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竟然要跟著葉冉茵一起爬上陽台,於靜蕾心慌不止,伸手拉住了他的手。
「子清,你不能這麼糊塗,難道……難道你打算跟她一起跳下去嗎?那樣媽媽怎麼辦,我和孩子怎麼辦?你怎麼這麼傻?」
「這些都與我無關。」淡淡的說道,他看著葉冉茵,她笑的是那麼的純粹,就像小時候,她時常會天真的看著外面,什麼都要問她,就連別人打籃球,她也問,「為什麼男孩子這麼喜歡籃球呢?我可以去打嗎?」,這個笑很久沒有看到了不是嗎?
伸手撫摸著她的臉,「冉茵,你真的很想要我們下去陪邱阿姨嗎?」
「當然嘍,那樣我既可以不離開哥哥又可以跟媽媽在一起,她會給我好多漂亮衣服穿。」
「那好,我陪你去,我們會一直在一起的。」
「嗯。」
他爬上了陽台,擁著她一直笑著,對著外面的天空笑著,這樣跳下去就沒有痛了。
「子清,我求你了,快點下來,求你了……你不能跟著她一起跳,她瘋了,真的瘋了,你不能跟她一起瘋。」於靜蕾抱著他的腿,不讓他往前一步,陽台很窄,不安全。
「她沒有,沒有!」一把推開了於靜蕾的手,可是她還是死賴著,就是不鬆手。
她的力氣終究抵不過他,於靜蕾踉蹌的退後了一步,差一點跌倒,握著肚子,幸虧孩子沒事,嚇得她額頭都冒出了汗水。
實在看不下去了,卓磊上前就把他們兩人都拽了下來。
「你是誰,憑什麼不准我去找媽媽?」還想要繼續說的,卓磊不知從哪裡拿出了一本很厚的書,一下子打在她的頭上。
葉冉茵只是眨了眨眼睛,看著葉子清,這次沒有喊著哥哥,而是子清。
「子清,我……」呢喃了一句,卻再也聽不見任何聲音。
「卓磊,你幹什麼?」推開了卓磊,將他懷中的她拉進了自己的懷中。
「你這麼凶幹什麼?我這是在救你,難不成真想要跟她跳樓啊,我還以為你只是做做而已。」
他蹙了蹙眉,剛剛確實有這個想法,想要一了百了。
卓磊有點鄙視的看著他,「虧我還當你是聰明人,怎麼也糊塗成這樣子?我呸,別說你們這是殉情,我他媽鳥都不鳥,你以為死了就有用了嗎,什麼都沒有了,兩手空空的。」
葉子清撇過臉,看著躺在地上昏迷的她,連現在他早已經兩手空空的了,不是嗎?
「拜託,這花花世界好的很,幹嘛想不開。」一臉邪笑的說道,可不想他死,指著葉冉茵說,「她只是受了刺激,不一定沒救,現在送到醫院可能會治好。」
葉子清這才恍然大悟,專注的看著卓磊,下一秒忙抱著葉冉茵就衝了出去,自己的房子裡面留下的全部是陌生人。
卓磊微微歎了口氣,「真是沒禮貌的傢伙,連一句謝謝都沒有。」走過於靜蕾身邊,還不忘調侃道,「怎麼,沒戲可看了,你還打算繼續待在這個唱著獨角戲嗎?」
於靜蕾狠狠的瞪了眼卓磊,冷笑,「卓磊,別以為你這樣子清就會記住你的恩,多看你一眼,你想都別想,就你這種人,也配。」
呸了一聲,氣憤的離開。
卓磊抹著臉上的口水,淡笑,「你也不配。」可以肯定的是葉子清不可能愛上於靜蕾,而自己更是不可能,不過……嘴角微微勾起邪魅的笑意,「這事越來越有趣,不是嗎?」
只是單純的想要看看這事要發展到什麼樣子。
剛出獄,本來也沒有什麼好想頭,現在既可以看戲又可以掙大筆的錢,何樂而不為呢?
T市的高級精神病院,一個身穿白色大衣的男人,歎了口氣,拿下耳朵上的聽症器。
「不是說病人不能受到刺激的嗎?怎麼回事?」
葉子清愧疚的看著躺在床上的她,「都是我的錯,高醫生,難道……難道真的沒辦法了嗎?不可以吃藥了嗎?」
高醫生被他抓著微微蹙眉,聲音平淡的說,「藥物已經不管用,還得靠病人自己,不過以現在她的情況來看,能不能挽回還不一定,只是……可惜了,還這麼年輕。」
不是同情,只是惋惜。
在醫院裡,他見過無數發瘋的病人,早已經習慣,外界的朋友開玩笑說他是冷血,他只是一笑帶過,若他們熱血沸騰,怎麼不見他們去將那些人治好?這個女孩幾年前就來了,那時候埋下了病源,現在他也是無能為力。
葉子清頹然的後退,呆滯的看著昏迷中的她,眼角的淚水不禁落下,走到她的面前,親吻著她熟睡的臉,「為什麼?為什麼報應不在我身上?我寧願瘋的是我,冉茵……」
一聲聲的念著,像是喚著自己的寶貝。
高醫生微微歎了口氣,「該來的終歸要來的。」
那年若不是這個男人陪在這個女人身邊,她不可能完好到現在,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的專情,可是越是專情,此刻越是難以面對對方瘋癲的樣子。
水聲『茲茲』的響著,葉子清不停的往自己臉上鞠水。
好冷好涼,可是卻比不上心涼。
抬眼看著洗手台前的自己,右臉上有著明顯的抓痕,原本被冉茵打的手指印已經消了下去,只是肩頭的那個牙痕可能要留下了。
不禁伸手撫摸著右臉,痛可是現在卻只有諷刺。
「這就是我想法設法藏住的秘密嗎,可最後卻這麼容易被發現,只差一步,就一步……」如果冉茵不曾回來,已經到了美國,一切都不會發生了,可是上天就是喜歡跟他作對。
大聲的笑著,笑的眼淚差點流出。