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白亦驚呼出聲,抓著雲瑾墨的手緊了緊。
「亦,怎麼了?」
雲瑾墨將白亦擁入懷中,緊緊抱著,他總覺得發生了什麼事,要不然亦是不會這樣的。
白亦搖了搖頭,將頭埋入雲瑾墨的懷裡,眼角卻突然乾澀的難受。
這個時候還未天亮,不知道怎麼會做那樣的夢,那樣的真實,裡面的人卻又是那般痛苦無奈。
模模糊糊中,她好像來到了另一個空間,看到他們兩個人從深愛、無奈、誤會……卻只能感覺到,眼睛卻完全無法辨別方位。
白亦好像是身外之人,她努力地想要接近這兩個人,卻猛然發現,無論她走近多少步,多麼想要qui接近,他們之間的距離,都是那麼長。
很奇怪,她雖然看不清他們的樣子,卻能看到他們的內心,知曉他們的心情,卻無法左右,無法阻止,只能看著他們走向決裂。
「亦,有什麼心事都告訴我,不要讓自己那麼累,好嗎?」
雲瑾墨輕吻白亦的額頭,溫柔地拂過她的臉頰,「亦,你知道的,我永遠都會在你身邊,愛著你,護著你……」
「嗯。」白亦抬眸,輕問,「絕,你知道雲浮子嗎?」
「怎麼突然問到這個?」
雲瑾墨的眼底閃過一抹訝然,或許還有別的什麼,卻是那般複雜,難以捉摸。
「也沒什麼。」
白亦顯然沒有發現雲瑾墨的異常,思緒好像飛到了好遠,
「絕,你還記得嗎?當初在君凌國皇宮的時候,君灝老皇帝把我認成鳳凰了 ,有人告訴我鳳凰跟雲浮子在一起,你說要是我找到了雲浮子,是不是就能找到我娘呢?」
雖然白亦的記憶中沒有娘親,可她卻想知道,傳說中被那麼多人競相追逐的女子是誰?當初又為何忍心拋棄真正的幼時的白亦。
雲瑾墨搖了搖頭,表示不知,「如果世間真有一個雲浮子,我一定幫你找到他。」
「嗯。」
白亦點頭,閉上了雙眼,果真做那一場夢也累得慌。
她不自覺地想起了奶娘,想起了夢溪,想起了師父,想起了白景。
他們無一例外,都提到了她娘,不知怎的,她好像越來越思念那個素未蒙面的娘親了。
「得到碧海玉簫後,你就可以揚名武林,幫助你最親的人……」
老頭那時候就說,她是有使命的,那麼使命到底是什麼呢?
感受到白亦漸漸平穩的呼吸聲,雲瑾墨知道,白亦算是睡著了。
他的手一直溫柔地撫著白亦的後背,那裡,一隻展翅欲飛的七彩蝴蝶,栩栩如生,仿若真要飛了出去。
「亦……」
雲瑾墨輕喚著,更加緊緊地抱住白亦,生怕她就此離開,或是突然消失不見。
他心裡明白,這個胎記有著怎樣特殊的含義,而他只想盡力去迴避,希望它從不曾出現過。
他是真的害怕了,他雲瑾墨可以什麼都沒有,決計不能沒了白亦;
他可以什麼都失去,唯獨不能失去亦的愛;
他可以放棄所有,只要白亦幸福。
深邃的冰眸子一片深情,炙熱如暖陽……
……
白亦去御書房找雲瑾墨的時候,映入眼簾的除了那抹冰藍,還有……一抹綠色。
「小憶——」
不知怎的,當聽到雲瑾墨再次喊到這個名字的時候,她不再是滿不在乎,心突地疼痛了下。
那個女子啊,陪在絕身邊不知道有多久了,也只有她才讓絕那麼溫柔嗎?
有種酸味溢滿心間,白亦的手指已經陷入了紅木,她卻沒有意識到。
「切——小憶小憶,當著我的面還喊得那麼親密……哼,絕,今晚上有你受的。又是你再不道歉,再不煩反思,就別想見到我。」
白亦在心裡嘀嘀咕咕,下一刻,立刻意識到自己竟然……「啊,天啊,我竟然在吃醋?本姑娘吃飽了撐著,吃毛醋?」
臉一側過去,不去看雲瑾墨,不去看那位「鄰家小妹妹」,可是嘛,眼睛就是不聽使喚地往那邊瞥。
「小憶,別忘了,朕不僅是怪醫汐絕,更是雲傾國的皇帝,準確來說,朕只是雲瑾墨,一個你從不曾認識的人。」
小憶身體猛地抽搐,比劃著,眼淚撲嗒嗒地落下,顯得楚楚可憐,「公子,你不要小憶了嗎?」
白亦當然看不見小憶的神情咯,光聽絕那回答,她就自個補腦了,心都攪在了一起,丫的,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小心眼了,不行,得鎮定,要靜觀其變……
接著,雲瑾墨又開始問話了,變成很冷淡的那種,「怎麼你一個人來了?白子羽呢?」
白亦也很擔心白子羽的,又很想知道小憶說些什麼,身形一閃,換個方位,將小憶看個徹底。
她的第一感覺沒錯,小憶確實是個美女,除了是個啞女的事實,其他堪稱完美,現今傾城絕色的容顏上淚痕點點,當真是我見猶憐啊。
「嗚嗚……」小憶抽泣,拿著塊墨綠色的手帕擦著眼淚,白亦突然覺得絕太心狠了點吧,這可是位小妹妹耶,完全沒意識到,她可有望成為自個的情敵。
當然,強勢如白亦,一定不會讓人威脅到自己的幸福的,她有那個自信。
小憶繼續比劃,「白公子要雲遊四海,我就來找公子了。公子不可以不要小憶啊,要不然小憶又該無家可歸了。」
「朕會派人好好照顧你的。」雲瑾墨轉身,不去看哭泣著的小憶。
小憶拉住雲瑾墨的衣袖,待他回頭,猛地搖頭,淚奪眶而出,「不,公子,不要趕小憶走啊。為什麼我們不可以像以前一樣呢?公子,你忘記了嗎?你要找九龍血玉啊……」
「朕已經找到了,」雲瑾墨揮下小憶的手,冰眸中有著明顯的冷淡疏離,「你的喉嚨朕已經治好了,應該早就可以說話了吧。有些話,朕不說,不代表朕不知道;有些事,朕不阻止,不代表朕默許。」
白亦突然覺得,其實很多時候,絕是可以很冷漠的。
他知道了?他竟然什麼都知道……怎麼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