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藏書閣
一個巨大的金色晶盤旋轉著從地面升至半空,上面儼然還昏睡著一男一女。一位身著黃葛衣的老者悠然站在他們身旁。
「呵呵∼!這位公子∼何必這麼咄咄逼人呢?得饒人且饒人嘛,老夫實在看不過眼,只好來管管閒事了。」
在他的對面八位黑衣人腳踩亮黃色的飛劍將白衣人圍在中心,白衣人接連幻化七八個分身都沒有衝出他們的包圍,八人只是隨意站住八個方位並沒有結陣形,可就是這樣白衣人竟然衝不出去。
白衣人駭出一身冷汗,運起魔瞳掃過八人居然都是神通一重煉陣境的高手,其中還有一位更是神通二重凝法境的人物。這樣的高手平常見一個兩個都難,現在竟然一口氣出來八個,難道玄靈內陸的高手就像大白菜隨處可見嗎?
白衣人心中哀號道——才對付完一個巫神血脈傳人,又出來八個神通高手,今天怎麼這麼背啊,這個穆盛螻蟻一般的人物,居然兩次都沒把他幹掉,逼的自己出手不說還招惹到了這麼厲害的人物。
「你們知道我是誰嗎?最好乖乖的把那一男一女交給出來放我走,否則∼嘿嘿∼!要是傷到本魔使大人你們將死無葬身之地。」白衣人依舊囂張的叫嚷著。
八個黑衣人依舊不動聲色靜靜的守著八個方位,就好像白衣人從來就沒說過話一樣。
身著黃葛衣的老者微微一笑,往前輕輕跨了一步下一秒鐘就出現在白衣人身前。
「空間瞬移∼!」白衣人瞳孔在收縮,手足不覺冰涼,被圍他並不著急,大不了使出血遁逃之夭夭,可看到剛才老者露的一手他真的慌神了,他知道如果老者想要他的命,簡單的就像捏死一隻螞蟻。
「你∼你是誰?」
「我只是個糟老頭子罷了,我再說一遍∼得饒人處且饒人,放過二人你看如何。」老者臉上依然掛著淡淡的微笑,說話的內容像是在和人商量什麼,但語氣卻是不容置疑。
白衣苦笑不已,我倒是想放啊,可你總得給條路讓我走啊∼!看了看周圍酷酷的八位,白衣人鬱悶的都快吐血了,無奈之下只得點點頭。
「呵呵∼!那這兩位小友我可帶走了。」一個後撤步人已經回到了金色圓盤上:「咳咳∼!皇大∼放他走吧。」
八人老大的不情願,磨磨蹭蹭讓開了一條路。皇五更是在那裡嘀咕個不停——好久都沒干仗了,好容易來一個還不讓打,真是要活活憋死人了。
白衣人祭起白光狼狽不堪的飛走了,八個黑衣人也只有眼巴巴的看著他飛走,都將目光轉向那位老者像是在詢問什麼。
「你們是不是想說,既然是魔族的人為什麼不讓你們動手是嗎?嗨∼。」老者歎了一口氣。
「其實∼他是我一位故人的嫡孫,他絕世靈盤上的陣法還是我給加持的,我認出了我加持的陣法,這才確定他是故人的後代,那年他才十六歲,絕世靈盤是他的成人禮物,不覺間已是兩百年過去了,不知那位故友是否已感悟到九重變的規則。嘿嘿∼想來沒那麼容易吧∼連我也∼」說到這裡老者臉上不覺露出了一絲無奈。
眾人已然明瞭,駕起飛劍圍繞在老者周圍,然後收起飛劍落在巨大的金晶盤上。
老者看了依舊昏迷的穆盛笑了笑,沒想到再這次見到穆盛竟會是這種情形,也沒想到穆盛的傷竟比上次還要重。看來這不是個讓人省心的傢伙呀。
「君上∼!這兩人怎麼辦?難道要帶他們一起去嗎?」皇大輕聲的詢問著。
「一起走吧,一位是世家公子,一位是巫神血脈的傳承,我想靈妖王一定會把他們當貴賓招待的,時候不早了我們走吧。」說完晶盤化作一團金芒馳向遠方。
良久∼穆盛悠悠的醒來,自己睡在一張大床上,很大足有一丈長寬,周圍裝飾奢簡相合很是另類,一群人擠擠的圍在床邊,有高的、有瘦的、有年輕的、還有五大三粗的。十七八雙眼睛狠狠的盯著穆盛,看穆盛的眼神就像一隻待宰的羔羊,只不過想看看從什麼地方下刀罷了。
穆盛一驚,想要坐起來卻發現沒力氣了,是那種渾身上下沒有一絲力量的那種感覺。
一群人突然一齊縮到了一旁的角落裡嘀嘀咕咕,像是在商量什麼大事,穆大少心中悲慘的想道——他們難道是在商量要怎麼吃自己嗎?是會紅燒還是清蒸呢?又或是涼拌?不會是要生吃吧∼我個人還是比較喜歡加香料醃製,到時看看能不能給個建議,呸呸呸∼哪有建議把自己給醃製的呀。
穆大少正胡思亂想之時門外走進來一個人,一個看起來比自己小一點的少年,身材不高卻長的胖胖圓圓的,皮膚稍黑長了一張娃娃臉。
「你們看的怎麼樣了,想到什麼好的辦法沒有。」少年像是在詢問那夥人。
一個乾瘦的老頭被大伙給推出來了。
「少主∼!人已經醒了,但其人筋脈受損嚴重,而且像是以前受過同樣的傷,舊傷剛癒合新傷又將其撕裂,光是這些也就罷了,只是這位公子像是之前強行越級使用了威力巨大的技能,可能這也是受傷的原因之一,而後又沒有好好調息並且還啟用了極耗精神力的秘法,額∼」
