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嘛問這麼多?」她沒有正面回答,而是躺在他的懷中,「既然不是故意隱瞞那就說出來,有時候自認為善意的謊言,不一定是別人想要的。」當初子清就是撒了善意的謊言,故意瞞著她不讓知道媽媽死的消息,可是最終有換來了什麼,是她的瘋,他的痛。
他沒有回答,只是若有所思的看著她,眼中是無盡的痛苦。
她躺在他的懷中,很快就入睡了,不曾聽到他痛苦的呢喃。
「冉茵,我真的沒有勇氣說出那件事,說出來就代表你要離開我了是嗎?因為我毀了你的一切,讓你落下瘋癲的病根,對不起,原諒我。」親吻著她的髮絲,眼淚滴落在她的髮梢上。
Bell從那天以後開始變的沉默了,她沒有跟著他們一起去夏威夷,只是笑著說,「夏威夷我去過了,不想再去,我會到其他地方去散心的,放心放心,你覺得我像是那種沒處玩的人嗎?」
「可是……人多很熱鬧。」
「你們一家人去,我湊什麼熱鬧,別到時候於靜濤半夜將我踢走,理由是,我破壞你們的夜生活。」
葉冉茵被她說得忍不住的笑著,「才不會呢,靜濤不會在意的。」
「去你的,男人永遠都不要大意,不然有得你受的。」
實在說不動她,也沒有再堅持。
打算在夏威夷那邊住上一個星期,那邊的海風吹著很舒服,唯一不好的就是太陽太強烈。
「媽媽,我的後背都起了紅點點,嗚嗚。」
米揚不適合在太陽下面,一被太陽曬就脫皮起紅點點。
「我去給你買件防曬衣,這樣會好一點,小孩子必須出來曬曬太陽,不然不健康。」於靜濤寵溺的說道,就去買了防曬衣,順便也幫她帶了一件,「你也穿上吧,不然回去曬黑了要抱怨的。」
她嘟囔著嘴,「我才不會抱怨,你不知道黑種人都是很健康的嗎。」
「可是你不是黑種人,再曬就變成亞健康了。」
「好啊,你現在學會罵我了。」
「是你聽錯了,米揚我們去玩吧。」
「嗯。」
她氣呼呼的看著玩的開心的父女兩,其實有些事情選擇順其自然不失為一件好事,沒有愛情,這世界上還有親情,人在一起時間久了,不一定非要有愛情才可以。
葉冉茵沒想到會在夏威夷見到籐子妍,在買水的地方,她上身穿著水藍色的吊帶,下面是平角短褲,在這個全部都是比基尼的海灘上算是很保守了,她手裡拿著硬幣,站在買水的地方猶豫不決。
葉冉茵微微一笑,「我可以先取水嗎?」
她連忙道歉,往旁邊站了站。
冉茵毫不猶豫的點了礦泉水,一瓶又一瓶的,然後裝進自己帶來的塑料袋中,瞥眼看了看她,「需要我幫你取水嗎?」
她尷尬的搖了搖頭,「不用了,我自己來。」站在自動取水機前,盯著可樂看了一會兒又盯著橙汁看了一會兒,最終她失望的說,「我好像還不知道他喜歡喝什麼呢,算了,隨便買點吧。」正要將硬幣投進去,閉著眼睛點,卻被冉茵阻止了。
「就買礦泉水吧,便宜又解渴,其他飲料其實並不能解渴的。」她伸手從自己買的塑料袋中拿了兩瓶水給她。
籐子妍看著她,遲疑了一下,接過水,繼而像是想到什麼一樣的問,「你是那次攝影展上我見過的女孩,就是幾年前,葉子清在T市舉行的攝影展,你是那幅畫上的人,是他喜歡的那個女孩。」
「我是他的妹妹。」冉茵解釋,臉上依舊帶著笑容。
「對不起,我有些冒昧了。」
「沒什麼,謝謝你還認識我。」
「因為你給我的印象很深。」
「你也是,我對你印象很深,自從那次攝影展以後,好像有好幾年不見了,不過剛剛看到你的時候還是一眼認出了,因為你是第一個看出那幅畫裡的人是我。」
「你和葉子清真的是兄妹嗎?」籐子妍不確定的問。
她點頭,「嗯,他還曾給我輸過血,很不可思議是吧,這樣的感情很難讓人接受,明明身體裡流著同樣的血,卻還固執的在一起。」
不知道怎麼回事,竟然會在外人面前說這些。
不是自嘲,而是平靜如水。
「沒有什麼難以接受的,感情這回事總是讓人難以捉摸,有些感情,外界永遠都不知道,可是已經根深蒂固了。」她垂下眸子,意味深長的說道。
冉茵凝視著她,她的樣子似乎是過來人,想來她的也曾經歷過那種不被人接受的感情。
「聽說你們結婚了,恭喜。」她若有所思的看著遠方,思緒裡夾雜著深邃,「能夠和愛的人在一起,很難得,有的人即便愛的再深,可是終究還是走不到一起,像是兩條平行線,再沒有相交的可能。」
「你誤會了,我們沒有結婚,她和別人結婚了。」葉冉茵淡笑著看著她,明亮的眸子中不帶任何摻假的成分,「我和他也是兩條不相交的平行線,我們彼此都結婚生子,我有疼自己的丈夫,還有愛自己的女兒,現在的我很快樂。」看著遠處和米揚一直在沙灘上玩著沙子的父子倆,她嘴角帶著淺淺的笑意。
「對不起,我以為……」她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凝眸的看著她,「你愛他嗎?你的丈夫。」
「可能愛吧,習慣了就成了愛,要知道這世界上除了愛情還有親情,現在的我們有了家,生命中已經有了彼此,這樣就足夠了。」
「不後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