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玄黃混元神通
穆盛也不囉嗦,進步行至亭中。只見一位老者端坐在石凳上,面前一張石桌,桌上一張古琴。說他老是因為虛發皆白,但清澈的雙眼紅潤的膚色,卻著實讓人看不出年紀。
「老人家有禮了∼!」穆盛一拱手說道:「學生並非有意打攪您撫琴,實在是勾起了晚輩的一些感慨,所以即興做詩一首,胡言胡言了兩句,還請恕罪∼!」
「我姓皇∼叫我皇老吧。」可能久居人上,語氣溫和可氣勢逼人。
穆盛知道皇姓是數千年來皇族專用姓氏,也是土靈功法正宗傳承之一,不同於其他四靈,土系有兩大流派傳世,一是皇姓,還有就石姓。如今宗王殿中有住要的勢力石姓,皇姓,焱、穆、水也有一定的勢力,不過處於核心勢力依然是石皇兩家。只因火靈、木靈、水靈都是修行的冷門,只有土靈修行才是王道,有相當的底層基礎。當年皇家的土盾兵更是揚名於玄靈大陸,將魔族擋在了萬里沙海之外,直到今天駐守在沙海的戰士中依然有一半是土盾兵。
「剛才聽你吟的詩∼很有意境,於我琴中之意也是暗合,小友好詩才啊∼!」皇老捋著鬍鬚搖著頭似乎還在品味剛才詩句的意境。
「只是有感而發罷了,主要還是皇老您的琴藝高絕,給人無盡的詩意,如聽天籟之音讓人三月不知肉味,當繞湖三日不解啊。古今琴藝當數第一人,加上您老彈琴時的從容淡定,當真有仙風道骨之氣。」
穆盛只是習慣了這麼恭維人,以前上司唱歌時就是這麼誇的,而且誇的都是實話,整整三個月吃肉都沒胃口,連續三天那殺雞般的聲音都在耳邊纏繞不休。
聽到這話皇老臉上紅光泛發,顯然沒人這麼誇過他,一抬手一個石凳出現在穆盛的身側:「小友請坐,老夫也有同感,今日得遇知己當浮一大白。」
一抬手琴已收起,幾盤瓜果和一壺美酒出現在桌上。
「能得遇先生更是晚生三生有幸,只是可惜不能常在先生身邊耳濡目染,實在生平憾事啊∼!」穆盛唉聲歎氣的提起一串葡萄吃的津津有味。
「當然,有機會的、有機會的。呵呵呵∼。」皇老笑的眼睛都咪上了。
「呃∼呃∼」不知道上面哪位仁兄定力不佳乾嘔了兩聲。
兩人同時將那聲音給忽略了。
「來∼小友品品我從山裡帶來的佳釀。」黃老給穆盛倒上了一杯。
細細一品,果然是好酒香醇異常,美中不足就是度數低了點,前世喝慣了茅台、五糧液等國酒,從沒下過四十度。也不知道今生還有沒機會在喝,聊勝於無吧。一抬手酒到杯空。
黃老眼前一亮,這小子不錯。說話對胃口,喝酒更對我的胃口,以前跟那些老傢伙喝酒沒一個爽利的,喝酒都跟品茶似的,嘰嘰歪歪老半天,什麼色澤啊、濃度啊、口感啊∼有時還要討論討論,都是一幫吃飽了撐的傢伙。
只見穆盛搖頭晃腦的嘀咕:「好是好喝,就是不過癮啊。」
「咚∼!」兩個大石碗一個大酒罈出現在桌上了。
「哈哈∼!早知道小友是這麼爽利的人,老夫也不用憋的那麼幸苦∼來換大碗。」
「好∼干∼!」穆盛毫不含糊,就當啤酒喝了,也不知道是什麼釀的酒,味道和啤酒差不多,可酒精度卻足有二十度。
就這麼你一碗我一碗喝的不亦樂乎,兩人都有點喝多了,舌頭有點大。
「皇咬∼再干一個。」穆盛舉著碗晃了半天愣沒碰上黃老手中的碗。
皇老盯著穆盛手上的碗仔細研究著:「你不要拿著兩隻碗晃啊,我都不知道該和那個碰杯。
