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雪冷冷看了他一眼,雪顏黑衣,就像是從地獄來的女修羅。
公子逸見到墨雪的舉動,遽然拉住她的手腕,加重語氣喚了一聲:「墨雪!。」
雖然短短的時間,但是公子逸也是瞭解了北曜辰這個男子,瑕疵必報,他也瞭解他,一直高高在上,被墨雪好幾次羞辱,怕也是早就有怨氣了,要是墨雪徹底得罪了他,那麼這將軍府勢必會掀起一股旋風。
墨雪掃了一眼公子逸緊抓著她的手,抬眸輕笑:「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
固執的北曜辰,無非就一直在糾結身份,她給過他幾次難堪,這也是他一直以來放不下的心結。
這邊的北曜辰見到兩人的動作,冷聲說道:「不知羞恥,這麼多人面前,也拉拉扯扯成何體統。」
墨雪聽聞此句後,並沒有生氣,一掃周圍低著頭的隨從和家奴,一個個頭都是低的看不見面部了。
「這件事怕是王爺管不著,還有退婚的事,我會親自向皇上稟明的。」墨雪徑直轉過身,說了這麼多話,她還真是口乾。
這件事,要不是那個皇帝老頭,怎麼會弄得這麼糾結,這麼煩人。
看來,她不去面聖,怕是一直要在這件事纏個不停,要讓那皇帝收回成命,雖然有點困難,但墨雪也不是做不到。
之前,一直不想去面聖,以為北曜辰會知難而退,但是沒想到他就是一根筋的人。
想到要見那個皇帝,墨雪心裡隱隱就有一種不好的感覺,那個皇帝,笑的陰陰的,而且每一句話都帶著算計。
這樣人,是墨雪最不喜歡打交道的人。
但此時此刻,墨雪別無他法,這件事,只有盡快解決了。
公子逸的左手一直隱於袖聽聞墨雪的話,此刻卻突然抬起雲袖。
「千墨雪,你當本王是什麼。」仿似掠過一陣微風,那股迅疾風聲輕忽無聲,準確無誤地襲向墨雪的腹部。
聽聲辨位是墨雪最專業的殺手培訓,微風輕起時,兩眼一瞇,墨雪兩腳滑行,斜月般掠過。
避過了北曜辰這一掌,頓時,空氣裡又恢復了之前的情景,如覆薄冰,稍稍不慎,一觸頃刻即成汪洋大海。
墨雪負手而立,並沒有出手的打算,目光如同晨露般的清涼,說道:「我們都冷靜下來,好好談一談。」
北曜辰面色冷漠地看著墨雪:「有什麼好商量,你一直把本王的尊嚴踐踏在你的腳下,你真當本王是什麼,還是。」
墨雪馬上截住了他的話音,淡淡的口氣:「抱歉,之前算我不對,我向你道歉,可是你對我卻只是一種征服的□□,並沒有其餘的感情。」
「就算我們真的在一起,那也是彼此的痛苦,」墨雪歎口氣,凝視著北曜辰蓄滿隱怒的雙眸,「你的王妃應該是怕陪著你此生的女子,而我的相公也是今生只有我一個。」
此生唯一,這一句話一出,讓北曜辰一愣,這樣的觀念要知道在這個以夫為妻妾成群的世界裡,可是從來都沒有的。
墨雪這一句話就像是**一樣,所到之處,都是煙硝瀰漫。
呆愣了一會,公子逸雙唇抿成一線,對墨雪的話嗤之以鼻:「看來是該找個嬤嬤給你好好上一課了,這個世上怎麼會有這樣的男人能做到只擁有一個女人。」
墨雪一聲不吭地等他說完,笑了笑:「如若沒有,此生不嫁!」
八個字,說出口卻是那麼簡單,但是那氣勢讓公子逸一驚,內心裡像是有一條巨大的河流趟過,此生不嫁,這個女子再一次超乎了他的意料。
北曜辰俊顏一凜,嘴唇蠕動了幾秒:「瘋子,你是個瘋子,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這樣的男子。」
墨雪嘴角輕帶一抹微笑,那笑容如同九月,空氣裡滿是清麗之美:「敢問王爺能做到?」
兩個男子見著她笑容,都是微微一怔,爾後沉臉不語。
半響,北曜辰俊顏冷漠雙唇緊抿,才正對墨雪的眼睛認真說道:「本王做不到,但本王能讓你一生榮寵不衰,成為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眼神專注而熾烈。
墨雪搖搖頭,最幸福的女人能有多幸福,你和那麼多女人擁有一個夫君,面上笑的越開心,內心就越痛,沉聲道:「王爺,何必太勉強自己。」
北曜辰唇色凝成淡紫,俊秀雙唇微不可見地顫抖,面容上冷漠不變,一直說不出話來。
墨雪冷澈見底的雙瞳直對他的眼睛,清涼如雪,沉聲說道:「王爺可想好了。」
一直眸色冷冽的北曜辰,一雙眸子像是冰霜風刃,他一眨不眨地緊盯住墨雪精緻的臉頰,冷冷道:「這只不過是你給不想嫁我找的一個借口,你以為本王是那麼好騙人的,什麼一生一世一雙人,本王不信。」
墨雪沉默地移開眼睛,不說話,那片瞳海深處,就像是遺落的星星,氾濫成災。
輕歎一聲,悠悠的道:「王爺何必太過與執著,追求不屬於自己的。」
她伸出手掌,看著落在手心裡的落葉,深深地歎息一聲:「寧願玉碎,難道王爺想看到這樣的結果。」
說完這句話,手裡的落葉剎那間幻化成粉末,風輕柔的飄過,一點一點消失在墨雪的手裡。
公子逸緊皺著眉頭,直直的看著她的背影,當見到那落葉成為粉末,他的瞳孔一瞬間睜大。
連北曜辰也是後退一步,不可思議的看著墨雪,無論他怎麼的威脅,她都是淡然如初,沒有一絲變化。
北曜辰的眸子深如海,墨雪的眸子清涼如星辰,當在那一剎那對上的時候,卻是都不願退步。
「哈哈哈哈哈。」突然,北曜辰仰頭大笑了起來,那痛快的聲音夾雜著無數的情緒,在空氣裡不斷爆發爆發。
「本王說過,你會後悔的。」丟下這一句話,北曜辰頭也不回的離去。
那蕭瑟的背影,帶著一種暴風雨欲來的氣息,直捲墨雪。
看來,北曜辰還是不願意鬆手,對於墨雪這樣新鮮的一個女子,即使是沒有愛,那麼又是有好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