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上官遠沉痛的看著一眼夏熙皇帝的方向:「只是我父皇新喪,還請容我們處理好父皇的後事。」
上官遠一番話下來,入情入理,即給唐冰羽一個畫餅充飢的模糊承諾,又將一個喪父的孝子表演的淋漓盡致,好像唐冰羽再鬧下去就是不知禮義罔顧人倫的無理之人一般,唐冰羽冷笑,能將所有的事情這麼了無痕跡的推掉,夏熙的明遠王果然不一般!
「明遠王真是難得的孝子啊!」唐冰羽忍不住諷刺。
神木地宮唯有上官一族血脈的人才能打開,地宮中夏熙皇帝的屍體十有八九是這對父女放進去的,說不準還是這兩人下的手,現在他上官遠竟然還能對一個冒牌貨的屍首表現出這麼真切的悲痛,這演技比歸海寂都要出神入化了!
只是,他上官遠太不瞭解自己了!嗤笑一聲,她唐冰羽什麼時候大方過?被暗算了,怎麼可能不找回場子?
唐冰羽向安宓然遞了一個眼神,這麼多年下來,兩人狼狽為奸,早就已經極為默契了,安宓然接收到唐冰羽的眼神,立刻會意,在眾人沒有注意的時候,蹲下身子,扯開那個倒在地上奄奄一息『唐冰羽』肩上的衣裳。
「這——」安宓然失聲驚呼,像是看到什麼令她極為震驚駭然的事物一般。
眾人疑惑的將目光投過去,卻在觸及到『唐冰羽』那裸露的肩膀時震驚的瞪大眼睛,無法言語!上官月更是面色大變!
眾人面上俱是一副見了鬼的樣子,目光不斷的在上官月和那個奄奄一息的『唐冰羽』身上來回的掃視。
大殿內,那敞開的衣襟下,一片雪白的肌膚展現在眾人面前,上面赫然印著一個金色的太陽!
金色的太陽,那是光明神殿的標誌!
冒充唐冰羽刺殺夏熙皇帝的竟然是光明神殿的人!一時間,眾人看向上官月的眼神都變了!
唐冰羽卻笑得更加溫婉可人:「神殿的聖女閣下,我想,你是不是也應該給我一點解釋?」
唐冰羽的話剛落下,眾人的目光就如利刃一般,齊刷刷的往上官月身上射去!
既然假扮唐冰羽的人是光明神殿之人,那麼這其中的彎彎道道可就值得玩味了,來自光明神殿的冒牌貨當著眾人的面毒殺夏熙皇帝,這裡面的內涵可是極為豐富的。
不過此刻,大多數人都已經相信唐冰羽是無辜的了,在大多數人看來唐冰羽和夏熙沒有什麼利益衝突,她沒有下手的動機。
經此一變,殿上大多的人已經站在了唐冰羽這一邊。
上官月幾乎咬碎了銀牙,她想不明白自己的手下怎麼會這麼愚蠢,竟然沒有在執行任務時將自己肩頭的光明神殿標識去掉。
上官遠不愧是一隻老狐狸,他只是遙遙的歎息一聲:「天羽公主遭奸人擄走,還被人假冒毒害父皇,這賊人之心不可謂不惡毒,如此狡詐的賊人,她連天羽公主都能夠假冒,區區一個光明神殿的標誌又有何難呢?這賊人先是冒充天羽公主挑撥我們天水和夏熙的關係,如今又用光明神殿的標誌企圖毀掉我們對光明神殿的信任,這等奸人,其心可誅啊!」
上官遠滿臉的義正詞嚴,擺出一派激憤的正義之士的姿態,儼然一副痛斥不法之徒的道貌岸然樣子!
但是顯然,相信的人並不多,眾人眼中的疑惑之色並沒有因為他上官遠的一陣『發自肺腑』的痛斥而有所減少。
「既然明遠王也這麼憎恨主使之人,那麼可要好好查探了!」
唐冰羽只是看著他們父女倆冷笑,如今他們身在夏熙帝國,實力不足,她也沒指望一下子就能收拾對方,只不過是她心情不爽了,給他們父女也添點堵而已,見好就收,現在還不是動他們父女的時候,留著上官月,還有大用呢!
「這是自然!」上官遠斬釘截鐵的說道,像是恨不得將主使之人拉出來千刀萬剮一般。
上官遠正了臉上的神色,哀痛的對殿內的眾位大臣和各國來使說道:「我夏熙遭遇劇變,父皇驟然駕崩,還請各位先回去休息,等到本王將一切處理妥當之後,各位再前來祭拜,這期間,若是有什麼不周到的地方,還請各位海涵。」
上官遠竟然對眾人鞠了一躬,言辭之中的悲痛顯而易見,但是唐冰羽卻冷冷的笑了,夏熙皇帝上官淳新喪,他的後事自然應該由下一任的皇位繼承人操辦,上官遠如今一副主人翁的樣子,當真是一點不把上官唯放在眼裡。
心中冷笑,但是唐冰羽的面上卻一派溫婉客氣的樣子:「明遠王客氣了,怎麼說唯表哥都是太子的親生兒子,如今太子姨夫雖然還在病榻中,但是唯表哥已經長大,子承父業是應該的,太子姨夫沒有辦法做的事情,唯表哥會做得很好的,若是在貴國陛下的身後之事上,唯表哥當真有什麼做不到位的,我們也是不會計較的。」
唐冰羽用了一個子承父業四兩撥千斤,狠狠地將了上官遠一軍。
「羽兒。」上官唯感動,雖然那個位置他從來都不稀罕,但是看到唐冰羽為他爭奪為他努力,心中卻是暖暖的。
上官遠早就料到會有人反對,所以在聽到唐冰羽的話時,也只是微微歎息一聲道:「唯兒是天縱之才,但是年紀終歸太小,帝國之事繁雜,只怕一下子難以接手,我身為他的伯父,自當是要盡全力為他著想的,此事就先這麼定了吧。至於夏熙的皇位,國不可一日無君,只是唯兒年紀尚輕,只怕也不能擔當大人,還得請諸位另選賢良啊。」
不要臉!唐冰羽在心中暗罵!
夏熙皇室如今就剩下上官唯和上官遠兩個男子,能繼位的也就只剩下他們兩個,他一句年少無知將上官唯否決之後再讓眾人提議繼位之人,除了他,眾人還能提什麼人選?他這擺明了是要眾人提議選他了!
無恥!
唐冰羽氣不過還要再說什麼,卻見上官唯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