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曲禾背回去的時候,夜已經很深了,即使醉得眼神迷離,連路邊的燈光都是晃悠的,我的腦袋卻清晰得很。
一手抓著一瓶酒,另一隻手死死抱著曲禾的脖子,身上很熱,我乾脆當自己在騎馬,不安分地上下躥著,連聲大吼:
「雞……雞不折食……去特麼的……有的吃幹嘛不好好吃!還要折了吃嗎!呵呵……傅天辰就是天字一號的白癡加混蛋!怎麼能這樣和我說話……啊!他到底是哪根神經搭錯了!啊?全都是騙人的……這個世界真特麼的全是騙人的!還是喝酒好啊,嘿嘿……來,我們喝……繼續喝……」
「你要是再不安靜點,我就把你丟到河裡去慢慢喝。」沒有任何情緒的聲音,我甚至聽不出他是不是有在生氣,只是難得聽話地不再動,乖乖地趴在他的背上。
「曲禾,我是不是真的……很胡鬧?」
許久,久到我以為再也聽不到他的回答,染著淡淡酒香的夜風中,溫潤的嗓音響起:
「鬧得累了,自然就會想休息了。」
我覺得有些想哭,但終究是沒有掉下淚了,只是攀著他的脖頸,難受地說:
「曲禾大人,小的尿急……」
「……憋著!」
***
對於一個攝影師而言,力氣是必不可少的,奈何我始終是個纖弱的女子,於是從酒店到海邊,一直都有專人幫忙抬著攝像機,我就特大爺地在前面昂首闊步,只需在必要的地方喊一聲停下,然後踱著碎步走到鏡頭後取景拍攝就行。
曲禾架起雙臂,在一旁搖頭大歎:
「太后出巡也沒有你這麼大排場。」
簫言掃了一眼跟隨我的一撥子人,皺眉解釋:
「大小姐向來很少干體力活。」
我咧嘴一笑:
「兩位有想幫那小哥的想法的話,不妨直說,這年頭,愛上一個人,就是這麼一見鍾情的事兒。」
曲禾也笑了,語意不明地問:
「哪個賤?」
此時傅天辰的專職助理跑了過來,這男人長得文文弱弱,這麼跑上幾步就氣喘吁吁起來,我好笑地看他漲紅著臉結結巴巴地說不全話,等到終於聽他說完話時,我也笑不出來了。
因為,他說:
「甄……甄……甄小姐……有……有……有海盜!」
我迎著海風兀自凌亂了一陣後,陰惻惻地想起一句經典台詞來,此樹是我栽,此路是我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