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如言歎了一口氣,將她臉上被風吹亂的頭髮撩開,輕揉著她的臉蛋。
「綰綰,別這麼善良,你會受傷的。」
「那哥哥喜歡善良的我還是變壞的我?」寧綰看著他,突然問出這樣一個問題來。
寧如言怔了一下,繼而轉手揉著她的發,輕輕的:「善良的。」
頓了一下,又接了一句說:「我希望綰綰永遠不要變壞,不要被改變。」
「不會的。」寧綰扯起一枚笑容。
其實她已經變了,不是嗎?
但在他面前,至少這一個月,她還是會那個「寧綰」的。
他這才回答她剛才的問題:「我不清楚姜陌寒的底細,所以也不知道我和他誰厲害。我們一向井水不犯河水,從未交手過。綰綰乖,不要再為了別人而讓自己陷入危險中了,聽到沒有?」
她想,如果有姜陌南在,至少不用起正面衝突,但萬一……萬一哪天她是找哥哥去姜陌寒家的,恐怕就要用武力解決顧佳妮的去留了。
佳妮……
希望你不要再回去了。
不再久留,寧如言載著她們兩個回去了寧家。
蘭姨在家,打開門正準備跟他們打招呼,誰知道看到了寧如言懷中的第三人,奇怪地問:「這……?少爺,這女孩兒是誰啊?」
寧綰回答說:「蘭姨,她是我好朋友顧佳妮,這幾天暫時要住在我們家了。」
「啊……是這樣啊……」蘭姨說到底只是寧家的一名傭人,也不好管那麼多,他們要留誰在家那都是他們的意願。
何況那人還是寧綰的好朋友,只是個小姑娘而已,住進來也不打緊。
「那我再去買點菜來,顧小姐的臉色似乎不太好。」
蘭姨都是每天去買新鮮的食材,這樣做出來的東西才更新鮮美味,所以是扣好了三個人的份,盡量不浪費。
寧家一向主張節省,所以寧綰他們也是從小就養成了不鋪張不浪費的好習慣。
「嗯好!蘭姨,你看看有沒有什麼補身子的好東西,都買來,麻煩你做給佳妮吃了,她清瘦了好多,給她補一補。」寧綰叮囑一句。
不過五天時間,顧佳妮真的是瘦了一圈了。
那個人渣……
難道連飯都沒給佳妮好好吃嗎?怎麼把人瘦成這個樣子了!
她看著都覺得心疼。
「綰綰你哪兒的話啊,那是你好朋友,蘭姨順手做點補的那都是順便的事兒,什麼麻煩不麻煩的。說句難聽的,你們付我工資,你們是僱主,想要吃什麼說就是了,不必跟蘭姨客氣!」
「蘭姨……說什麼呢你,」寧綰挽著蘭姨的手撲在她身上,「你知道我跟哥哥從來沒把你當外人來看的,你這麼疼我,比我那些沒見過面的阿姨可好多了!」
「行啦!現在老爺夫人不在,我自然要替他們好好照顧你們,」蘭姨說著眼裡儘是心疼,打量了寧綰一眼,笑了起來,「綰綰可總算沒辜負蘭姨的心意啊,這些天胃口不錯,都長胖了。」
「啊……不是吧?」她胖了?
以往幾乎沒聽到過這個字眼,所以突然從蘭姨口中冒出來,寧綰嚇了一跳,低頭看看自己,捏捏自己的臉、手臂等各種地方感受一下。
好像……真的胖了?
這幾天她也沒多吃啊,都是平常的飯量……
怎麼會胖呢?
「你們在說什麼?」把顧佳妮抱去了客房又下來的寧如言聽到她們的談話。
「哈哈,少爺,綰綰可總算長胖了,這幾天沒白吃呢。」
寧綰不胖,只是跟最近那個瘦得風一吹就倒的寧綰相比,長肉了,這也就說明,陰霾的日子大概已經過去了,胃口變好了,所以蘭姨顯得很開心。
「真的?」說著寧如言也打量起她來。
「不然總覺得是浪費食物呢,補了那麼多也不見她長胖。之前還沒覺得,剛一看才發現,真的長胖了呢,這下可好了,」蘭姨笑得實在是開心,「我呀,現在的任務就是把綰綰養得白白胖胖的,這樣下次去見老爺的時候,老爺一定會開心的!」
寧綰無奈:「蘭姨,白白胖胖的那是豬好不好!」
「豬有什麼不好,每天吃吃喝喝就行了,能吃是福,胖點福氣多,綰綰還是太瘦了,」蘭姨說,「我去買食材。」
寧綰嘀嘀咕咕的。
豬吃得太肥可是要被宰了的!
