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子下面顫抖的人兒,緊緊的咬著唇,見人都走了,她掀開了被子,緩緩的站起,嘴角泛著白色,從櫥櫃的下面,拿出了一張全家福的小照片,伸手撫摸著那上面的邱萍,眼淚正好滴在上面。
「媽,對不起,是我不孝,連你最後一眼都不曾看到,你用鮮血來灑滿了地上,而我卻什麼都不知道,一直活在被子清庇護下面,現在我帶你走好嗎,我們以後一輩子不分開。」瞧瞧的收起了那張照片,這是她唯一能夠拿走的。
其實這一年,在他的庇護下,真的,她很快樂,早已經依賴上她,可是……
回去的時候,葉冉茵從邱萍原本的店裡拿了兩件衣服。
在車裡一直嘰嘰喳喳的說,「如果邱阿姨回來看到少了兩件不知道是什麼表情?我還叫店裡的人不要告訴邱阿姨呢?媽,你說邱阿姨會不會以為是小偷拿的?」
高興的拉著林熙的手,樣子像是一個小孩子。
林熙只是勉強的笑著,點頭,「可能真以為是小偷。」
「那我不是被當做小偷了,會不會被警察抓啊?」開始擔心了。
「不會,不會,你邱阿姨還沒小氣到那個地步。」林熙連忙安慰。
「那就好,最愛邱阿姨和媽媽了。」笑瞇瞇的說道。
車子在轉彎的時候猛然的剎車,嚇的她和林熙一跳。
「怎麼了?」林熙擔心的問。
葉子清搖了搖頭,「剛剛突然間竄出來一個刺蝟。」手捏了捏自己的額頭,「現在沒事了。」
林熙微微舒了口氣,「剛下過雨,這裡又離田地近,難免有刺蝟的。」
「哥,你沒有壓到刺蝟吧?」
「沒有。」
「那就好,不然又是殺生作孽。」她不經大腦的說道,沒注意到開車的人,此刻手緊緊的攥著。
作孽?是啊,這些都是他做的孽,不應該是她來償還。
回來後,她總是發呆,坐在沙發上,一坐就是一天。
「想要吃什麼?」
「……」
「冉茵?」他咬了咬唇,坐在她身邊,撥弄著她額前的髮絲,她這才轉過神來。
「什麼時候回來的?」
「剛剛。」沒說自己回來很久了,甚至連澡都洗好了。
「今晚想吃什麼?」
「隨便。」淡淡的說道,繼續盯著同一個地方看去。
習慣了有他陪伴,即便自己總是出神,可至少房間有人的氣息,不像是一個空蕩蕩的墳墓,可這次他卻遲遲沒有回來。
葉冉茵坐在沙發上,拿著鬧鐘一遍一遍的看,已經晚上9點了,肚子有些餓了,可還是打起了精神繼續等,剛剛打電話過去的時候,他說很快就會回來的。
這是從精神病醫院回到家裡,子清第一次晚歸。
他一直很害怕她一人獨處,可是今天不知道怎麼回事?
聽見門把轉動的聲音,高興的跳了起來,看著走進來的人,笑著說,「你回來了?」
他有些疲憊的『嗯』了一聲,脫了鞋子,換上拖鞋,走到她面前輕柔的撫摸著她的髮絲。
「還沒吃嗎?」
「在等你。」
他皺眉看了看沙發,那裡有一本雜誌,還有單被,她一直都在那裡等他嗎?
「下次不要等我了,冉茵……」
「怎麼了?」見他欲言又止的樣子,不禁問。
他搖頭,「沒事,我去給你做飯。」
她點頭,可是他只做了一份飯菜。
「你不吃嗎?」
「在外面吃過了。」
有些意外,卻也沒有多問,只是低頭吃著飯菜。
晚上臨睡之前,他說了一句古怪的話,「冉茵,記得要是痛苦的話,我寧願比你痛苦,如果我能做的事可以讓你少痛苦一些,我願意去做。」
葉冉茵微微一愣,怔怔的看著他,是他發現了什麼嗎?知道她並沒有瘋,想起了所有事情嗎?
她笑直擺手,「幹嘛說這些那不好的話,我們都不要痛苦。」
他眼中帶著濃重的哀傷,撫摸著她的髮絲。
「希望是吧!」聲音中帶著疲憊。
晚上,分割在兩個房間的人,相繼無眠。
葉子清半夜又起來抽煙了,最近他的煙癮很大,一天一包都不夠。
看著桌上煙灰缸裡慢慢的煙頭,不禁苦笑,「原來尼古丁真是好東西,怪不得那麼多人喜歡抽。」
尼古丁,可以麻痺人,讓人減輕痛苦。
他妥協了,厭倦了這樣的生活,選擇了放手,只是……
「冉茵,可不可以不要忘記我們的曾經,我願意一個人生活,孤單的看著你快樂、健康,如果離開這裡是你想要的,我成全你,但我不偉大,無法做到徹底放手,所以我只能這麼做……」
葉冉茵其實早就料到了,誰願意每天活在痛苦中,她這樣瘋著假裝忘記以前的事本就對他是一種折磨,只是……為什麼早就預料到的事,現在面對卻是那麼的痛苦。
超市門口,站著一個漂亮的女人,即便是懷孕,也完全不影響她的美。
褐色的外套,裹著她的身體,長長的波浪捲在風中飛舞,一直以來她都認為於靜蕾是個很漂亮的女人。
「冉茵,我一直想要跟你說的,我早就跟靜蕾結婚了,而且有了孩子。」
於靜蕾臉上充斥著幸福的笑容,走到他身邊,挽著他的手,還不忘跟她打招呼,「你好冉茵,現在身體好多了嗎?你知道的,我一直想要來看你的,可是身體笨重的不行,而且我和子清的事,都沒有跟你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