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光陸影綽,往往打敗你的不是天真,是無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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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想看開戰,那麼無非會是鮮血一地,然後魚死網破之後,我們負傷而歸,或者葬身此處的一個結果。
但曲禾卻是從容不迫地說:「還不走?」
那麼一句風淡雲輕的問句,直接扭轉了全部的形勢。
直到巡邏衛降下直升機,一行人全身武裝地出現在我們面前時,那群海盜已經急速地撤進山洞裡,並且以最快的速度揚起帆,拋起錨,駛著巨大的幾艘航船從另一處海面離開了。
簡直是全權操控在曲禾手裡的一個夜晚,有驚無險,但也讓我心寒了一下,這些日子以來,我對他的戒備竟然鬆懈到這種程度!
曲禾這個人,已經越來越危險,我沒有辦法說服自己因為私心而繼續和他糾纏下去,哪怕目前是互相利用的盟友,也難保他不會對甄盟,對甄家堡不利。
我賭不起這個難保。
畢竟,這個世界光陸影綽,往往打敗你的不是天真,是無邪。
「其實,你除了不適合撒嬌之外,」他坐在我的對面,笑得一臉無辜,「也不適合思考。」
我彎唇笑了,低頭將一張報紙折成一隻還算入眼的千紙鶴,放在茶几上細細欣賞著,淡聲提醒:
「曲禾,我沒有利用價值的。」至少,沒辦法配合他完成他想要做的事情。
他沒說話,而是突然湊近來,溫熱的呼吸噴灑在我的耳際,癢癢的,有種難掩的蠱惑:
「價值是靠人開發出來的。」
我瞪了瞪眼,倏地頹然躺倒在沙發上,終於咬牙切齒地妥協:
「我有三個條件。」
他伸手拍拍我的臉頰,很是滿意:
「允了。」
第二天,天氣晴朗,經過海盜事件之後,那幾個嬌生慣養了的部門經理已經嚇得躺倒在床,幾近不省人事了,攝影計劃直接改地方,遷到就近的南洋。
說到南洋,算是我們甄家堡的地界,但除了十五歲那年被送過去療養之外,我已經六七年沒再去過了。
其實,我是根本就不想再去那個地方。
所以當傅天辰在早飯的時候提出要去南洋取景時,我立刻很是怨念地看向簫言,後者依舊一臉面癱地直接無視我。
默默捂臉,現在突然無比懷念陳曦來,因為只有他知道,南洋有一個讓我很是害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