這時湖面的長廊和湖心的八角亭發生了變化,變的亦幻亦真,噗通∼!穆盛一交坐到了地上,屁股上的石凳已然消失不見,緊接著石桌、石亭、長廊一個個都淡化消失。亭子上八位裝酷的傢伙促不及防,噗通∼噗通∼!像下餃子一樣掉到湖裡。
片刻後一個個石柱從水中升起,剛好八根八個方位。
「老大∼怎麼君上將真氣收回也不說一聲,我們幾個的意識都在觀察各方,根本就不會留意腳下會空啊。」西南角那位開口說道。
「老二、老三、老四和我下去,其餘守四方。」正前方的黑衣人吩咐道。」
「是∼!大哥。」眾人齊聲允若。
湖面的亭子已經消失,只留下一塊金色的圓盤懸浮在湖面上。黃老和穆盛躺在圓盤上,穆盛口裡還在含糊的說著什麼,旁邊的皇老像是察覺到了什麼,一個激靈坐了起來。四位手下適時的將他圍在中間。
帶頭那個正想說什麼,被皇老一擺手給制止了。
「哈哈哈哈∼!老夫已千年未嘗一醉,今日真是飲的痛快。皇大∼!不要大驚小怪的,當世能傷我的人寥寥數幾,更何況只是個小毛孩子。就是酒量比我差了那麼一點,才喝到了第五壇就倒了。嗨∼」聽這口氣,好像五罈酒實在是不過癮似的。
汗∼!看著五個三十斤一裝的酒罈歪歪斜斜倒在一旁,皇大真不知道怎麼開解君上,只得梗著脖子向天,臉漲的通紅。其他兄弟則像發現今晚的月色特別吸引人,仰頭看的津津有味。
皇大心中腹誹:「都喝到散功了,要不是金晶鎮坤盤拖著,你都掉湖裡洗澡了。」
「君上∼這位公子怎麼辦?」皇大看著抱著酒罈睡的正香的穆盛,試著詢問皇老。
「恩∼這小子有意思,我已經查過他的身體,是為木靈系中資質絕佳者。如果沒猜錯應該是穆家的人,皇大∼剛才那個方位是你的區域,有沒注意他從哪裡過來。」皇老微笑著捻著鬍鬚問道。
「木靈分院∼靜心閣。」皇大飛快的答道。
「果然∼而且很有可能是枯木逢春術的傳人。聽聞其人就在學府修行,枯木逢春術相傳是五行中最有靈性的,練的極致當真可以枯木逢春,並且生生不息真元不斷。可自從八百年前,當今族長穆同仁的父親穆孝明傳承已來,竟是越練越木,都是上好資質的人卻被練的呆板異常。只求功力深厚,不求領悟境界,甚至將家族傳承的精妙招數,法術用法也都拋了個七七八八,更可氣的是竟然拋棄傳統先結虛丹的慣例,直接用木靈真氣凝結內丹,固然可以很快提升功力但越到後來提升就越困難。」皇老侃侃道來,其功法優劣如數家珍,身邊眾人屏息聽其中的玄妙。
黃老走到穆盛身旁一抬手,一道土黃色的光暈注入其體內,手輕輕的撫在穆盛的百會,口中唸唸有詞。
睡夢中穆盛依稀聽到一串串口訣反覆在腦海中吟誦,一遍一遍不厭其煩,自己也無意識的跟著誦讀,直到印刻在腦中。
「此子果然天賦異丙,才三遍就刻入神識之中,希望有玄黃混元神通的融合,你的枯木逢春術可以大放異彩。」皇老臉上露出得意的微笑。
「君上∼您竟然傳他……」皇大在一旁驚訝的問道。
一擺手將他的話打斷,黃老搖搖頭:「你不懂∼五行之術缺一不可,如若玄靈大陸的五行衰弱,那豈不是我輩之過嗎?沒有傳承,那即使得證大道又有何用。何況這位小友身體不知何故,筋脈受損內丹碎裂,當真是天意要其重新修煉,而且他身上還有一件很有趣的東西,呵呵∼看來這位小友是個有大氣運、大福緣的人啦∼!」
一眾人等聽的不以為然,不就是一個酒友嗎,居然對他這麼好,我們跟你這麼久都沒學全神通心法。
