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那黑色長衣的是冷璞玉?怎麼會是他,難道送補品和藥材的也是他?這人怎麼這樣奇怪,還好他今天來的巧,不如真的被夏侯長夷這廝給毀了。
只是,看他二人打得如此慘烈,似乎又是勢均力敵、難分上下,其實上官婉凝只想冷璞玉能將他嚇走就好,不想他二人之間有什麼傷害,如果其中一方受了傷,倒霉的不還是自己?
最最讓人擔心的還是夏侯長夷,他的傷勢全好了嗎,如果這次再受了創,他會不會反過來再找自己算賬?把今日冷璞玉對他的所有一切,全記在自己賬上。上官婉凝越想越害怕,越想越不敢再想下去。
「別打了,你們都別打了!」上官婉凝在二人身下小跑跟著,帶了滿滿的擔憂之色,高聲衝上面喊著。
她越是喊,上面二人便打得越是不可開交,似乎誰都在努力的在這個女人面前展現個人的身手,不分出高低,不會罷休的樣子。
直到上官婉凝嗓子都喊不出聲了,兩條腿跑到完全失去力氣,眼見著幾個時辰過去了,二人卻還在死命的拚殺。
「碰碰——」上官婉凝微怔,只見夏侯長夷一個回掌,劍身險些就要碰了冷璞玉的要害,上官婉凝只覺得一顆心就要提到了胸口,連呼吸都停了下來,難道他們真的要拚個你死我活嗎?「冷璞玉,小心!」不知道為什麼,上官婉凝竟然失口叫了出來,似乎冷璞玉真的被她提點到,一個反身竟然又佔到了優勢,反手長劍一揮,狠狠地朝夏侯長夷的後背劃了一劍,後又長驅直入,直逼夏侯長夷的咽喉刺去。
這下上官婉凝更害怕了,腸子都快悔青了,沒想到提醒了一個,另一個又開始遭殃,夏侯長夷固然可恨,可今天的一切都是之前自己一手造成,所以,她有責任,不能再夏侯長夷再受到傷害。
似乎夏侯長夷已經沒了反抗的意思,直直的墜落下來,一張邪魅的俊臉之中全是失落和感傷,手中的長劍擲地有聲,欣長的身軀傾倒在冰冷的地面,合上一雙絕美的鳳目,等著對方長劍直入。
千鈞一髮之際,上官婉凝瘋了似地跑了過去,直直的擋在了夏侯長夷身前,動情喊著,「不要!不要傷害他!」淚撲簌落下,合上雙眸,一臉的視死如歸。
冷璞玉內力正盛,待長劍即將刺入的一刻,慌忙收了內力,卻不想收的太猛,只覺胸口一陣兒猛烈的刺痛,強忍著立在原地,一動也不敢動。
稍作修整一會兒,冷璞玉故作鎮定的喝令道:「讓開,讓本王瞭解了這個淫賊!」
「不!」上官婉凝應聲說著,「你不能傷害他!」
「剛剛……」冷璞玉再次努力的提了口真氣,強忍著胸口想要外溢的不明液體,「是誰哭著喊著要救命?」
上官婉凝餘光掃了一眼他冷的幾乎反常的一張臉,一雙冰冷的深邃雙眸,全是看不出的複雜神色,難道他再蔑視自己,算了,反正是不相干的兩個人,管他怎麼想?眼下先把夏侯長夷救下,畢竟商舖的事情還沒解決,之前自己也的確傷過他,如果這次自己救了他,他不會不懂得感恩才對?至於冷璞玉,反正自己曾經救過他一次,他救自己一次,就算是彼此了結,各不相欠了吧!
「沒有!」上官婉凝冷聲答著,「想必是冥王殿下聽錯了吧!」
「你說什麼?」冷璞玉險些將腹中一團溫柔吐了出來,就連倒在地上的夏侯長夷也吃驚不小,這女人,是不是腦袋被驢給踢了?
「咳咳咳……」上官婉凝假裝輕咳,「本妃說可能是冥王殿下聽錯了!」
「咳咳咳……」這些換成冷璞玉一連串的猛咳,她在撒謊,她竟然這般玩弄自己?難道她一點也不記得曾經的一切了嗎?是的,她怎麼能記得,九歲,一個還沒有長成的女娃,什麼都不懂,看來,自己注定只是一個笑話,「哈哈哈……」
冷璞玉笑的悲鳴,沒有人能聽出其中的韻味。轉身,一個翻身沒了蹤影,冷璞玉走了,只剩下呆站在那兒的上官婉凝和翻倒在地上的夏侯長夷。
「上官婉凝?」夏侯長夷支撐著身子站立起來,努力地讓自己的身子保持平衡,身下一灘殷紅的鮮血,「別以為是你為本公子擋下這一劍,本公子就會放過你!」
上官婉凝轉身,看著他一張白的甚為驚人的臉色,慌忙走上前去,「走吧,先把傷口清理一下再說!」正要去攙著他的胳膊,不想被他一個推阻,上官婉凝險些摔倒在地,還好自己跟清風學過幾下,藉著巧勁穩住了身子,否則後果不堪設想,這廝,還真是不識好歹,若是傷了腹中的芽兒,就算他不死,老娘也會把他大卸八瓣兒。
見他不識抬舉,上官婉凝也懶得再打理他,轉身,大步朝商舖門廳走去,剛踏上台階,只聽身後撲騰一聲,似乎某人倒了下去。
上官婉凝慌忙又折返回來,看著夏侯長夷身下一大灘鮮血,這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連拖帶拽的將他弄進了自己房間,轉身去耳房打了一盆清水過來,扯掉對方身下的衣衫,後背一條深深地劍痕,還不住的往外冒著血液。
上官婉凝不敢再遲疑,快速清理乾淨他的傷口,拿了止血的藥膏覆上,後又從冷璞玉送來的一堆補品裡面,選了一株老山參,泡了杯茶給他灌下,繼而退掉他一身血跡斑斑的衣衫,只剩下一條純白色的底褲,拿了錦被幫其掖好,轉身去耳房洗淨了夏侯長夷的衣衫。
剛把長衣晾在架上,躺在床上的夏侯長夷似聽到了聲響,夢囈般的輕聲哼著,「別走……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