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江上微演奏的是貝多芬的《獻給愛麗絲》,很出名的曲子。凌絕雪沉浸在這片音樂的海潮裡,心也漸漸開朗起來。
「很好聽。」沒想到柔弱如她,音樂卻是不凡的。
江上微好久都沒有演奏過了,沒想到闊別已久的鋼琴對於她來說居然是這麼的開心,那種開心是難以言喻的。
「小雪,那天我見到你在亭子里拉琴了,你會小提琴吧?和我演奏一曲怎麼樣?」江上微久病的臉上終於出現了一絲紅潤。
難得遇見知音,什麼煩惱在這一刻都拋到了九霄雲外,手拿起了小提琴,架在了頸項上,琴弓輕輕落在小提琴上,兩個人頗有默契,演奏著理查德的《星空》。這首曲子主要還是鋼琴為主調,凌絕雪只是用小提琴配樂,鋼琴聲和小提琴聲交織在一起,演奏出了清澈宛若小河流過心間的樂章。
「沒想到我們配合可以這麼好。」難得遇見這麼投緣的人,江上微忍不住笑了起來。
「不過,如果要製作音樂盒送給Wind,我想我還是要選獻給愛麗絲,因為這是我們共同的曲子。」一邊說著,江上微陷入了甜蜜的回憶,「獻給愛麗絲,是我學會的第一首曲子。也是我給Wind彈的第一首曲子。」
「是嗎?」看來江上微和蕭慕凌是青梅竹馬的男女朋友。那瞬間心好像痛了一下,江上微好像還想繼續說著她和蕭慕凌的過去,不知道為什麼凌絕雪就是不想聽。
「我想去看看琴譜。」一邊掩蓋著心裡不適,凌絕雪轉身去打開放在兩旁的櫃子。那些都是書櫃,裡面居然放著一本一本的琴譜,多得不計其數。
凌絕雪那雙眸子張得通圓,看來蕭慕凌對這個大小姐看護有加,她喜歡什麼他一定是拼了命地去滿足。
江上微已經很久沒有來過這裡了,看到凌絕雪去翻書櫃,自己也好奇地跟著去看。走到書櫃旁邊的時候,隨手打開了書櫃,誰知道剛一打開書櫃,立刻大叫起來。
「啊——」
「怎麼了?」凌絕雪問道,突然看到櫃子裡一隻老鼠正竄了出來,從櫃子裡跳出去,跳到了地面上隨後迅速溜起來。
「好……好可怕!」江上微捂著小心臟,剛才大叫的那一聲引來了安亞。
「你沒事吧?」不過是老鼠而已,凌絕雪當年讀書的時候都不知道殺掉了多少只來做試驗,所以並不害怕。看到江上微嚇得兩腿發軟癱在地面上,她連忙走過去扶起了她。
「沒事。」江上微氣喘吁吁的,安撫著自己的小心臟。
「這裡是誰打掃衛生的?」安亞跑過來穩住了江上微,而後嚴厲的聲音冰冷地劃過了大廳,在大廳裡迴盪。
空氣裡一片靜默,並沒有人回答。
「這裡是誰打掃衛生的?」安亞沉著臉問。
「是……我……」菲娜顫顫巍巍地,身體在大廳中瑟瑟發抖。
「我平常是怎麼跟你說的?」安亞不滿地問道。
「這裡要保持乾淨。」菲娜支支吾吾道,臉上的神色非常的難看。
「很好,虧你還記得!」安亞怒斥,而後冷聲道:「你讓小姐受驚了,知道錯了嗎?」
「我知道了,對不起。」菲娜相當的恐慌,隱隱之中,凌絕雪覺得這件事不是道歉那麼簡單的。
「來人,拖下去鞭子伺候。」安亞冷冷的眼色把江上微帶走了,隨後那些人也跟著走掉,只剩下凌絕雪一個人在音樂廳裡佇立。
太可怕了,不過是一隻老鼠,可是菲娜卻要受到這樣的折磨。假如不小心傷到江上微的話,真不知道後果會怎樣。難怪唐睿說不要靠近江上微,原來是這樣。
因為她被保護太好了,所有傷害到她的,立刻就有人來懲罰。
凌絕雪抽了一口冷氣,鞭子伺候,是像當初那樣拿鞭子來抽菲娜嗎?好殘忍的體罰!在這座孤僻的小島上,就算像古代那樣用刑也不會有人說什麼的。
她心情沉重地在走廊上亂走,不知道菲娜鞭子伺候了到底會怎樣,心中始終覺得疼痛,可是又無能為力。也不知道是怎麼走的,居然來到了唐睿的工作場所。
「我要拿一些止血化瘀的藥,還有一些消炎藥,你應該沒意見吧?」凌絕雪打開了唐睿的藥櫃,不客氣地說道。
「看來你把這裡當做自己的家了。」唐睿扶了扶鼻樑上的眼鏡,看著凌絕雪拿藥,真是拿她沒轍。
「這裡的傭人做錯事都要受那麼變態的折磨嗎?」凌絕雪嘟囔著嘴。
「那倒不是,不過,只要是觸犯小姐的,都處罰相當嚴厲。」
「真是變態。」凌絕雪嘟囔著嘴。
菲娜居住的地方和凌絕雪的房間隔了幾座城堡,她是傭人,都住在傭人的房間裡。身體被抽打得渾身都是淤青一片,但卻沒有人關心。想到她也和自己一樣在這裡舉目無親,凌絕雪就忍不住想要關心她,幫她上完藥後凌絕雪一直留在菲娜的房間裡跟她閒聊,直到月色爬上樹梢了,才想到要回房。
從傭人的城堡出來,走在這座薔薇花鋪滿的小島上,陣陣迷人的薔薇花香滲入心脾,但是凌絕雪卻感受不到薔薇的美麗和嬌艷。
畢竟那是江上微喜歡的花。雖然她對她很好,可是,有句話叫紅顏禍水,因為她,那些下人常常要受到懲罰。微風輕輕吹來,吹拂著她柔順的髮絲,身後突然刮起了一陣風,等到她反應過來的時候,身體已經被一個偉大的影子覆蓋了。
月色下他冰冷的俊顏越來越清晰,面若刀刻仿若雕塑,栗色的眸子在黑暗中宛若星辰,還是那樣的懾人心魂。
看著蕭慕凌從對面而來,凌絕雪腳步怔住了,心卻在砰砰砰跳個不停。
「是你——」兩個人面對面,凌絕雪輕輕出聲了。
「看來你還挺博愛,不過是個下人,也值得你去關心?」蕭慕凌嘲諷的語氣在空氣中瑟瑟發抖,不屑寫在了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