「哈哈∼我知道你們在想什麼,以後你們就會知道我說的不假了。」皇老眼中精光閃爍緩緩的掃過眾人,眾人紛紛低下了頭。
「好了∼皇二皇三,你二人將這位公子送回靜心閣,我們來的唐突∼也該去通會一下此間的主人了,就在此打擾幾日再上路吧。」抬頭靜靜的看著遠處高聳如雲的塔樓,良久良久……
月已中天,月色在亭台樓宇間畫上一幕幕白色的薄紗。寂靜的窗外路燈都已熄滅,整個木靈分院已一片安寧。
黑暗中,靜心閣竹製的軟塌上,穆盛口中正唸唸有詞,正是玄黃混元神通心法。他未曾發現隨著口訣的啟動,周圍的天地真氣正淡淡聚攏在他身體的周圍,半透明的真氣形成了一個球體。
穆盛的身體緩緩在球體的中心不停的上下飄浮,真氣像抽絲一般一線線的從眉心灌入,眉心的佛元舍利閃出了一道亮光將真氣嵌入。而後就像火車突然提速一般,真氣忽地加快速度瘋狂的進入舍利中。
天地間的真氣在不停的聚攏,同時又被舍利瘋狂的吸入,就像一個大氣球隨著呼吸變大變小。佛元舍利的顏色竟隨著真氣的吸入由淺變深,先是淡青色、淡綠色、紫色、到最後的黑色。同時真氣球體也停止了膨脹,靜靜的停在原地。
此時穆盛的體內正發生著天翻地覆的變化,真氣經過眉心進入身體,本來混沌的真氣竟變成透明的,那可是宇宙中最純的真氣形態啊。打個比方就是,空氣中惰性氣體本來是非常稀少的,可經過過濾後竟變成了百分百的濃度。一般修行的人都要經過無數歲月的吐納呼吸,並且經大小周天煉化提純,才會進入內丹中心液化結晶儲存。否則就會一直包裹在內丹的外圍,或者聚集在丹田等待煉化。所以修行難在真氣的提純和煉化,非大智慧大毅力者無法真正成為其中的高手。
穆盛感到一股清涼進入丹田後隨土靈經脈進入脾臟元府,那是土系經脈的總彙集處,無數主次經脈像一條堆滿泥沙的大河,擁堵不堪。真氣如海浪般衝擊著泥濘的河床,後續能量不斷的補充,含巨大衝力的真氣一寸寸的推進著。越到後來越是慢,最後變的僵持不下,就時脾臟元府中一團土黃的真氣像是被喚醒一般,和外圍的真氣相呼應起來,兩面合擊。只感覺「轟∼」的一聲,兩股真氣交匯在一起,無數純淨的真氣迅速湧入了元府中,迅速的佔領著每一條大小經脈,不斷的梳理不停浸潤。
海量的真氣進入脾臟元府和其中的大小筋脈,機體組織都在真氣的融合下發生變化,每個細胞都能感覺到它的活力,每個纖維組織也變得強韌無比,不愧是五行大神通之一的玄黃混元神通。
玄黃混元神通第一重本就是一座很難逾越的山嶺,很多世家俊傑都止步於此,轉而修習其他較易的土系功法。但是如果過了第一重,後面就相會要容易一點。
土靈經脈打通後,真氣餘力未竭,順著脾臟元府轉進會陰行十二重樓,經百會印堂入中丹田再往下入丹田。轉三十六周天後,暢通無阻。這就是第二重的標準,緊接著就是真氣經過土靈元府凝聚真元,經大周天至中丹田過手三陽或三焦外放,聚氣成土靈劍氣。似乎穆盛還不知足,將真氣聚集丹田想借勢凝丹。
「你個臭小子,還不打住∼!你現在經脈剛剛復原不宜太過激進,不想走你的老路就停下。」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正是孫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