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晉穿著白色修身的大衣,站立在風雪中。見文萱出來後露出一抹淺笑,就像那含苞待放的梅花,被風一吹,飄散在無邊的漫天風雪中。看向她時,一雙深潭似的眸子裡波光湧動,似愧疚,似歡喜,又似有些不捨,就如同翻滾的波濤最終歸為波瀾不興。
文萱披著他送來的火紅色外套,在風雪中一如暖陽。張晉揮揮手,早有屬下接過強尼的行禮。張晉慢慢的走近,握著文萱的手不停的搓著,雪天中如玉的臉龐依舊只是多了些落寞,
「手怎麼這樣冷。」
文萱笑笑,「還好。」
張晉給她捂了好一會兒,直到強尼來催他,才依依不捨的鬆開。「真的不和我們去過節?」
文萱搖搖頭,張晉幫她整整衣領,掏出一支小巧的盒子放到她手心中,「這是給你的聖誕禮物。」
待張晉頭也不回的上車後,文萱依舊站在風雪中看著漸漸遠去消失的跑車。轉回書店中,仔細看著手中的盒子,這是一個製作精巧的歐式首飾盒,打開蓋子深藍色的絨面上靜靜的躺著一對梅花造型的耳環。整朵梅花製成的耳環巧奪天工,淡粉色的梅花好似那日在梅林中的景象。
第二日是平安夜,C市的街道上處處可見掛滿禮物的聖誕樹,似乎整個C市都沉浸在聖誕節的喜悅中。緊了緊身上淡綠色的羽絨服,文萱幾乎縮成了一個團。冷風呼呼的吹著,強尼送的圍巾幾乎遮住她的整張臉,可是還覺得冷颼颼的。
腳上穿著厚實的UGG,文萱在雪地中慢慢的走著,剛才在店中買了很多佈置書店的聖誕節裝飾品。提著滿滿一袋子東西在街頭慢慢的走著,由於東西太多即使戴著手套也覺得手指疼。不由得暗想,強尼在就好了。
「美女,請你喝咖啡好不好?」
隨著手中的袋子被人拿走,戲虐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蘇霆拿著她的袋子笑的見牙不見眼。
「蘇霆,怎麼是你呀。」文萱高興的和他在大街上摟成一團,在這個時候遇見他頗有種雪中送炭的感覺。
「文姐,好久不見了,讓我看看。」蘇霆緊緊的摟了一下穿成一個球的文萱,鬆開後裡裡外外的看了個遍,搓著下巴道:「不錯,還是那麼漂亮。走吧,去咖啡廳暖暖,這該死的天氣真冷。」
兩人來到附近一家暖氣充足的咖啡廳,點了兩杯咖啡和這裡的招牌點心後。蘇霆看著穿著白色羊毛連衣裙,裝扮的猶如白雪公主般的文萱,耳垂上的梅花耳環襯得她嬌俏甜美。兩人坐在床邊看著窗外的白雪紛紛,各自訴說著離別後的經歷。
蘇霆沉默了良久,小心翼翼的張口,「文姐,你還是不原諒陸哥嗎?其實我們都知道陸哥心裡很後悔也很苦。」
文萱低著頭,拿著小調羹無意識的攪拌著,淡粉色的唇邊有一抹若有若無的苦笑,「我早就不怪他了,但也不想見他,是他不要我了不管出於什麼目的,不要了就是不要了。」
蘇霆見她這個樣子只能微微的歎了口氣,「自從那件事後,陸哥就拚命的工作,應酬。把時間排的滿滿的根本不給自己休息的時間,這麼的拚命就是想麻醉自己。」
「……」
離開咖啡廳後,文萱在喧鬧的街頭漫無目的的走著,天黑的太早,在街頭行走的人越來越少。緊了緊身上的羽絨服,吹著凍死人的寒風,此時不想回家只想吹吹寒風,或許會清醒一點。走著走著,經過一間大型的娛樂場所時。
一夥人簇擁著走了出來,帶著一身的酒氣和煙味,文萱心不在焉的走在路上,和其中的一個中年男人撞在一起。一臉橫肉的男人顯然已經喝多了,用力推了文萱一把,
「哪裡來的女人,這麼不長眼睛。」
「哎呦。」文萱被推的後退好幾步,踩在一塊冰上滑倒在地。抬頭一看,這夥人為首的正是陸霄。
此時陸霄喝的醉醺醺的,但也認出了跌在地上的人是她,一張剛毅的臉上閃過驚訝,驚喜最終變成面無表情的冷漠。文萱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他,多日不見陸霄穿著剪裁得體的黑色手工大衣,依舊高大挺拔霸氣十足,雖然微醺卻難掩一身的王者之氣。相形之下,周圍巴結奉承的人都成了他的陪襯。
喝多了的男人趁著酒勁兒,自以為被文萱冒犯,見她不道歉也不說話,一味傻傻的坐在地上。脾氣上來抬起腳就要往她身上招呼。在他將要踹上文萱時被陸霄的保鏢林峰用力推開,林峰當然認出了摔在地上的文萱,也沒有忽略陸霄眼中一閃而過的殺氣和暴戾。眼疾手快的趕在陸霄爆發前將那個惹禍的男人給推到一邊。
文萱栽在雪地上,半天起不了身。陸霄忍無可忍的上前,強忍住將要爆發的怒火將她用力的拽了起來。見她身上沾滿了雪花,濃眉狠狠一擰,大手用力拍著她衣服上的雪。一下下拍的文萱渾身生疼,真不知道他是拍雪還是拍她。看著他緊張到兇惡的臉,文萱不害怕反而親切。他霸道的氣息就在身邊,全身僵了一僵,只覺一股熱流直衝眼眶,委屈難過便如排山倒海般湧了上來。眼淚流下來,被硬硬的冷風一吹,臉龐像刀割般疼痛。
陸霄見她流淚不語的樣子,只當她是摔疼了。暴戾之氣染滿了雙眼,一張怒氣橫生的臉在夜色下更顯稜角分明。駭人的殺氣掃過推她的人,男人當場冷汗涔涔,終於反應過來自己犯了什麼樣的錯誤,那點醉意早就跑到九霄雲外去了,結結巴巴的說:「陸,陸少,對不起,我,不知道是,您的女人。我……」
「滾。」
陸霄一聲大吼,男人嚇的落荒而逃,其他人見陸霄勃然大怒的樣子一個個紛紛打招呼告辭。陸霄捧著文萱的臉,不意外看到被淚水浸染過的臉頰,呈現出不正常的通紅。惡狠狠的低咒一聲,再也顧不得那麼許多,用力將她按在自己的懷中,緊緊的恨不得將她揉進自己的骨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