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嵐的日子一向是居無定所地漂泊著,林曉曦在第二天取走了花花購買的那一大堆東西之後,就和青嵐一起開始了一段短暫的旅途。兩人結伴專門往高山大嶺,危險異常的地方走,要不是青嵐的實力近乎無敵,林曉曦懷疑自己一個人在那些險地非得死上十次八次不可。
不過,漸漸的,林曉曦發現,青嵐師傅似乎一直在尋找著某些東西。當在一座懸崖底部挖出一柄花紋古樸的長劍時,特別是這柄長劍上還刻著軒轅劍三個字字,林曉曦方才恍然,青嵐師傅在尋找著的竟然是九州神器!
手握軒轅劍,青嵐心情甚好地看著林曉曦,「這一個月奔波辛苦了,我們不如就在崖底小住一段時間吧。」
林曉曦當然不會反對,雖然還在疑惑軒轅劍的事情,可是她卻沒有開口詢問,只是乖巧地點了點頭。
空蕩蕩的懸崖底,一條清澈小河靜靜地流淌而過,抬頭是藍到心醉的天空,呼吸間是沁人心脾的新鮮空氣,隱隱還能聽到鳥鳴獸吼。這裡倒也著實是一個寶地。
青嵐直接從巖壁上取下一塊巨大的石頭,將它挖成中空,然後隨手佈置出石床和石凳石椅。林曉曦也如法炮製,不一時,兩間簡陋的石屋就在山腳成型。
林曉曦的儲物格中東西應有盡有,她架起大鍋,各種食材變魔術一樣地出現。
「青嵐,今天大吃一頓,慶祝喬遷新居吧。」林曉曦俏皮道。
「好。」青嵐的臉上也帶出了一個溫柔笑意。終於找到了軒轅劍,青嵐的心頭也放下了一件大事,心情自是暢快。
「做什麼好呢~~」林曉曦還在喃喃著,花花這廝老早在旁邊流著口水,林曉曦橫了它一眼,「你又吃不到,真是的。快去我幫找幾道新菜的菜譜來。」
切!!花花鄙視地看了一眼林曉曦,有異性沒人性的主人……哼!
就著清風朗月,林曉曦和青嵐一面喝著酒,一面品著菜,日子倒是過得真有的猶如神仙中人。等到林曉曦賢惠地收拾完碗筷之後,青嵐坐在河邊,手握長笛,竟是吹起了悠揚的樂曲。
林曉曦呆呆地聽著,當初沐藍師兄的笛曲就已經一度被她認為是無人能敵,可是在師傅大人面前,就算是大師兄也猶如嬰兒一樣稚嫩。
聽著只觸靈魂的音樂,看著那襲青衣白髮的背影,林曉曦一陣發癡,如果這一刻就是永恆,那該多好。
只可惜美好只是短暫的,一曲吹罷,青嵐沒有轉身,聲音悠遠,「林嵐……你能告訴我,你跟在我身邊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嗎?」
猝不及防被問到這樣的問題,林曉曦有些手足無措,她總覺得,師傅的語氣怪怪的,自己接下來的話一定會產生極為嚴重的後果。
林曉曦深吸了一口氣,「青嵐……你還記得你小徒弟麼?」
「小徒弟?」青嵐的聲音有些迷惘,他轉頭看向林曉曦,似乎在確認著什麼。眼前這個叫林嵐的女子,她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明明都是那麼的熟悉?可是她是誰?
青嵐皺了皺眉頭,「小徒弟,你是說思成麼?他不是被強制前往仙界了麼?還有沐藍他們不也一起去了麼?」
沒想到青嵐的隻言片語中透露出這麼重要的訊息,林曉曦愣了一下,難怪就連林晨風也不知道八大家族的始祖到底去哪兒了,感情自己的師兄師姐們一窩蜂去了仙界啊。
只是……思成?那不是六師兄麼?師傅明明記得所有的師兄師姐們,卻偏偏忘了自己。不知為何,林曉曦想起了當時知性女子和她說的話。
林家始祖未能渡過情劫,身死魂滅,她的戀人一夕白頭,不知所蹤……
一夕白頭,一夕白頭……當是林曉曦就曾猜測,在未來,自己和師傅大人很有可能是一對戀人,可後來,青嵐師傅的冷漠表現又讓林曉曦對自己的猜測有些懷疑了起來。
可是此時此刻,林曉曦發現事情有些不對,師傅大人不僅僅是認不出自己,他完全連對林曉曦這個人的記憶也沒有!
而且好像一提到林曉曦,他就會陷入發狂狀態。林曉曦不得不大膽猜測……是不是因為「自己」的死亡對師傅大人打擊太大,才造成他現在的情況。
林曉曦咬了咬下唇,「師傅,你真的忘了嗎?我……我還沒有死啊!」
師傅?我還沒有死!……青嵐震驚地站起身來,他有一種林曉曦看不懂的熱切目光一寸寸地打量著她,原本空白的記憶紛至沓來,無數畫面在腦海中閃現,青嵐的拳頭握了又鬆開……
最後,迎著林曉曦的期待目光,他擠出一絲微笑,「我不記得了。」
「嗷……」有些失望地垂下眼簾,林曉曦心中糾結,三千年後的師傅真是難搞定啊……低著頭的林曉曦沒有發現,青嵐的牙齒緊緊地咬住下唇,甚至於連血絲滲出都沒有發現。
林曉曦抬頭時,青嵐用和往常一樣的平靜目光看著林曉曦,「夜深了,你去睡吧。」
「嗯!」林曉曦乖巧地應了一聲。
青嵐看著她的背影,沉默了許久許久,眼神似悲似喜。林曉曦不知道……因為察覺到她對自己的影響越來越大,青嵐在今天晚上已經下了一個決定。他故意質問林曉曦跟著他的原因,在林曉曦艱難思考著,精神混亂的時候,青嵐迅速使用秘法探查了林曉曦的記憶!!
兩人的修為相差極大,更兼林曉曦心緒不寧,她根本就沒有發現青嵐的行為。就在林曉曦詢問他還記得小徒弟的時候,也正是青嵐開始翻查林曉曦記憶的時候……
一切都是那麼地巧合,兩番重疊之下,青嵐終究還是找回了缺失的記憶。
此刻,他的臉上是純然的喜悅,「原來是這樣……崆峒印的考核麼……」她還沒有死,她的命運已經被改變,她一定能活得好好的。這豈非就是人世間最大的喜悅?
看樣子那個計劃要立刻進行了……只是,能不能讓我自私那麼一次,再給我多一點時間,就多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