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晉正四平八穩的坐在沙發上,見文萱紅著眼睛衝進來,一點都不意外。對著服務員擺擺手,服務員立刻退了出去順手帶上了房門。
文萱站在地中央,渾身顫抖臉色蒼白,咬著嘴唇一句話都不說,瞪大眼睛看著他。張晉竟然有些心虛的別開眼,轉念想了想,神色隨即恢復如常,深意暗藏。
「看見陸霄他們了?」
文萱怔了怔,「你是故意的。」
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剛才看見陸霄和陳婷婷肩並肩走著,雖然沒有親密的舉動,仍深深的刺痛了她的眼睛。要不是顧忌到張晉,她真想將那個陳家大小姐揍成豬頭。難怪張晉火急火燎的找她過來,就是要她親眼看見這一幕吧。
張晉微微一笑,可眼底卻不帶一絲喜悅反而愈加冰冷。
「是,我知道陸霄定了位置,所以故意引你來,就是想讓你面對現實。」
文萱狠狠的一個哆嗦,自從知道陳婷婷的事後,恐懼不自信的情緒佔多數。幾次想問個明白,可就是遲遲不敢開口。陸霄對她倒是一如既往,看不出有什麼不同。可今天,聽見他對陳婷婷噓寒問暖的話。心裡難受的要命。
「豬女人,上次見面我就可以把手錶交給你。可我故意拖到現在,就是想找借口見你一面,哪怕見你一眼也好,你什麼時候才會明白呢?」
張晉握住文萱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掌心傳來的熱度不容忽視。文萱如遭電擊般用力地抽回手,不敢抬頭去看那張情深溫柔的臉。幾乎是推開房門落荒而逃,身後傳來一聲沉重的歎息和玻璃破碎的聲音。張晉的聲音悶悶的傳了出來,
「暗中保護文小姐,不得有任何閃失。」
文萱離開張晉的私人會館後,昏昏沉沉的走在大街上。看著來來往往的行人,心中若有所思。整個人彷彿遊魂一樣漫無目的的走著。
天色漸漸暗淡了下來,M國的夜生活極其豐富繁盛。天還沒黑透就隱約可見燈紅酒綠的姿態,放眼望去整座城市紙醉金迷,直至天明。到了白天又是另一番景象,一波一波人來人往,為了生計而奔波。
忽然之間彷彿自己無家可歸一般,惆悵和心酸如一個巨大的黑洞吸去了她全部的靈魂。手機似乎一直響著,她置若罔聞,只想像這樣慢慢的走下去。尖銳的剎車聲響起,身邊瞬間停了四五輛黑色的轎車。木然的看著這一切,彷彿事不關己般越過車陣繼續向前走。
從車上下來很多人,為首的一個閃身停在了文萱面前,恭恭敬敬的俯身道:
「文小姐請上車,陸少在公司等您。」
文萱頓了頓,是啊,自己再怎麼走也走不出那個男人的手掌心。微微閉眼,看著圍在四周的黑衣人,心中一凜。
怎麼,晚上不用陪陳婷婷吃飯了嗎?
為首的人見文萱遲遲不動,心裡那個急呀。上頭下了死命令出動了所有人去找一個女人,找到了務必恭敬的請回來不得怠慢,否則所有人都得受罰。現在人是找到了,也算立了大功。可要是這位小姐死活不上車該怎麼辦?強綁回去,肯定會被上頭扒皮,不妥,還是用苦肉計吧。努力的擺出一副悲痛的樣子,
「文小姐拜託了,請您務必回去一趟,陸少急的不得了。」
文萱歎了口氣,二話不說轉身上了車。集體呼出一口氣放鬆下來,有種再世為人的感覺。幾輛車迅速的消失在夜色中,不遠處另一輛車緩緩駛出,
「老闆,文小姐已經被陸霄的手下接走了……很安全沒什麼意外……是。」
文萱看著眼前這座全市最高的商業大樓,從外面看便是金碧輝煌,裡面掌權的是那個傳聞火爆強勢的男人,俯視眾生,唯我獨尊。
蘇霆倒了一杯酒給陸霄,陸霄一飲而盡重重的坐進沙發裡,抬手揉了揉額角。蘇霆小心的審視著陸霄的臉色,文姐一個下午都不接陸哥的電話,好像人間蒸發了一樣。陸哥發狠的在黑道下了命令動用所有的人去找,老爺子知道後氣的不行。剛剛接到消息人找到了,陸哥這才放鬆下來。唉,文姐當真是陸哥的剋星啊。
文萱慢吞吞的走進陸霄的辦公室,身後的人對陸霄鞠躬後,在蘇霆的眼色下迅速退了出去。陸霄霸氣非凡的坐在沙發裡,面無表情,一雙黑眸如利劍般直射過來,陰沉的開口道:
「去哪了?」
「隨便走走。」
隨意敷衍的一句話,徹底踩爆了陸霄的地雷。只聽砰的一聲,一隻古董花瓶被一股大力摔的粉碎。陸霄黑著臉,暴躁的衝了過來眼眸中怒火流動,
「走去哪了?為什麼不接電話,你倒是給我說啊?」
陸霄不管不顧,雙手用力的掐著她的肩膀來回的搖晃。這幾天為了幫派的事忙的焦頭爛額,偏偏在這個時候她還給他出狀況。
怎麼也聯絡不到她的時候,心差點停止跳動,把可能發生的意外通通想了一遍。失去理智的出動所有人去找她,找到了卻換來一句隨便走走?她知不知道她的隨便一走已經鬧的黑道大亂了,她知不知道她這一走害他一個下午心驚膽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