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明一副善良老實的好青年模樣,四平八穩,伸手扶我:「沒事吧?」
稍微緊張的語氣。
眼眸裡面全是得意的笑。
這樣一摔,我就臉部肌肉「中風」了,嘴巴歪到一邊去,嘴角抽啊抽的,嗚嗚嗚地發出小狗的聲音,像個白癡醜陋的啞巴。
好吧,你笑,只管笑。
看你能笑多久!
「這位爺,摔得痛不痛,沒事吧?」
還憐眨巴著眼睛,果然認不出歪嘴愣頭的我。
我繼續歪著嘴巴,嗚嗚嗚。
老明吩咐:「還憐,幫我下去找一下楊總管,他在廚房,就說,我要房間匣子的好藥,去年秋季從夜露林場得到的那黑瓶子。讓他給你拿過來。」
還憐點頭:「是。等等,很快就到。」
老明呵呵笑:「慢慢走,天黑地滑,別摔跤。」
看著還憐離開去拿藥,我立刻恢復正常。
歪嘴也不藥而癒。
我喝了一口涼水,心裡頭說不出的舒暢,總算把還憐糊弄過去了。老明配合完成我的戲,正拱著雙手,看著我,好暇以等。
我手指骨咯咯作響,艱難忍住不去扁他:「鳴哥,你我一場兄弟,你不用這樣對我吧?」
老明無恥:「我只想證明事實。」
我反手就抽起板凳,猙獰撕破臉孔:「通常揭開人家秘密的面紗的,下場只有一種!」
老明同意:「對,以身相許。」
我呸:「許給閻王吧!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死!」
今天誰也不能攔住我。
我要用這個板凳直接砸死老明這混球,把他的腦袋砸出豆腐花!
在軍營中,明鳴的少將軍職銜比我高一級,他的身高比我長出半腦袋,不過,老明打不過我,十場輸四場,六場是我讓他顯威風的。老明不能打,不是因為他無資質平常又偷懶,而是因為老明這少爺惜命。
他把自己的狗命看得比一切都重要。
「我是斯文人,不同你這野丫頭打打殺殺!」
老明孬種地閃到一邊。
他自顧風流地拍了幾下手掌。
身後八葉門扉突然啪啪啪就打開,走進來的人,一字式排開。這些人不是凶神惡煞的護院大漢,而是一群歪歪扭扭的女人,有紮著小麻花辮子的孩子、有耳髻帶菊花的妙齡大姑娘、有顧著盲人枴杖的聾子乞丐,還有青布花衣一身魚腥味的街頭大嬸……
「這位是街市場魚檔的劉嬸,年輕的時俊俏,現還風韻猶存,人稱魚肉西施,她小攤的客人很多,每人說上一句話都口乾舌燥;這菊花香美女是天橋說書王夫子的閨女,說書的故事還是她執筆寫的呢;這小妹妹更加厲害,她一哭,聲音能傳幾條街……」
我愚鈍,眼拙:「這些大嬸姨媽,能救你的命嗎?」
老明整理一下頭髮,插腰風騷,在我跟前轉了一圈:「她們不會救我的命,但你的惡跡會編成故事讓她們傳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