？」顧佳妮不明所以。
寧綰低著頭玩自己的手指，聲音很輕，「對不起佳妮，這次我利用了你，所以這才是我不想告訴你的原因，我不想讓你覺得我是那樣一個人。我只想保持在你心目中最原始的形象。但是似乎已經不能再瞞你了……」
顧佳妮頓了一下，突然想起之前在桐大她進大教室裡說的奇怪的話，開始有些猜疑，難道……
「綰綰，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寧綰這才一五一十地交待。
「我想你應該已經猜到一些了。姜瑤瑤的道行不高，才會掉進我設計的陷阱。」
「什麼？你設計的陷阱？那抄襲的事……」
如果說……這一切都是綰綰佈置好的……
天哪？
「你……這麼說……你……很早就已經開始設計她了？」
「對。在她集齊了那麼多人在大禮堂羞辱我看我的笑話時，我便已經有了那樣一個念頭。只是那時候還沒有成形。後來時機成熟我就開始佈置了，本來……這只是為我哥哥準備的，但後來姜陌南的意外加入……讓我改變了目標。姜瑤瑤的話……他更適合，是不是？只是沒想到……現在連姜陌寒也牽扯進來了……佳妮，這就是老天爺說的惡有惡報，姜瑤瑤這次已經徹底失去了她兩位哥哥的庇護，以後她不敢那麼肆無忌憚了。」
「綰綰……」顧佳妮已經驚得說不出一個字來。
如果這一切都是綰綰設計好的，那心思該有多麼縝密？
每一步都能算得那麼準？
「如果姜瑤瑤她不是步步緊逼，越來越過分，甚至對你做出那樣的事，我不會徹底下決心去走這一步。她實在太過分！被動要挨打，我清楚地知道，只有主動出擊，我們才有扳倒她的機會！現在好了，一切都解決了，完事了……」
寧綰靠著，閉著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佳妮……現在你會不會覺得，我已經不是你認識的那個寧綰了？是不是變得和姜瑤瑤一樣了？」
顧佳妮想也沒想，搖頭：「不會。你和姜瑤瑤，始終不是一類人。你是寧綰，沒有什麼變不變的，一直都是我認識的那個綰綰。我只是有些後怕，如果這次你賭輸了，很有可能賠上自己的命啊。如果二少沒有及時找到你……」
「沒事，真的熬不住了我也會打電話救命啊。」她笑了一下。
然而她卻不會告訴顧佳妮，其實那個時候，她不想動。
在生命的源泉漸漸地在自己身體裡流失的時候，她一點都不想求救。
她突然覺得這種生活對她來說太複雜，太累，不如就真的閉上眼，一睡不起。
「其實我給過她機會啊，只要她們的心思別那麼壞，就不會走近這個圈子。我是故意丟了圖紙，可那個女生不要撿啊，她撿了交給姜瑤瑤，姜瑤瑤不要想用抄襲陷害我啊。這一切就不會發生了，對不對？我給了她陷害我的靈感，對，是我壞，可整件事只能用她自己的話來說，坑是我挖的，跳不跳是她自己決定的。我不是給自己找理由，我做了我就會和你承認。」
「那她怎麼確定你要用同樣的圖紙上交？她不知道這是你設計的，要是覺得你不會用相同的作品上交，不就不成立了嗎？」
「傻瓜，她不知道，我不會讓她知道嗎？既然她決定要陷害我，就會讓班裡的女生盯緊我的動向。上交前一天走過那幾個與她親近的女生旁邊時故意把圖紙弄掉，讓她們看見，並自言自語說這可是明天要交的，差點弄丟了。你說，她們幾個傳聲筒能把這麼重要的信息忽略了嗎？」
「原來如此……」聽她這麼一解釋，一切就對得上了，「怪不得你進教室之前就知道姜瑤瑤要興風作浪，綰綰，真是厲害，算得這麼準。」
「沒有，很多生路，偏偏姜瑤瑤選中了那條死路。如果姜瑤瑤沒有和我心思撞上，也不會這麼順利。當然，她可能會選擇其他的路子，不過……見招拆招麼，隨機應變就是了。」
「怪不得……怎麼會連自己是哪天去圖書館的都不記得了呢。仔細想想，總會想起的。你卻那麼確定地說不記得了。」
「怎麼會不記得，」寧綰也笑了，「我雖然稱不上過目不忘，但記性卻一直不錯，怎麼會不記得了。為了應變無可預計的後果，萬一南哥哥不信我是無辜的，不是還有清潔工阿姨幫我作證嗎？姜瑤瑤怎麼會想到這一點，她一心只會去找監控錄像而已。退路我都想好了，縱使最後我失敗了，我也不會讓我自己背上抄襲的罪名，毀了我的未來。」
顧佳妮一聽就鬆了一口氣，拍拍胸口：「真是……你早點告訴我讓我安心也好。」
「我要你最真實的反應啊，我哥哥不在，你一定會去找南哥哥幫忙找我的。放心啦，我不會讓自己那麼容易出事的。」
經歷了那麼多波折，她早已不是當初那個寧綰，又怎麼會敗在姜瑤瑤那個嬌生慣養的大小姐手上？
她可以受的苦，她卻受不住，為了黎明前的光明，她可以用一晚上的黑暗來換。
