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幼小的他見到了父皇,一股邪惡的念頭升起,他設計將皇上關進皇后寢宮的密室。
皇上身子嬌貴,兩天都沒有喝水吃東西,如今已經口乾舌燥,餓得兩眼無神,筋疲力盡,一直以來都沒有受過那樣的苦啊。
五歲的君無痕拖著幼小的身體,一步一步爬到父皇的面前,乖巧地喊道:「父皇,父皇。」
皇上虛弱地喊道:「你是——?」
「父皇,我是你的皇兒呀。你醉酒那晚被皇后設計,與我娘,也就是皇后的宮女小蘭在一起,也就是那次才有了我。」
「哦……我早就知道,皇后假懷孕的事了。」
小君無痕趴在自己父皇的耳邊輕輕問道:「父皇,你很渴很餓嗎?」
君凌國國君再次虛弱地點了點頭,再睜眼時只看到那張溢滿幸福笑容的小臉蛋。
娘,你說過要搶的,要把想要的都奪過來吧。娘,你看到了嗎?父皇跟我關在一起了,是我的主意耶,因為今後我們就可以永遠在一起了。
小小的君無痕,深邃的黑眸中閃過一絲精光,他低頭咬破自己的脈搏,鮮血汩汩地流出。
他慢慢爬過去,將手腕伸向皇上乾裂的嘴唇,鮮血一點一點的滴落。
皇上的嘴角一張一合,這是久旱逢甘露的時刻,他沒有睜眼,卻也開始有了生的希望。
直到最後一刻,五歲的君無痕卻連眉頭都沒皺一下,他看著自己的父皇緩緩睜開眼睛,才微笑著倒在了他的身上。
娘,你看到了嗎?孩兒真的很勇敢,勇敢地去欺騙,勇敢地去爭取,勇敢地去拿命做賭注。
……
很多年以前的景象就像幻燈片一樣,一幕一幕地出現在白亦的面前,那是君無痕小時候的記憶,有快樂有悲傷也有血紅色。
有人說紫色是世間最寂寞的顏色,所以君無痕才那麼喜歡嗎?
「君無痕,那就是你的內心世界嗎?五歲以前,只有娘親相伴,雖然總是挨打挨罵,卻依然無悔,只因你愛她……五歲以後是綿綿無期的寂寞,沒有盡頭的黑暗,勾心鬥角的皇宮,體弱的父皇,奸詐殘忍的皇后,所以你才變得那般虛假、那般喜歡算計嗎?」
「好吧,我決定不恨你不怪你不殺你了。」白亦看著君無痕釋然一笑,輕點他的額頭,「要是我想辦法離開,你可不許阻止哦,要不然你就得吃不了兜著走。」
冰凜的聲音從心底響起:「主人,他睡著了,你說什麼他都聽不到。」
「要你管。」
「砰——」地一聲巨響,錯,不是巨響,是白亦的錯覺,只不過有風吹開了窗子罷了,接著一襲冰藍色突然出現在了床榻旁,他仍帶著銀色面具,嘴角勾起一抹壞笑:
「才幾天不見,你就背著我找男人?」
「……」白亦無語了,她真的很想跳起來跟這個死東西單挑,可是君無痕像抓住唯一的救命草一樣死拽著不放,還一個勁地喊著「娘,娘,你別走……」
「呵呵,」銀髮男子一個閃身,就到了白亦的身前,他俯身定定地看著白亦,「原來你已經這麼老了?」
白亦已經怒髮衝冠了,這是什麼人嘛這是,怎麼她出問題的總有他在,愣是沒控制好情緒大吼道:「你才老了呢,你全家都老了!」
這不吼還好,一吼是驚天動地啊,侍衛齊刷刷地撞門而入,「太子——」
「你們有毛病啊,不知道我跟太子殿下在裡面嗎?」
他們眼力蠻好,一眼就看到了自家太子正躺在白衣女子的懷裡,立馬抱歉地再次看了一眼白亦,很識相地推了出去。
要是白亦知道那一眼是為了好回去向某人報告,她一定會氣得殺了他。
白亦一個平躺,終於很榮幸地看到了那個銀髮男子,怒斥道:「你怎麼還在?」
他正橫掛在上空,長長地銀髮垂直而下,差一點就可以落到白亦的臉上,臉上依然掛著一抹邪笑:「呵呵,我的女人,你總是這麼關心我。」
白亦一把拽住他的頭髮,怒呵呵地說道:「對呀,我是很關心,關心你祖宗十八代,關心你什麼時候死了,好挖了你的墳偷了你的陪葬。」
終於罵出口了,心裡多少舒服了許多,白亦很不留情地將君無痕往旁邊有一推,管他醒沒醒呢,反正今天不跟這個神秘人鬥上一鬥,她都覺得對不起自個。
「喂,你是不是很閒啊?我找碧海玉簫你要管,我尋死你要管,現在連我睡覺你都要管呀?」
白亦咬牙切齒,氣得就差出拳開打了;銀髮男子倒是一臉很開心很享受的樣子,邪惡而俊美的臉上此時噙著一抹放蕩不拘的微笑:
「只能說你在想我啊……」
「誰想你了?」白亦可就是不明白了,這人怎麼老是說她在想她呢,再說了他們在什麼碧若海可是第一次見哦,怎麼著也只算仇家,還結了不少梁子呢。
銀髮男子突然欺身,將白亦震得差點倒在君無痕身上,他笑問道:「你敢說你沒想過我?」
貌似真有想過耶,可她是誰呀,說謊都可以臉不紅心不跳的,白亦很是無奈地皺眉,「我見過自作多情的,見過自戀的,怎麼就沒見過像你這麼個極品?」順便伸了伸大拇指「夠自戀,夠自作多情,簡直都可以跟誰誰誰的誰媲美了。」
「多謝誇獎,我可以理解成一個女人對自己男人的寵愛嗎?」
「嘔——真牛,你可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啊!」白亦得出一個驚世駭俗的結論,這個男人是絕對中的絕對,極品中的極品,肯定有神經分裂,重度精神病,沒有一刻是正常的。
銀髮男子正襟坐在白亦的身側,手不自覺地撫摸她墨黑的長髮,輕聲喃喃:「該怎麼辦呢,看到你和別的男人共處一室,同床共枕,我的心好痛……」
那樣子像是真有那麼回事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