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停了，寧綰如落湯雞一樣站在主席台上，還有些站不穩，聽著台下刺耳的笑聲入耳，環抱著自己的身體瑟瑟發抖。
全身都濕了，黑髮緊緊地貼在臉上。
在水槍的威力集中在她身上的時候，她聽不到周圍的聲音，好像失聰了一般。
其實現在更願意是失聰了，至少可以不用聽見底下幾百人的嘲笑聲。
那一刻寧綰才明白過來，這就是姜瑤瑤所說的所謂「歡迎會」。
他們很享受她出糗的模樣，議論聲不絕於耳。
寧綰都忘了那時的自己究竟哭了沒有，或許有，可是她感覺不到。
濕的，發上，臉上，手上，腳上，全身，全是濕的，冰冷冰冷，和她的心一樣，寒冰刺骨。
「你們看看她那樣子！她不會真的以為我們是來歡迎她的吧？」
「可不是！你們看看剛才她那感動的樣子！拜託……Come on！她還真的以為她是誰嗎？寧建國都下台了好嗎，以前看她是市長千金才給幾分面子，現在她算什麼啊！」
「笑死我了，早就看她不爽了，每天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給誰看啊！看她這樣子，真爽！」
「喂！寧大小姐可是溫室裡的花朵，你們這麼做會不會太過分了點？」姜瑤瑤臉上哪有一點在表明他們很過分了，倒是她笑得最明顯，「大小姐嬌生慣養，澆壞了你們賠得起嗎？」
知曉了他們的目的，寧綰緊咬著嘴唇，轉過了身。
她記得這裡有後門。
「寧綰，你上哪兒去？我們大家都在等著你的演講，你不準備給我們說說你從天堂落入地獄的感想是什麼嗎？」
姜瑤瑤的聲音很尖，聽起來萬分的刺耳。
可是她一轉身，後面又站了好幾個男生，足有不讓她離開的意思。
這算什麼？
他們把她帶到這個地方來，捉弄也捉弄過了，笑也笑過了，還想做什麼？
寧綰又轉回去，誰也不看，視線就落在姜瑤瑤身上，不卑不亢。
她就是相信，主意是她出的。
姜瑤瑤被她盯得有些不自在起來。
明明沒什麼殺傷力，不凶，也不是溫柔的調調，卻讓人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