「可是綰綰……如果被二少知道你算計他……」
顧佳妮也不知道是什麼後果。
她不知道二少對綰綰是不是能到達不計較的地步，但總會有芥蒂吧？
「是啊……要是被他知道我算計他和他的寶貝妹妹……不知道……置之死地而後生，如果老天爺要我死，那我便死罷……」
寧綰看向窗外，「佳妮你看，黑夜了，再過會兒，黎明就來了。」
*** ***
姜瑤瑤被罰閉門思過，縱然她不願意，可有壓制，她再不服也由不得她。
所以寧綰在姜家養病。
吃好的喝好的，很快就把病給養好了，前後不過三天的時間。
姜陌南進來的時候，神秘地說：「我有兩個消息，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你想先聽哪個？」
「好消息吧。」
「好消息是你抄襲那件事已經平息了，你是清白的，不會再有什麼麻煩了。」
這是好消息？如果她告訴他，一開始她就知道自己會清白，只是遲早的事，他估計會瘋吧？
寧綰淡定地喝著粥想著。
大概是因為這次全套把他也設計進去了的關係，心裡有些不舒坦。
這種感覺……其實不就是欺騙了那些願意給你信任的人嗎？
「怎麼了？不高興？」
「還好吧……只是這樣大家不就知道是你妹妹陷害我了嗎？不好聽的，是她抄襲我。」
「這個你不用管……」姜陌南也不太願意說。
「我明白，就算她真的抄襲，也不會有人要送她去校董會，讓那群老頭子決定，更不會被踢出桐大。」
「綰綰……」姜陌南皺眉，「我知道這件事的處理你不會滿意，但瑤瑤她——」
畢竟是他妹妹，何況她也已經從這件事裡得到了教訓。
「沒有，」寧綰笑了一下，「誰說我不滿意了，很滿意啊。」
是真的滿意。
本來就不準備把這件事鬧大，目的已經達到，也不必那麼咄咄逼人了。
姜陌南也不知道她究竟是說真的還是假的。
「那壞消息呢？」
「壞消息是……」
姜陌南難得支吾了，糾結地看著她都不知道該怎麼告訴她才好。
沒有聽到聲音，寧綰奇怪地抬起了頭，看他一臉的為難，不禁問：「怎麼了？什麼壞消息讓堂堂姜二公子的眉頭皺成這樣。」
「小綰綰，你要有心理準備……」
他甚至連看她的眼神都閃爍了。
「心理……準備？」寧綰顫抖了一下，連著心跳也瞬間加快了，雖然還有些笑容，但已經很勉強了，比哭還難看，「什麼……什麼事還要……還要我做心理準備？南哥哥你別嚇我了，不好玩啊。」
來了……那種壞到頭的無法心安的感覺……
又來了。
「十天前，你哥哥帶領的小分隊潛入敵方陣營，他們退走時被發現，至今下落不明……有人說……有人說他們整小隊都陣亡了……」
寧綰手一抖，滾燙的粥從澆在她的手腕上，瞬間變得通紅，然而她卻已經感受不到任何痛楚。
心裡驟然是一痛。
「你！你的手——」
姜陌南要幫她看看手，她卻反手抓住了他的手臂，聲音顫抖無比：「你在騙我對不對……你撒謊……你只是在跟我玩遊戲，是不是南哥哥？」
看著她眼底湧出的淚水，他也很想告訴她他在騙她啊。
如果這只是個謊言，那就再好辦不過了。
但這已經是那邊傳來的最後消息了。
十天了，沒有任何消息，所以派人來通知寧綰，讓她做好心理準備。
他乍一聽這樣的消息也愣了好久，要不是他求證過了，他也不會輕易把這樣的消息告訴她啊。
明知道現在是他們兄妹相依為命，寧夫人已經出了事，寧如言再出點什麼事，她怎麼受得住？
「如果可以，我也喜歡只是在玩遊戲……可是綰綰，我覺得你有權利知道這件事，我不能瞞著你，否則耽誤了你想做的事，日後你會怪罪我。」
他不想被恨。
「怎麼會……」寧綰心裡突然坍塌一片，那種感覺就和蔣美人在自己面前毫無生命氣息時是一樣的，很慌，不敢相信。
「騙人……騙人！他那麼厲害，那麼優秀，他怎麼可能會出事……我不信……我不信啊……嗚……南哥哥……」
她心裡怕得要命，一把抱住了眼前的姜陌南。
那一瞬間，他怔住了。
一雙手不知道往哪兒放。
看著她哭，心裡慌亂得要命，心跟著她一起痛。
他知道他完了。
他是真的喜歡上了這個單純的丫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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囧我才是真的糾結了……寫到這突然覺得他們仨都讓我覺得心痛啊……
那個……如果言哥哥和南哥哥一定要死一個，你們捨得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