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孩子就是你們罪孽的源泉。」高俊繼續說道,憑什麼他不快樂,他們就可以這麼幸福,違背了天理卻相安無事,無辜的人卻死在手中,他一定要將葉子清,那個偽裝的瘋子送上斷頭台,要他一輩子痛苦,「你還有什麼臉面在這裡,還有什麼資格生下孩子,若是你堅持生下來也沒關係,等待你的就是殘缺不全的嬰兒,他將來會控訴你的殘忍,會時刻提醒你們這場滑稽的戀情,也會讓你和葉子清墜入無止境的深淵。」
高俊哈哈笑著,抬眼看著天空,眼角竟然有眼淚落下。
靜蕾,我喜歡的不僅僅是你的身體,可你卻總是看不到,我表現的那麼不羈,只為了遮掩自己身上的傷痛,可是自尊卻被你糟蹋的一文不值,你沒有做錯,他們本來就是在做著不為道德接受的事。
她無法接受這樣的事,笑著說,「你說的都是假的,我……我不會相信的。」推開了高俊,跑著離開,要去找子清,只要他說不是的,她就相信,什麼道德,什麼不為世人接受,她不在乎了,只要他在身邊就行,可是媽媽,為什麼都不告訴我?我到底是誰?我真的就是一個被人遺棄,隨意亂扔的雜種嗎?
呼嘯的風,伴隨著血腥流滿了街道。
她似乎看到了那一年,也是滿身的血,那時候是她和子清同血緣的開始,子清為他輸血,怪的有人總是說他們很像,因為子清像媽媽,而她……
「快,快送醫院,孕婦一直流血,快點啊……」慌張中,有好心人抱著她一直在奔跑,可是她看不清楚,耳邊是曾經兩個媽媽唱給她聽的歌謠,這是在祭祀這個孩子嗎?手顫抖的撫上腹部,可以感覺到孩子掙扎著動,他不想要離開,可是他還是不屬於她,這一生都不屬於。
手術室外,葉子清痛苦的站在門口,想要通過門縫看清楚裡面的一切。
「別擔心了,她會沒事的。」安陌輕拍他的後背,這個男人外表風光,可是現在卻只能用潦倒來形容,他和葉展言一樣,從骨子裡散發出一種讓人折服的力量,不想要繼續力爭,當初爸爸就是這樣輸給他的吧。
「我怎麼能不擔心,早上她還高興的說等我回來,我……我就不該去片場,不該離開她半步。」是不是只要他不離開,她就不會有事了?
Lesa匆匆趕來,看了眼安陌,繼而點頭。
葉子清失控的上前,揪住lesa的衣領,「是他是不是?」
Lesa皺眉,卻狠狠的揮開他的手,「你他媽對我大吼有什麼用,是能怎麼樣,就你現在這樣子,遲早也死在他手中,你明知道不可為非要這麼做,這樣的結果你應該聊到的。」
「lesa,你說夠了沒有。」安陌一把扯過了lesa,不讓他繼續說。
葉子清往後退著,突然間笑著,眼淚順著臉頰落了下來,「你說的對,罪魁禍首是我,明知道不可以有孩子,卻還是堅持,明知道瞞不住,卻妄想只有自己一個人痛。」跌坐在椅子上,手指戳進了濃黑的髮絲,「要是冉茵有什麼閃失,我也不可能活下去。」
「你說什麼屁話?葉子清,你他媽就不能像個男人嘛?」lesa實在忍不住他頹廢的樣子,很想要拉他過來踹上兩腳,為了一個女人說出這樣的話,沒出息的男人,沒女人就沒辦法活了,可是他不也是一樣,當初沒了他,自己也是痛苦不堪。
醫生匆匆的初來,手上都是血。
「孩子生命力很頑強,並沒有什麼異樣。」
葉子清衝上去,「大人呢?怎麼樣?」
醫生皺眉,「出血量有些大,意志力也不是很強,保住孩子大人就會因為失血過去而……」
「保住大人。」醫生還沒有說完,已經被葉子清打斷。
「可是孩子有心跳,是個健康的孩子。」醫生不同意,「他有來到這個世界的機會,即便孩子保不住,大人也是有危險的,除非切除子宮,以後再也不能有懷孕的可能,可就算那樣,也不是完全有把握。」
這對於女人來說很殘忍。
「你好好考慮一下吧。」
葉子清毫無考慮之意,執著的說道,「只要大人活著。」
醫生皺眉,「以一個稱職的醫生來講,還是保住小孩成功率高。」
「閉嘴,我讓你保住大人,你聾了嗎?沒聽見嗎?」葉子清激動的大吼,恨不得將醫生那張嘴給撕爛,幸虧安陌和lesa上前攔住了。
他們抱歉的對醫生道,「他情緒不好,如果不要孩子,成功幾率是多少。」
「只有百分之三十,這樣是一屍兩命。」
安陌咬唇和lesa對望了一眼,垂頭想要說什麼,他卻堅定的再次開口,「我只要冉茵。」
無法抵抗家屬的交待,醫生只能進去告知建議。
當醫生遺憾的捧著那一個全身是血的嬰兒時,葉子清只覺得呼吸困難。
「可憐的孩子,他還有呼吸,你們看下吧,就當是最後一眼。」
安陌咬著手指,看了一眼,立馬撇過頭,眼淚不知不覺的流下。
是他們的殘忍,害了一條生命。
很快手術室的燈滅了,醫生推著車出來,交代了一聲,「麻藥還沒退,不能讓她睡著,要經常跟她說話,至少保持意識清晰,如果有什麼突發病症,跟主治醫生聯繫就行,還有……。」捧出了她帶血的子宮,「以後她不能有孕,在房事方面也要節制一點,她身體會因此有些虛弱,盡量不要她動氣,還有她在月子期間不能碰涼水。」
葉子清點頭,淚水滴落在她的臉色,沒有孩子也沒關係,只要她一輩子在他身邊就好。
病房內,安靜的只剩下氧氣滾滾的聲音。
冉茵睜開眼睛的時候,首次進入眼眸的是子清,她以為自己會死了,沒想到還會見他一面,她很想說,子清,不管那些是不是真的,我都愛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