寧如言從台階上走下來,寧綰把門關好回身,視線剛剛好對上,看得她心慌慌的。
他一路走過來,並盯著她看,走到她跟前的時候再上下一打量:「真的長胖了?」
寧綰搖搖頭。
她也不知道。
她從來沒注意過自己是瘦還是胖。
「我看看,」他突然伸出手,把她摟了過來,抱在懷裡感受了一下,「恩……抱在懷裡的感覺更充實了,看來是真的胖了。」
「……」
「這幾天太忙了,都沒時間盯著你吃飯,」他依然抱著她,沒有鬆手,「你倒是挺乖,自己乖乖地吃了。」
寧綰也隨他抱,乖乖地依偎著沒有動。
他的手放在她的腰間,又說:「還是太瘦了,綰綰乖,再多吃點,胖點好,蘭姨說得對,能吃是福,不能這麼瘦,下次去看爸爸也會心疼你的。」
「嗯!」她不管其他什麼原因,如果她胖了能讓在獄中的爸爸安心的話,她會乖乖聽話按時吃飯,不挑食的。
「乖了。」
寧如言就這樣抱著她,什麼話都沒說。
他越來越喜歡抱著綰綰的感覺,抱著她的時候心裡踏實,心無旁騖,不會去想其他煩心事。
特別是綰綰這幾天很乖,完全沒有刺。
她做到了她所說的,乖乖地聽他的話,就好像之前發生過的那些事真的不存在似的,對他沒有任何芥蒂。
他喜歡這樣的綰綰,越來越喜歡綰綰依偎著他的時候。
抱著寧綰的時候他在想,或許君念是對的,綰綰是無辜的,他傷害誰都不應該傷害綰綰。
只是不知道,他這個認知是否還來得及?
他也開始有些後悔。
如果一開始他就繼續扮演她的好哥哥,不告訴她他所做的那些壞事,或許不止這一個月,綰綰還會是那個乖巧依然的綰綰。
想著,他低下了頭,從她的眼睛一路吻至她水潤的唇,輕輕地咬著,品嚐著她的香甜。
他抵著她的額頭,溫熱的氣息在兩人之間縈繞。
「綰綰,你越來越甜了……」
氣氛就在一瞬間變得曖昧起來。
寧綰本能地想要躲,可是她想到他們的一月之期只有二十幾天了,她應該要想辦法讓他戀上自己的味道才對。
不能只是她一個人墜入地獄啊。
要死,也要拉人墊背的。
他們的身上,明明流著一樣惡魔的血液,只是她的才剛剛甦醒而已。
她不幸福,就不讓其他人幸福;她痛苦,就要他們的痛苦來陪葬。
誰允許他們在她痛苦的時候,依然幸福地踏入婚姻的殿堂?
是誰允許他們可以把快樂建立在她的痛苦上的?
不可以……
如果做不到翻身,那就毀了其他人的幸福!
至少……她不是孤單的。
寧綰的手顫抖著,揪住他的衣領,將他拉向自己,踮腳吻上了他的唇,換她勾勒他的唇線。
寧如言又怔住了,和在萊山的時候一樣,愣怔著,沒有了反應。
他不知道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既想她繼續,但又覺得這是不對的想要推開她。
他不想再傷害她了。
人有時候就是這麼矛盾,她想要逃開的時候,他不允許,即使要傷害她一輩子也要把她綁在自己身邊。
她要逃,他就用這樣的方式來懲罰她,讓她不再有逃跑的念頭。
然而當她拋開所有顧慮迎上來的時候,卻又輪到他不忍心了,不想傷害她,不想再看到她的眼淚。
兄妹戀本就是一條不歸路,是死路,不會有人接受他們這樣的關係,真的要再繼續走下去嗎?
被她毫無技巧地吻著,他體內的慾望蠢蠢欲動,血液迅猛地向下衝,到頭來他還是沒有力氣推開她。
睜開眼,竟看到綰綰的臉上儘是淚水。
他驟然移開了自己的唇瓣,令寧綰睜開了眼,滿眼的疑惑。
「綰綰,你明明在怕,為什麼要勉強自己?」
寧綰矢口否認:「沒有……我沒有怕。」
「你在抖。」他戳破她。
「冷……哥,抱抱我……」
「真的算了綰綰,下次吧,等你準備好的時候再說。」
「沒有時間了——」她脫口而出。
「什麼沒時間了?」
「沒有……一個月的時間不算多……我不想浪費和哥哥在一起的一分一秒……哥……我想要你……我們做吧……」
寧如言驚訝她能面不改色地當著他的面說出這句話,隨後皺眉:「今天你不在狀態,等你下次準備好。」
「不用準備啊,以前就算我沒有準備就算我不肯,哥哥還是會隨著自己的意願來的不是嗎?現在我願意了,為什麼哥哥又不願意碰我了?是不是綰綰招人嫌了……是不是哥哥現在厭倦我了,不想再和我做了……」這簡直像是控訴,一邊說著,滿眼都是淚水。
是啊……以前她不願意,他非要強迫她,非要她在自己身下哭泣求饒。
只要他想,他從來不管她願不願意。
可是現在他不想啊,前所未有的不想。
「綰綰……」他摟著她,撫著她的頭髮,「你說的,一個月,疼你一個月,以後會怎樣我們不知道,所以在這一個月裡哥哥承諾,哥哥不會再傷害你了,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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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都有點不忍心拆散他們兩個了……
不過好吧大家都想看言哥哥痛苦,嗯,不會手下留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