乾瘦的老頭擦了擦汗,這麼極品的傷分析起來還真讓人感覺壓力很大:「最後還強行搾乾身體內所有的真氣進行了攻擊,看他身體的情況應該是極其消耗真氣的攻擊方式……」
那位少年瞥了撇嘴:「哪來的那麼多廢話,我要知道的是傷到底怎麼個狀況,能不能治,如果能治要多久治好。」
「這個∼」乾瘦老頭頭上的汗好像更多了,舉起袖子擦了擦說道:「五行元府中金靈元府損傷最重,恐怕今生都無法再修習庚金靈氣了,而木靈、土靈受損嚴重境界各退化兩階,並且再難寸進,又由於丹田氣海原本就未痊癒,只怕今生都沒辦法結丹了。」
「袁老∼你的意思是說他整個人廢了。」
「除非有奇跡發生,否則……」袁老搖搖頭,沒有接著往下講,因為他知道少主已經明白他的意思了。
少年皺起了眉頭心想——真沒勁,皇老還說什麼世家子弟呢,這麼快就玩完了,我還說等他好了一起去闖蕩江湖呢,不過這一身的傷可是實打實的,那該是何等慘烈何等壯烈的一戰啦。
那少年眼神已經變的迷離,不時還閃一閃迷醉的星光。
——兩位絕頂高手遙遙相望,四周雲海飄搖山石林立,兩人各自站在山尖屹立不動,像是已過千年的石像恆古不變。
「你的劍呢?」
「劍在心中∼你的劍呢?」
「殺你還不需要劍∼!」
「好大的口氣∼看招吧∼!」
其中一位衣訣飄飄運起風雷之力,頓時風雲湧動,天地昏暗電閃雷鳴,另一位手捏劍訣虛點,頓時山石震動亂石紛飛,四周的雲氣隨著劍氣急速旋轉。
兩個快到極致的身影急速接近,破空聲撕裂了天地的法則,轟∼∼!驚天動地的一聲巨響,以兩人為中心迸發出耀目的光團,一束極光直衝天地,天空被狂暴的能量擊穿,整個天空被厚厚的烏雲遮蓋,烏雲又被光柱的能量牽引形成巨大的旋窩,大地在戰慄,山石化作塵埃,仿若世界的末日……
「咳咳∼!少主∼少主∼」看著少主迷離的眼神空洞的看著遠方,袁老好意叫了兩聲,沒想到卻驚得少主渾身一震。
「誰∼!」少年一臉不爽,有暴走的趨勢,竟敢打擾本世子意淫。
看著少年吃人的眼神,袁老嚇的一哆嗦。
「少∼少主,你看我們靈妖四大部落的名醫都在著裡了,大家都對這位公子的傷束手無策,您看是不是……」
「走吧∼走吧,都是一群飯桶,還名醫呢,就不留你們吃飯了,送客∼」少年將手揮了揮叫手下趕人,就像趕蒼蠅一樣將一群人送出了房間。
穆盛聽著一群人嘰哩咕嚕說了一大通,結果只聽懂了一小部分。大概的意思是自己傷的太重,不過看起來自己應該沒了生命危險了,可能是被人救了,聽他們說的是巫族的方言,不過巫族一向仇視玄靈內陸上的人,怎麼還會救自己。
穆盛掙扎著坐了起來,盤腿坐在床上,渾身軟綿綿的,就像大病初癒一樣,穆盛抬頭看著眼前這位少年,而少年也憨憨的笑著看著自己。
少年拱手行禮道:「你好∼是此間的少主,剛才那夥人是我請來給你看病的,不過看來你的身體情況不樂觀啦。」說的竟是標準的玄靈國的官話。
「我是玄靈國穆家郡的穆盛,請問我怎麼會在這裡,是不是你們救了我?我的同伴呢?她現在怎麼樣了。」穆盛想起昏迷時沈柔已不省人事,後來怎麼樣了就不知道了,不覺心急如焚,伸手一把抓住了少主的肩膀。
「呵呵∼公子別急,你是說那位姑娘啊,在我娘那裡養傷呢,沒什麼大事,我剛去看過了,就是失血過多精神太過疲勞,休養一段時間就好了。倒是你啊,你的傷可比她嚴重多了,不過有意思的是她醒來後第一個問的也是你,呵呵∼你們是不是情侶啊,這個是不是你們玄靈國書裡寫的那什麼愛情來著。」少主睜大了眼睛像是對這個很好奇的樣子。
穆盛撓撓頭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情侶好像沒到那份上,朋友好像又不足以表達這種同生共死的感情。連自己都搞不懂到底該是什麼。
「哦∼這麼說正在戀愛中囉,又或是愛情正在萌芽是吧。」少主一張娃娃滿是求知的渴望。
穆盛一陣無語,少主接著說道:「果然和你們書上說的一樣,先是初相識經過一定時間的接觸,然後就開始戀愛了,最後變成情侶,我說的對不對。」
「額∼這都是你從書上看來的?」穆盛心想這位少主不會是言情小說看多了吧。
「當然∼不光這些,還有很多人物傳記,快意恩仇的傳奇經歷等等。要不到我書房去看看吧。」說完也不管穆盛同不同意,背起穆盛往外就跑。
耳畔生風,少主背著穆盛居然還用上了輕身術,沿途閃過的亭台迴廊顯得很是古樸舒雅,這種古建築在玄靈國已經不多見了。
不多久到了一個木結構的小閣樓,上面的文字倒是大陸通用的文字——藏書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