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未必,君凌國前任國君愛國愛民當屬仁君;聽說即將即位的影王爺好戰嗜血,勢必要掀起腥風血雨……」
那些人還在繼續討論著,白亦也沒有聽下去的心情,聽了那麼多,白亦只得出一個結論:
君凌國易主有利有弊,錯,更準確來說是對夜溯國有利有弊。
更重要的是,君無影一看就不是個好東西,這一點天下皆知。
「哼,」白亦悠閒地揚了揚手中的筷子,滿不在意地說道,「管他四國要不要開戰呢,對我而言,救白子羽才是最重要的。」
「九龍血玉最重要——」
耳邊傳來一聲滿是冷意的話語,白亦的嘴巴長得老大,天啊,我沒聽錯吧,這人又跟我對著幹了,我招誰惹誰了,說個話他都有那個閒情挑毛病。
當即站起來,一抬腿,一拍桌子,一撩衣袖,大姐大樣子十足,對著汐絕怒聲吼道,「都說了,白子羽最重要。」
本來白亦是居高臨下俯視正坐在輪椅上的某男的,可惜人家楞就是不喜歡仰視,這不,一手持著茶杯品了起來,一張嘴還就是不饒人,
「九龍血玉最重要。」
白亦一皺眉,渾身散發出嗜血的冷寒之氣,
「你說你跟我爭的很有意思嗎?我拿到了九龍血玉不還是要給你嗎?既然無論是誰先拿到都是你的,你說你幹嘛跟我爭辯呢,有必要嗎?難道一個活人還比不上一個死物?」
汐絕冷眸一抬,掃過白亦氣呼呼的臉龐,淡淡說道,「一條賤命確實比不過我要的九龍血玉。」
「汐絕——」白亦怒瞪著汐絕,黑曜石般的眼眸中都快噴出火來,可是下一刻卻又那樣神奇的熄滅了,
「你真的覺得命賤如草芥?呵呵……可是你又是否知道,有些人是經過多大的努力受了多少的磨難才活下來的,你不知道……根本……就不知道……」
漸漸地,白亦的眼眸中染上了一抹憂傷,有種名為絕望失落的情緒湧了出來。
「我知道,我怎麼會不知道……」汐絕空著的手,握成了拳頭,緊緊握著,都可以聽見骨頭摩擦出的聲音。
可惜,汐絕的聲音太輕,外面適時傳來的嘈雜聲又恰恰掩蓋住了。
「少主,我們終於找到你了,跟我們回風雨樓吧。」
秋月秋心突然出現在白亦身後,若不是顧及場合和身份,恨不得衝上去抱住白亦了,好好犒勞犒勞這麼辛苦找尋護法的自己。
白亦剛想掛上驚訝疑惑加好奇的表情,轉身看看去。
哪知面前突然閃現了一個接著一個的「清一色」黑衣蒙面人,這架勢一看就像曾經在半路上想要抓她的那夥人。
白亦冷冷地掃視那些個黑衣人,不帶好意地問道,「這會兒是誰要請我啊?總得先報上名來吧。」
「護法,是宮主請你回去……」
千寒從那群黑衣人中走出來,緩緩扯下自己的面紗,露出一張可愛的臉頰,此時此刻那張臉上卻佈滿了擔憂。
他緩緩走上前,卻被汐絕橫手擋住。
白亦很是不理解地眨巴眨巴眼睛,話說汐絕這傢伙未免太奇怪了點吧,他用得著嘛……額,他這保護欲也忒強了點吧。
這一心思一出來,白亦就恨不得敲了自己腦袋,她怎麼可以理所當然得認為這是某人的保護欲呢,明明就是變態的強迫症好吧。
「汐絕,他是我的人。」
白亦走上前去,推開汐絕的手,完全無視氣得快有怒吼出來的某人,問道,「千寒,你有什麼話要對我說嗎?」
「宮主真的生氣了,護法這次回去可能會受罰……」
千寒是附在白亦耳邊輕聲說的,可是眼底的那抹無奈和憂慮卻是做慣了冷血殺手的他,也掩藏不了的。
「是嗎?呵呵……」白亦喃喃著,嘴角勾起一抹絕美的弧度,心裡卻冷冷地說道:「那麼就永遠不要見到他。」
她才不會那麼傻得束手就擒呢,更重要的是鏡殤宮裡沒有一個是正常人,還變態的要命,總不能讓她這樣一個正常女性一直被囚禁在裡面吧。
在星盈小築待著都出不去,要是進了那連門都不知道在哪的,連長得都不知道是個咋樣的鏡殤宮總部,不是今生就跟自由無緣了嗎?
