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月軒軼吐了一口血出來。
剛睜開眼的星天沫,看見的便是一抹鮮艷的紅滑過,落到地板,綻放成一朵妖冶的血花……
血花……血花……妖冶的血花……妖冶鮮艷的紅色……
一瞬間,刺痛了星天沫的眼!
一瞬間,刺痛了星天沫的心!
一瞬間,刺痛星天沫沉睡已久的腦神經!
腦海深處嘩的一下湧起無數朵血花,刺激著她!
「星天沫!你為什麼要害我們?!」
「沫兒……我真的沒想到你那麼無情!那麼可怕!」
「你知不知道家裡發生了什麼事?你知不知道家裡出現了多大的危機?你知不知道這一切都是誰造成的?」
「沫兒,你究竟怎麼了?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那你告訴我,你愛我嗎?」
「……哈哈哈哈」
「噗……」
腦海深處的許多畫面和聲音突然像洩了閘的洪水嘩地一下全部不受控制地衝出來!
「啊!」
星天沫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睜大了雙眼,空洞無神的沒有焦點,背後被汗水濕透,渾身不住地顫抖。
「沫兒!」
「優優!」
兩聲關切的呼喚同時響起。
星天沫回過神,又停頓了好一會兒,慢慢地抬起頭,望向橙和月軒軼。
而橙和月軒軼,卻在看見星天沫的眼眸時,瞬間被震住了!
多久了……多久了……多久沒看見沫兒這麼冰冷淡漠仿若與生俱來的眼神了……
為什麼?為什麼沫兒會突然露出這樣的眼神?
熟悉的兩張臉龐,記憶洶湧本來,她來不及消化,心很重很重,還伴隨著一縷一縷的陣痛。
「真亂啊……」星天沫心裡想著,難受地闔上了眼。
「我累了,想休息,你們……出去吧。」
良久,星天沫缺少水分乾燥的粉唇輕啟,聲音多了一絲抑制與不耐,其中夾雜的清冷讓橙和月軒軼有些不適。
「嗯,那沫……優優……你好好休息。」月軒軼目光閃爍幾分,抿了抿唇說到,然後便默默地退出了房間。
橙緊隨其後。
優優……優優……薛優……
「我現在叫薛優啊……」
星天沫的身子直直地往後躺了下去,望著潔白的天花板,呆呆地自言自語,說不出的感覺。
「原來……忘憂劑也不是那麼萬能……」
星天沫星眸裡閃過痛苦,忍不住再次閉上眼,彷彿只有閉眼後的黑暗才能讓她安靜下來。
倏地,星天沫又睜開眼,又閉上眼,反覆幾次後,自嘲地一笑。
「呵。」
那被她遺棄的記憶……又全部回來了……又強勢地侵入了她的腦海……侵蝕啃咬著她的心……繼續折磨她……只是,好像不那麼痛了……只剩下微微的酸麻……帶來無盡的沉重……
偏頭,注視著被幾縷陽光臨幸到的一張白色卡片。
「病人姓名:薛優。」
「我是薛優……我是薛優……不是星天沫……」星天沫這樣安慰自己,可是腦海裡一陣又一陣沫兒的呼喚困擾著她,阻擋著她。
「我該是誰呢?」星天沫失神低喃間,伸出手一把扯下那張卡片,纖長的手無力地垂下床。
「沫兒!」
聽說女兒醒來的秋意連忙趕到醫院,進了病房,看見的確實星天沫側著身,蒼白的臉色,緊閉著雙眼,手無力垂在床邊的樣子……這可嚇壞了她!
星天沫聽見聲音,心一軟,緩緩睜開眼,看見床邊一臉擔心著急的自己的媽咪,所有的委屈痛苦瞬間湧出,全化作了鹹澀的液體,湧出星眸……
「媽咪……」
星天沫一把撲進了秋意的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