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過,來。」一字一頓,張晉的聲音冷硬,鋒利,彷彿尖銳的利器穿過文萱的胸口。
文萱拿著電話,聽到張晉譏諷的話,心裡微顫。迅速鎮定下來後,只說了一句卻態度決絕,「我跟你回去,但你要放他們走。」文萱握著手機,手心漸漸被冷汗浸濕。她也沒有把握能救蘇霆離開,但眼下也只有賭一把了,賭張晉對她的用心。
「我如果不放呢。」威脅的氣息絲絲入扣。文萱越是護著蘇霆,他越是氣憤,越是不能放過蘇霆。
「張晉,你不能對付蘇霆,你不能這樣。」文萱臉色蒼白,聲音止不住的輕顫。如果他真的傷了蘇霆,她會一輩子良心不安的。
電話那頭,張晉微微一頓,文萱幾乎能聽見他惡狠狠地磨牙的聲音。「我再說一遍,給我過來,讓你過來你捨不得是不是?」咬牙切齒的聲音,顯示出主人的耐性已經到達了極限了。
文萱和他認識也不是一天兩天了,當然聽得出他話中的含義,如果他再吐出一句話,只怕蘇霆和齊公子都沒有好果子吃。文萱一咬牙艱難的吐出一句,「我也再說一遍,放了他們我就跟你走。」
張晉目光冰冷,咬牙切齒的說:「給,我,出,來。」一句話淡淡四個字,算是妥協了,重重的將手機甩在地上,機體瞬間粉碎。
文萱回頭對蘇霆說,「沒事了,張晉既然答應了放你走便不會再為難你,你快回C市去。還有,你來找我的事兒別告訴陸霄,替我好好照顧他」
蘇霆靜默了一秒後,一拳頭重重的擊上牆壁,臉色陰沉的滴水,喘著粗氣道:「文姐,是我沒用,還連累了你。」
文萱微微歎息,「別這麼說,如果不是為了我,你也不會受制於人,說到底都是我不好。」
蘇霆雙眼猩紅,眼中一片火光,大有和張晉豁出去拚命的架勢「文姐,我……」
一旁的齊公子見狀一把扯過蘇霆,「好了,以我對張晉的瞭解,他是不會傷害文萱的,你就放心吧。文小姐,張晉就拜託你了,你不要害怕,就當他是紙老虎。你撒個嬌擠兩滴眼淚,他就懵了。」
蘇霆聽到這兒一把扯起齊公子的衣領,惡狠狠的說:「你說什麼?我不許你這麼說她。」
「你們不要再吵了,我出去了。」文萱搖了搖頭,頭大的走出了門,蘇霆見她出門後一把甩開齊公子,急急的追了出去。
門外,漆黑的夜色下,清一色的黑色轎車將小別墅團團圍住。閃亮的車燈直直打在別墅四周,將小別墅照耀的恍若白晝。張晉白色的衣服在夜色下格外耀眼,冷冷的神色暗含慍怒,見她走了出來幾個大步上前扯過她就往車上走。
「站住。」蘇霆追了出來,雖然張晉人多勢眾但他依然毫不怯懦。
張晉冷著一張臉死死的握住文萱的手腕,微一側頭,「趁我沒改變主意,給我離開D市。」
文萱見蘇霆還要追過來,趕緊衝他搖搖頭,一臉的焦急。蘇霆見後不願她為難,雙手握緊拳頭緊繃繃的站在原地。文萱被張晉推入車中,車子在夜色下如閃電般的疾馳而出,其他的車跟在後面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性能良好的蘭博基尼跑車即使是全力疾馳,車內依然穩如泰山。張晉穩穩的端著一杯酒,細細的一口口品嚐。彷彿眼前的這杯酒是世間無與倫比的佳釀,文萱膽戰心驚的坐在他旁邊,不自覺的往旁邊靠了靠。偷偷瞄一眼,張晉依舊在細細的品著美酒,彷彿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樣。微微鬆了口氣,想想也對,不就是聯合齊公子偷偷放跑了蘇霆嘛,能有什麼的。
張晉又倒了一杯酒,慵懶的喝了一口後,漫不經心的呼出一口氣,沒有了剛才的雷厲之勢。漸漸流露出一派大家公子少爺的氣派,唯一的區別是白玉般的面龐上悠然的淺笑隱匿了下去,變成了少見的面無表情。
伸出手自酒架上拿出一支空杯子,緩慢的倒入小半杯殷紅的液體。冰冷的水晶杯半傾斜狀,紅色的液體在白玉般的手指輕搖之下,小範圍的晃動。文萱看的目眩,剛剛放鬆的精神再一次緊繃,第一次覺得不說話只品酒的張晉也可以如此瘆人。
「喝一杯吧。」張晉面無表情的看著她,伸出手,三根手指緊緊地捏著水晶杯。
文萱緊張地盯著眼前紅色的液體。他這是怎麼了?明知道她不會喝酒的。這樣的張晉實在是太恐怖了,真的不想跟他回雲盟,如果能走掉就最好了。於是乾笑了兩聲「那個,我不會喝酒。如果沒什麼事兒了送我回家吧。」
「哦。」張晉恍然大悟般的點點頭,「是啊,我忘了,你根本不會喝酒。」
說完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她不知道,張晉其實氣的要命,但是又怕自己的怒火驀然爆發會嚇到她,所以在此時,努力的克制自己。可是文萱這個不會看人心思的可憐蟲,非但沒有認識到錯誤,竟然還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逃跑。
「那個,我還是回家去吧,就不打擾你了。」文萱見他沒有回應又說了一遍,再抬眼時卻吃了一驚,只見張晉滿臉陰鬱,一雙清澈冷冽的眼眸盯著她,死死的盯著她。他的眼神讓文萱產生一種錯覺——若眼神真能殺人的話,估計她早就被張晉的眼神給千刀萬剮了。
「不准,你給我回雲盟好好反省。」冷冷的甩下一句話後,張晉便閉口不言,只是一個勁兒的喝著紅酒。
文萱微微一震,內心極端不平衡,明明是他把她騙的團團轉,怎麼反過來要她去反省。想要和張晉理論一番,但見他生人勿進的樣子,明智的選擇以後再說。車一路開回了雲盟,張晉全程黑面,將她關在梅林後就消失了。文萱坐在臥室中,靜靜的想著蘇霆跟她說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