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喜歡自戀,而自戀的定義就是可以無視所有人的客觀正確認知,只堅持自己的獨立思想,並且引以為豪,一頭撞死南牆也要堅持是牆倒而不是頭破。
例如現在的這個渾身掛了彩的大塊頭。
他從鼻腔裡哼了聲,我懷疑他是不是把鼻血都噴了點出來,想了想,陳曦賞了他不少拳頭,不給他點發言權確實太無良了點。
於是果斷拉住陳曦又一次蠢蠢欲動的手臂,聽著這座黑塔趾高氣揚地說:
「哼!你以為我會怕?!」他掃視了一圈看戲的眾人,用力擦了一下臉,估計是碰疼了傷處,輕嘶了一聲,又像是覺得臉上掛不住,乾脆把聲調往上抬高了幾分,「我爸是整個南華區的政治區長!惹了我,掀翻你們甄盟也就是一天兩天的事情!」
我笑了,認真地回道:
「那就給你一天兩天,你可以試著掀掀看。」
「你!」他伸出的手指傲慢而囂張,堪堪停在我的鼻尖前,「你也就是這張嘴厲害!甄盟大小姐,其實就是個繡花枕……啊!」最後一個字未脫口,黑塔已經光榮地被過肩摔砸在地。
揉揉手腕,我往前走上一步,一抬腳踩上他的後背,微微揚起下巴,看向已經嚇呆了的那群人,眼神在臉色煞白的服務員女生身上頓住,迎上她有些害怕的視線,嘴角冷冷一牽:
「看到了麼?只有有本事的人才有資格說大話,」輕瞇起雙眼,彎腰拍拍大塊頭疼得抽搐的臉頰,語聲溫柔,「而沒本事的……只有被人踩在腳底的份,哪怕你是區長的兒子,我只是黑社會大小姐。」
全場靜默無聲,音樂聲不知何時也換了幾個檔,此時正緩緩循環著一首英文歌曲,女人沙啞的嗓音帶著滄桑過盡的蕭瑟,戳的人心也空蕩上一陣。
我滿意地點點頭,收回腳準備就此裝完逼,甩甩頭髮瀟灑走人,身後卻驟然傳來一聲大吼伴:
「甄小竹!本少爺記住你了!」
微偏了下頭,我輕佻眉梢從善如流:
「不好意思,我記性不好,記不住你。」
曲禾走上來和我並肩往門口走去,雙手枕在腦後,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
「嘖嘖,豬發飆起來也還挺有幾分人樣的,」眼神卻跟著微冷了一瞬,我愣了愣,就聽他語聲略沉地提醒,「南華區的區長鄭明韓,是有名的護短,在任已經三年,積了不少擁護勢力,甄盟雖然和白道互不侵犯,一朝對上,也不是那麼好全身而退的。」
我怒了:
「你丫怎麼不早說!」
他輕笑,一副理所當然的無辜:
「你也沒問,即使我說了,你還能不打他?而且,你叫我來確實也沒有用處不是?」
我無力地垂下腦袋,誠實回答:
「叫你來只是為了搬運陳曦。」
陳曦叫囂:
「甄小竹,你就給老子硬心腸吧!死女人,沒良心!小爺我為你掏心掏肺……喂,你走慢一點!嘶……」
今日事今日畢,如果因為我而為甄家堡招致禍端,我會盡力一人承擔,甄小竹確實硬心腸,但會對任何因自己而起的事情負責。
只是……忍不住抿唇笑著,心間微暖,因為一直知道,老爹要是在場,那個男生只有到地府報道的份,管他爹是區長還是上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