哼,小樣,我死都不進鏡殤宮,你們愛咋地咋地。
白亦的眼角不自覺地瞥了瞥汐絕,求救般地說道,「你應該不會那麼輕易的放了我吧?」
本以為,汐絕會跟以前一樣,死都要拉著她墊背,哪知道事與願違啊有木有,他只是很欠扁地扯了扯嘴角。
「都已經找到你的人了,我還有綁著你的必要嗎?」
這傢伙一定是故意的,一定就是故意的,還說的那個事不關己啊,喝茶喝的那個悠閒愜意啊,好像很開心看到白亦瞬間消失在自己眼前似的。
白亦氣得咬牙切齒,腳一跺,心一橫,「汐絕,這是你說的——」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這麼生氣,反正看到某男那樣子,心裡就很不爽,哼,汐絕,咱們走著瞧。
「哼——」冷哼一聲,白亦正準備推開千寒,走為上策的時候,一大群官兵跪倒在自個面前,紛紛說道,「王妃千歲千歲千千歲——」
場面之隆重真是無與倫比啊,白亦快咬到舌頭了有木有。
「沒想到你在夜溯國倒是挺受歡迎的哦。」
汐絕冷淡的語氣中滿是毫不掩飾的嘲諷之意,手中的茶杯被重重地放在桌子上,茶水沾染了大片檀木。
「那個……」白亦突然覺得很是委屈,又不知道怎麼解釋,只得支支吾吾說道,「我又不認識他們……」
正想著該說些其他什麼的時候,突然醒悟過來,「丫的,我幹嘛要跟你解釋啊?」
白亦兩手叉腰,火氣蹭蹭蹭地直往上衝,當然得找個突破口了,那些個官兵恰好就成了目標。
「你們說,這喊得是哪門子王妃,啊——?你認識本姑娘嗎?就算你認識本姑娘,本姑娘認識你們嗎?就算本姑娘認識你們也就算了,你們這勞師動眾的搞個什麼名堂?就算你們要搞個大排場,這王爺都沒出現有個什麼意思?」
白亦嘰嘰咕咕說了一大堆話,眾官兵只得出了一個結論:感情王妃這是思念王爺心切呀。
這不,有些個「聰明」的娃立刻站了起來,走到白亦面前,躬身說道,「啟稟王妃,王爺馬上就到,王妃莫氣。」
「額……」
這叫對牛彈琴有木有,這叫無言以對有木有,感情本姑娘廢了那麼多口水,講的口乾舌燥你們就只聽懂最後一句話,好吧,我饒了你們,不跟你們繼續廢話了,反正也是一頭頭笨牛。
白亦背著手踱到秋心秋月面前,問道,「你們說我是少主?」
「嗯嗯。」秋心頭點的跟個撥浪鼓似的,「少主你不知道,我們在這裡等了你好久了,就知道你……」會來,就知道你捨不得我們。
「打住!」
白亦才沒那個閒工夫聽秋心一個勁地表示自己的個人情感呢,只是很煞風景的問道,「風雨樓誰最大?」
「這個……」秋心有點為難地想了半天,才緩緩說道,「少主回來之前是夢溪姑娘,既然少主回來了,當然是少主你了——」
「嘿嘿嘿嘿……」
白亦哪管秋心後來說了些什麼,只邪惡地笑了起來,「那就走吧,回風雨樓——」
眾人詫異地看著白亦漸行漸遠的身影,都不知道作何表示了,就連汐絕也是一臉不明白的表情。
「這還是那個本來不想離開我的白亦嗎?怎麼就因為一句話走的比誰都快。」
「喂——你們走不走啊,我不認識路呢,還不快來。」
白亦河東獅吼的聲音從街上傳來,秋心秋月這才反應過來。
原來少主突然就答應跟自個回去了,她們剛剛看到那些人陣勢那麼強,還以為要大幹一場呢,沒想到少主一句話就OK了,真是好啊,少主無論什麼時候都那麼的有霸氣。
在秋心秋月無限崇拜自家少主的同時,白亦的小心思卻完全不是那麼回事。
事實上,在很短的時間內,她就將利弊權衡個遍。
首先,出現的是風雨樓的兩個妞,陣勢太小,又木有氣場,當時被她完全忽視。
(秋心秋月:少主,原來你是故意的,儂腫麼可以這樣捏?心心和月月會狠桑心狠桑心滴,而且心心月月帶的人都在外面捏,「紅妝十二煞可不是誰都惹得起的」,這話可是少主你親口說的啊。)
然後捏,就是突然出現的鏡殤宮眾人,一下子把她給驚住了:這一大幫殺手出現都木有殺氣滴,更奇怪的一點是沒有掀起軒然大波。要是真被抓進去了,還能活著出來嗎?這虧死人不償命的生意,她白亦可是最不屑去做的。
(客棧掌櫃一臉鄙視:小姑娘誒,你沒看見老夫已經被挾持了嗎?哪有閒工夫照顧生意,難道沒看出來這裡面坐著站著乃至端茶倒水的人都不是平常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