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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竟然會入水救人……」君無痕撫著額頭,微微皺眉,「亦兒,這個白亦到底是誰?」
是你在天上派來安慰我的,還是有別有用心的人派來……害我的。
若真是你,能否給我些提示;若不是你,什麼時候你才會來找我?
「嗒——」歎息一聲後握緊雙拳捶著書案,「來人,宣浣衣房的白亦來燕璽殿。」
「皇上有旨,宣浣衣房的白亦來燕璽殿——」一聲接著一聲的傳著,直到進入還在抹藥的白亦的耳膜。
……
「君無痕這人是不是有毛病啊,專挑我受傷的時候見我,是見不得我好受嗎?」
白亦嘴裡嘀咕著,手裡還不住地搗鼓著藥罐。
剛剛聽到宮人的傳話本來還有那麼點開心的,畢竟又是一個可以接近仇人的機會,無奈自己現在渾身是傷,頑疾發作,根本沒那麼好的體力和他鬥。
傳話的宮人卻不滿她的懈怠,急忙從她手中搶過藥罐,一把拉著她的手腕就急急忙忙地往燕璽殿那邊奔去。
我還是個傷患好吧。
可是白亦只是翻了個白眼,在心裡把這些無禮的傢伙罵了個遍。
待她頂著傷痛,帶著全身心的不滿情緒來到燕璽殿時,不幸又發生了,她沒有見到預料中的君無痕,只有那一襲黑衣的霄,背對著她站著。
白亦推開拉著她的宮人,淡淡地說道,
「不會又是想要教訓我一通,然後勸我出宮吧?你可以告訴他,我白亦是絕不會屈服的,無論受多重的傷,受多少的白眼,我一定會等……等到他發現我,愛上我。」
這一次,她可是很認真地照著記憶裡看到的那些話說出來的,只不過改了下自己的名字罷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時間越久越覺得自己好像本身就具有演戲的能力似的,就像做過什麼相類似的事情。
「你就那麼自信皇上會愛上你?」
這個人雖然聲音很像霄,可是從身形上看也那麼酷似霄,可是白亦就是感覺面前這個人不是霄,只是個冒牌貨。
哼,想試探我,鑽進娘肚子裡再投胎一次得了。
「不是自信,而是一種希望、一種樂觀……」白亦的聲音放得很輕,帶著一種遙遠的思緒,「你不知道,我很久以前就認識他,很久以前就愛上他了,愛他愛到發狂,所以才會進宮,可是我不知道我竟然那麼不好,讓他看一眼都覺得厭惡。」
其實,這時候白亦心裡叫囂的只有一句話,「小子,跟我鬥,你還嫩了點。」
「沒有一個人是真的愛皇上。」
霄說的很誠懇,很真實,也說得那麼肯定,讓白亦有一種錯覺,好似站在他面前的是君無痕而非霄。
白亦苦笑,將額前的劉海撫至耳後,「可那是真的,千真萬確。曾經我也不相信,不相信一見鍾情,不相信情深不悔,可是愛情和緣分就是那麼奇妙,當它來了之後我無法控制,當我意識到後果的時候,我已經彌足深陷,不可自拔了。」
「呵呵,好一個一見鍾情、情深不悔。」
霄的聲音中帶著明顯的嘲諷,讓白亦惱怒非常,本來想要說的話也打住了,只是忿然地說道,
「你可以嘲笑我,但請不要嘲笑我的愛情。」
說完後白亦好像聽到了誰的笑聲,她突然被霄擁入懷中,動彈不得,濕潤地衣衫緊貼著自己的背部,讓她能夠清楚地感受到從霄手上傳來的熱度。
霄在白亦的耳邊低喚,有什麼聲音從頭頂傳來,「亦兒,皇上有後宮佳麗三千,跟他在一起是得不到幸福的,難道你要孤獨終老?可我不同,我願弱水三千隻取一瓢,你可明白?」
這怎麼回事?霄什麼時候對我變得這麼曖昧,而且還是在這燕璽殿,這實在匪夷所思。
明明自己受傷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麼現在像變了個人似地,他原本就是個極冷的人怎麼突然變得這麼熱情?
拜託,你要演霄麻煩也演得像點好不?你這樣要我怎麼入戲啊?
白亦只能在心裡吐槽了,臉上還要裝出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卻忍不住感歎自己的演技了。
「只要你一句話,我就娶你;只要你一句話,你就可以擁有完整的我、一份完整的愛,而不是皇上那份殘缺的寵愛。亦兒,答應我,答應我。」
霄的聲音充滿了魅惑的色彩,讓白亦的內心有一瞬間的鬆動,可是她追求地並不是美好的愛情,她需要的也不是為人妻的身份,她只想報仇。
「你放開我——」
她使力推開霄,想必霄並沒意識到懷中人的這一舉動竟被推開了,看到怒不可遏地白亦他忽然哈哈大笑起來,「今後你便可留在燕璽殿。」
那種桀驁不馴,那種勝券在握,那種枉顧人的生死與自由都讓白亦厭惡乃至憎恨,君無痕他怎麼可以假扮霄欺騙自己。
她只是感覺面前這個人不是霄,沒有半點理智夾雜在裡面,不曾想竟是君無痕。
最重要的是,他竟然會江湖口技,學的那麼像。
「姑娘,怎麼,高興地說不出話了?」
他的聲音變得嘶啞,很熟悉的聲音,就像今天在路上遇到的那個侍衛,白亦這才意識到自己在不知道的情況下再一次著了君無痕的道了。
「啪——」
用力地一掌打在在君無痕的臉頰上,「君無痕,你怎麼可以這麼無恥卑鄙,難道欺騙就那麼好玩嗎?我不是玩偶,更不是沒有感覺的機器,我會痛會累,你明不明白?說真的,我真的很不屑跟你玩那種遊戲。」
君無痕沒有生氣只是略顯困惑地望著白亦,看進她的眼底,那裡一片汪洋卻有淡淡的憂傷,不自覺地抬手撫上她的眼眸,「對不起,朕不是故意的。」
要知道讓一個皇上承認自己的錯誤是多麼困難的一件事,今日她竟然做到了,可白亦並不知自己離成功已經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