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精神病房,給人一種冰冷的感覺。
她低下頭,挑著桌上一次性飯盒中的飯菜,像是做了虧心事一樣。
「如果我不同意呢?」久久的他開口說道。
葉冉茵並沒有覺得意外,知道自己的要求過分了點。
放下了筷子,「我吃飽了。」
他微微皺眉,見她只吃了一口的飯,有些不悅。
「哥,我知道你不放心我,可是……我會克制住自己,我不想要待在這裡,有時候總是看不到你人,我想要吃你做的飯菜,不是這些……」見他抿唇不說話,她繼續道,「沒關係,我知道自己出去會給你惹很多麻煩,不過,我保證自己會很努力很努力的,實在不行你就拿鏈子把我鎖上。」
他依舊不說話,只是眉頭蹙的更深。
她有些心虛,低聲道,「算了,就當我沒說。」轉過身要往床走去,手卻被他拉住了。
「真的很想要回家嗎?」
「嗯。」她很認真的點頭。
「那好,我跟高醫生說一聲,明天就回去。」他撫摸著她的髮絲,眼中竟充滿了淡淡的哀傷。
一進門,還是有點緊張,手緊緊的抓著他的手臂,像是裡面有可怕的東西。
「要是……要是害怕就別勉強。」
她堅決的搖了搖頭,「這是我的家,總歸是要面對的,可不想要回到病房,冰冷冷的。」
他若有所思的看著她,笑著,「我牽著你,一直在你身邊。」
晚上她總是會做噩夢,為此葉子清在她房間弄了地鋪。
每天講故事給她聽,每次她都在他之前睡著,沒注意到他半夜總是會趴在她眼前一直盯著她看,一看就是一兩個小時。
「冉茵,我該怎麼幫你?」微微歎了口氣,聽見她輕聲的呢喃了一聲,很想要吻吻她的唇,可是……他不能,在她心中,現在他的地位只是哥哥。
「哥,我想要牛排。」
「好,那我今晚帶你出去吃。」
「哥,幫我拿拖鞋。」
「好。」
「哥,你會一直陪在我身邊嗎?永遠都是我的哥哥嗎?」
他愣了愣,點頭,撫摸著她長長的髮絲,「嗯,會的。」
習慣成了自然,這個月她幾乎沒有發病,有時候會做噩夢,滿頭大汗,他總是摟著她,唱著歌哄著她入睡,時常她會出神發呆,倒杯水都可能杯水燙著,而他已經習慣為她收拾爛攤子。
「哥,為什麼那個女人一直看著你?」在公園下面散步,看到馬路旁邊的停車處停著一輛奧迪,一個孕婦披散著橘黃色的卷髮站在車邊一直看著他們,眼睛中充滿了嫉妒,手附在肚子上,像是在等待著前面的人向她走來。
「可能是看著別人吧。」
「不是,我肯定她在看你。」一邊走一邊嘟囔著嘴,有些小生氣,「哥,你總是這麼招人喜歡,在學校的時候就是的,你……你會不會因此不喜歡冉茵了?」
他笑著寵溺的撫摸著她的髮絲,「傻瓜,我不喜歡任何人都不會不喜歡冉茵的。」
「哥,真好。」像是孩子一樣依偎在他懷中。
「子清,我……」於靜蕾走上前要開口。
葉冉茵已經抬頭看著他,詢問,「你們認識嗎?她怎麼知道你的名字。」
「不,我不認識她。」否認,走過了於靜蕾,連看都沒看。
他的話一字一句的進入了於靜蕾的耳光,她苦笑的呢喃,「不認識?真的不認識嗎?」手撫上她已經凸起的肚子,「孩子,這就是你的爸爸,可是他連看你都不願意看。」
到精神病醫院確認葉冉茵是真的瘋了,還聽說子清被葉冉茵拿刀弄傷,真的恨死了這個女人。
有些心痛他,趁著他中午去買飯的時候開車過來,可是面對她的只有冷漠。
「子清,聽說你被冉茵弄傷了,嚴重嗎?」
「不管你的事。」
「媽媽很擔心,我們回家好不好,冉茵以後我會好好照顧的,我們都是親人。」
他一貫溫柔笑著,可是那笑容卻是充滿了不屑,「我的家人、親人、愛人就只有冉茵,你不是。」
「可我們的孩子……」
「以後不要來這裡了,看到你,只會讓我惱恨。」他無情的打斷了她的話,她就那般呆呆的看著他遠離自己。
「那也不是我願意的,要怪也只能怪天意如此。」對著他大吼,可是他終究連回頭都不回。
過了很多天,依舊不見他有過一個電話一條短信,孩子在肚子裡越來越大,甚至都已經有了胎動,想要見他一面,在公司已經成了不可能,從看到lesa拿來的辭職信的時候,她就知道,子清什麼都不要了,放棄了所有事情。
子清和公司簽訂的合同也被終止,本該算違約的,她甚至可以利用這點讓他一無所有,可是自己做不到,終究讓爸爸不要管這事,那些違約金也不了了之了。
從醫院出來,拍了一張孩子的胎圖,醫生說孩子已經有了心跳,是個很健康的寶寶。
她將手放在肚子上,孩子似乎可以感覺到她的存在,踢了踢她,她高興的不得了,立馬想到的就是到他面前,讓他感受一下孩子的動靜,可是等來的卻是他冰冷的眼神,和一句『不認識』。
很想要衝上去攔住他,可然後呢?是他以更冷漠的話語對待嗎?
「葉冉茵,為什麼連你瘋了,都要霸著他,他的一切都被你毀了。」
真想葉冉茵消失,而不是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